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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共榮光 第394章 地上涼

  其實,方黎剛才是聽到了點什麼的,但她沒聽清。

  眼下半信半疑的,隻是叮囑自己的父親早點休息。

  “知道了,小黎,明日你不是還要去權家赴宴嗎?
趕緊休息。

  “那爸爸您也是。

  “嗯。

  黑夜裡的禦清園,奢華客廳亮着燈,白色的紗幔垂落在地上,氣氛靜谧。

  陸雲洲回來的時候,剛忙完軍區的事情,一個會議持續到了晚上六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七點鐘了。

  他進門,就看到坐在客廳地面上的沈朝惜,似乎是比他要先忙完事情回來。

  她身前的桌面上攤開了一堆文件,很明顯像是從軍區帶回來的,還在加班,隻是也不知道她在客廳裡以這樣的一個姿勢處理看文件看了多久。

  她用胳膊肘撐起下颌,似乎歪着頭,閉着眼睛像是在看文件的時候睡着了。

  陸雲洲看了眼她身上穿着的單薄的紗裙,西裝外套扔在沙發上,放置在那。

  這麼冷的天氣,即使客廳裡有暖氣,溫度也還是有些微涼,尤其人在睡着了的時候,體質會下降。

  她卻感覺不到冷似的。

  男人眸色微沉,皺起眉上前,動作輕緩的拿起旁邊沙發的薄毯,蹲下身,蓋在了沈朝惜的身上。

  将她清瘦的身體遮住。

  誰曾想,就在他冷白修長的骨指,捏着薄毯的邊小心翼翼地蓋在她身上的時候,忽然。

  在他眼前閉着眼睛睡覺的人,眼睛睜開了,沈朝惜長睫濃密,映出他的漆黑的一雙眼睛,撞進她的眼睛裡。

  她本來是想事情,想得有些入神,就在客廳裡睡着了,結果等她醒來的時候。

  就看到了陸雲洲一張俊美冷情的臉,微皺着眉,隻有在面對她的時候,陸雲洲擔心道,他眼底蘊着溫柔的情緒。

  “怎麼在這忙工作?

  沈朝惜手肘離開了桌面。

  她下意識的去扶陸雲洲蓋在她身上的毯子,很輕薄,卻也暖和。

  看到陸雲洲,她挑了下眉:“在等你?

  陸雲洲看着她在處理姜沉送來的文件,還有最近查到的線索。

  他想讓她早點休息的,将沙發上的東西收拾好,但是沈朝惜卻意外的,跟他聊起了盛聽的事。

  陸雲洲陪着她,似乎極有耐心:“你是說,十幾年前顧家的慘案,是盛鳴初做的?

  盛家的事情,延續至今,陸雲洲也是當時負責抓捕盛鳴初行動的其中負責人。

  所以他對盛家的事情,頗為了解,并且在調查盛家的事情上,還牽扯出來了許多的陳年舊事。

  沈朝惜點頭,她聲音有些輕緩,面容平靜,好似在面對這些事情的時候,她向來能夠冷靜分析。

  “當年顧家的事情,被處理的很幹淨,起初,我是沒有往那方面想的。

  畢竟盛聽的身份,被藏的極好,盛鳴初當年既然敢做,就已經将事情都處理妥當了。

  不會被人看出來。

  “直到我發現了盛聽的身份,似乎有些可疑,我就派人查了十幾年前的事。

  她也是在盛鳴初出事以後,加上她在調查盛家,又跟盛聽很熟悉,這才發現了問題所在。

  “盛鳴初早年間,雖然在生意場上也得意,但是當年的顧家,京城最商圈駐足穩的一方,手裡握着不少令人眼紅的市場資源。

  “而盛鳴初這樣的人,是不可能眼睜睜看着這麼好的賺錢的市場,一直在别人手裡的。

  陸雲洲認真聽完後,漆黑的眸子裡,似乎溢出來一抹複雜的情緒,他對着沈朝惜說。

  “所以後來,顧氏夫婦慘死,顧家一夜之間被血洗,你懷疑就是他做的。

  他看到朝朝很累,就順着她的思路,在陪着她把盛家,她目前在查的事情整理清楚。

  雖然這裡的話,陸雲洲用的是懷疑,但是心裡的答案卻早已經是笃定了。

  因為他也查過盛鳴初,甚至掌握了盛鳴初的許多犯罪的證據,隻要沈朝惜一說,他也就想明白了。

  沈朝惜:“嗯。

  “盛聽,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被帶回盛家的。

  沈朝惜聲音很輕,眉心卻蹙着,她将手裡的資料捏緊,“而盛聽的身份為什麼不被人知道。

  “是因為盛鳴初,本就有一個女兒,跟盛聽年齡相仿。

  隻不過盛鳴初的女兒,原本的這個盛家大小姐盛聽,被他害過的仇人綁架,撕票,遭人棄屍死在了山林裡。

  而盛鳴初的嶽父,是當年京城金融商會的會長,雖然盛鳴初的妻子因為難産而亡,但是盛鳴初的這位嶽父大人,還是挺喜愛自己的孫女的。

  在失去唯一女兒的悲痛中,這位商會的會長,因為過度悲痛,雙目失明,這也是盛鳴初産生那種可以将女兒身份替換想法的原因。

  所以為了能繼續跟商會那邊保持關系,方便得到資源,也好有朝一日上位,他不能讓他的這位嶽父知道,他的乖外孫女已經死了。

  在當時,剛好就有年齡相仿的盛聽,陰差陽錯之下,盛鳴初留下了她的性命。

  對外,聲稱是盛家的大小姐,受人羨慕,也有人稱贊盛聽是商會會長的親外孫女。

  隻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盛聽就會被關在地下室裡,被鎖起來,遭受鞭打,受凍,挨餓,那是常有的事。

  唯一有可能被帶出去的時候,就是這位商會會長,她的親“外公”想要見她。

  盛鳴初又會給她收拾幹淨,穿上好看的衣服,送到她外公面前去。

  甚至在盛聽後面的生日宴上,還被隆重布置,京城人人都知道盛聽是盛家的大小姐,又是商會會長的親外孫女。

  她可謂是外人眼裡的,京圈裡眼巴巴讓人羨慕的存在了。

  可沒有人知道,她被關在黑暗的地下室裡,被鍊子拴着,渾身都是血淋淋的傷痕,有時候從寒冬天氣裡穿着單薄的衣服餓得快要死去的樣子。

  卻不會有人放她出來。

  她隻能被關在裡面。

  更可憐的是,盛聽小時候在親眼目睹了母親慘死,那天晚上别墅内發生的事情後。

  受到的驚吓過度,精神方面受了刺激,加上被關在地下室裡受折磨發了高燒,她根本不知道這回事。

  就算盛鳴初打她,她也隻是以為,她的父親不喜歡她,才會這麼虐待她。

  就連這個盛聽本人,都不會去懷疑的事,其他人誰又會知道呢?

  所以,幾乎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

  就連陸振南,回到京城後,也查不到任何這方面的線索。

  就是因為,盛鳴初當年把這件事,做得太幹淨。

  加上陸振南一直以為自己的父母跟妹妹都在那晚死了。

  找不到絲毫的線索,也就沒有往那方面去想過。

  沈朝惜能知道,也是把她知道的線索,跟她對盛聽的一些過往經曆的了解,全都串聯起來了。

  她隻要再去按照心裡的疑惑,猜想一點點的去查,就能知道這件事。

  隻不過更有意思的是,她在調查這個事情的時候,還發現了一件事。

  方家,方全勝,京城豪門,方氏集團的董事長。

  也是方黎的父親。

  似乎在當年,也跟盛鳴初一樣,獲利。

  陸雲洲蹲在她面前,認真的聽她說完以後。

  卻忽然,伸手攬着她的腰。

  将她從客廳抱了起來。

  “地上涼。

  陸雲洲對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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