第二卷:共榮光 第425章 她生病了
他知道朝朝曾經經曆過不好的事。
他也知道她當時的反應,像是在殺人過後,還處在那個嗜血的情緒裡。
她眼睛裡的血色是在看到他以後,那一瞬才褪去的。
所以當他看到了她當時殺人的時候,沈朝惜才會對他說出來那樣的話。
因為在他眼裡,他好像從來沒見過她殺人的一面。
沈朝惜很清醒,但她也知道,眼前的人對她極好,恨不得把她放在心尖上護着。
所以,在小時候被綁架經曆過的黑暗和在十四洲所經曆的血雨腥風在那一瞬融合在一起的時候。
她才會覺得,她在他眼裡,其實沒那麼好。
她身上所有的陰暗,不堪,是會讓人害怕的。
而陸雲洲,從來都是那樣從容幹淨,宛若高山白雪,不沾塵埃。
可她現在的感覺,就像是身處黑暗中的一瞬,被他看見。
陸雲洲滿眼認真地跟她說:“你不需要跟我道歉。
”
“朝朝。
”
他溫柔地将她擁在懷中,溫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他的聲音卻如湖水中輕緩的漣漪,融在她心裡。
他們就在總統套房的客廳裡,黑色的沙發上,陸雲洲在将她抱進懷裡的時候,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落在她的後背上。
将她纖瘦的身體,擁在他溫暖的懷中,沈朝惜看不見他的臉,隻是聽到他壓低了嗓音開口。
“是我不好。
”
陸雲洲似乎也很自責。
“如果我早點知道,處理這件事,他就沒有機會對你下手了。
”
因為陸雲洲一直在處理在Y國軍方背後的事。
他身份特殊,能調查所有人。
并且,他也知道林南背後做的一些事情,隻是林南處事謹慎,他還沒有找到足夠給他定罪的證據。
而這點,沈朝惜很清楚,她低聲說:“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隻要你去查,就能有所收獲的。
”
“林南不是傻子。
”
“他在做了壞事以後,早就将很多事情都處理的幹幹淨淨了。
”
他不會等着他們去拿到證據的。
而Y國軍方想要處理這樣一個人。
就需要證據,才能去證明那些事情是他做的,送他上軍政法庭,送他進監獄。
所以她才會用這樣的方式,去解決林南。
她不能看着死去的第一軍區的戰士,白白犧牲,連個公道都沒有。
“朝朝,這件事交給我。
”
陸雲洲清冷淡漠的神情,在忽然間變得溫柔,連帶着他開口說話的聲音也都喑啞了幾分。
雖然林南是自作孽不可活,想殺害朝朝,把她抓來了濱州這種地方,在最後才會自食惡果。
但是Y國那邊,還需要處理後續的事情,他微啟薄唇,在他幽深的眼睛裡染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
“我會把他的罪行公布出來,不會讓東洲的人白白犧牲的。
”
他知道,雖然朝朝的做法很極端。
但是是林南死有餘辜。
但是林南或許該慶幸,他是死在了沈朝惜手裡。
如果是陸雲洲,在知道他傷害了朝朝,想要将她關進鐵籠子裡被狗咬的話。
隻怕陸雲洲做出來的事情,會更加狠。
想到在黑牢裡發現的血迹,陸雲洲心髒仍然是緊張的,所以他才會找到朝朝後,第一時間找醫生給她檢查身體。
想着在那黑暗陰冷的水牢裡,她被關了這麼久,陸雲洲到現在還是擔心的。
“陸雲洲,我跟十四洲的關系,你也知道嗎。
”
沈朝惜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一張俊美的臉,她的手被他暖在掌心,被陸雲洲骨節分明的大手包裹着。
她的手是冰涼的。
陸雲洲的眉頭從醫生離開後,到現在一直是皺着的,他面容冷淡,卻在眼底噙着一抹擔心的情緒。
眼下聽到她這麼說,他臉色平靜,才擡起眸,幽深的眸子落在朝朝的臉上,與她目光對視上。
陸雲洲清冷喑啞的嗓音說:“在這之前,我不知道。
”
但是現在他知道了。
就在這時,酒店套房的房門被人敲響,陸雲洲偏過頭,就看到陳遇帶着一堆資料進來。
他看了眼在客廳裡給聞首長上藥的自家首長,陳遇的眼神也有些擔心,他語氣卻認真地說。
“首長,這是濱州這邊派人送來的文件,說是,能不能與Y國談和?
”
Y國軍方出動,震懾到了整個濱州,到現在濱州所有的勢力範圍,全都被嚴查了。
他們在找Y國被他們抓來這邊的人。
包括一些跟Y國有黑暗利益往來,從事着違法犯罪買賣的人。
這些,都是Y國不能容忍的。
給陸雲洲送來文件後,陳遇才看了眼自家首長的臉色,從酒店房間的客廳裡離開了。
直到酒店房門關上。
客廳裡燈光敞亮,愈發襯得陸雲洲眼睛裡的情緒,似乎有些複雜,他眼底的深色陰影也逐漸的顯現了出來。
他是沒休息好,沈朝惜全都看在眼裡。
看到陸雲洲還有工作,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沈朝惜默默地從他懷裡退出來,她擡頭看着陸雲洲。
“你還有工作?
你先忙吧。
”她說着。
“那你睡覺?
”
陸雲洲手臂松開些,他低聲哄她。
“嗯。
”
沈朝惜答應下來。
也許是陸雲洲擔心她。
怕她剛經曆這樣的事。
會睡不好。
陸雲洲看着她:“房間裡開着燈,我在這裡,朝朝,睡吧。
”
他清俊的眉宇間淡淡的皺着一抹憂愁,說話的聲音卻如月光般淡雅,卻有絲絲縷縷的牽挂,落在了她的心上。
他是把沈朝惜抱進房間,将她放在了床上以後,低頭跟她說了這話,才看着她睡着,從房間裡離開的。
他在客廳裡處理工作。
不僅Y國那邊的事情很多,加上他來了濱州後,這邊的事情也都需要他處理。
于是,在酒店套房中,偌大的客廳裡亮着燈,男人在處理着工作。
而從客廳左邊開着的那扇房門進去,就是開着燈的卧室,這是一個寬敞的酒店套房。
沈朝惜閉上眼,許是她的身體能量消耗過多,躺在床上後慢慢睡着了。
她被抓來這裡。
在面包車上折騰了一晚上,都被人用繩索綁着,隻能被迫保持着一個姿勢,她的腰其實很不舒服。
被鎖在水牢裡的時候,也是對身體的一種考驗。
但是現在,能躺下來休息,加上陸雲洲就在身邊,她漸漸睡了過去。
到了淩晨五點,距離天亮還有不到一個多小時的時候,陸雲洲才放下手裡的工作。
他看了眼開着的房門一眼,想到朝朝睡着了,他就起身,将文件整理好。
随即,去了另一個次卧的浴室,洗完澡,才從裡面出來,進了酒店的主卧房間。
房間裡燈是一直亮着的,就好似在濱州這樣的混亂危險的地方,在異國他鄉。
房間裡有一盞燈,是為他們亮着的,點燃黑寂的夜晚。
他看到朝朝躺在床上,睡着了。
陸雲洲眉梢微微緩和,似乎怕驚醒吵到她,動作很小心翼翼地上床。
他冷白修長的手指,緩緩掀開被褥的一角,在她身旁躺下來。
于是,好似睡着了的沈朝惜,她沒有醒來,卻隐隐感受到身邊的溫暖,靠近她。
那種洗過澡以後,在被子裡的溫暖瞬間包裹了她。
陸雲洲的身上有一種冷淡的清雪般的氣息,很好聞,沈朝惜也已經習慣了。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
卻讓陸雲洲眼神一變。
他心髒收緊,被吓到了。
因為他摸到了朝朝的額頭,是滾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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