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苒苒站在軒寶堂門口不遠處等待白瑾梨的時候因為無聊,便從懷中摸出了一個娃娃拿在手中把玩。
那娃娃是當初沈菀的弟弟沈緻遠送給她的禮物。
因為娃娃的長相實在是讨喜,又跟她有幾分相似,所以深得趙苒苒喜歡。
索性那娃娃也是一層套一層的,她便将套在裡面最小的那個娃娃拿出來攜帶在了身上,沒事就拿出來看看。
說起來也奇怪,隻要她看到這個娃娃,所有的不好心情便會瞬間消失,簡直神奇極了。
這不,趙苒苒正用右手捧着娃娃在手心,左手的手指輕輕戳在娃娃的腦袋上玩兒時便聽到了一個熟悉又有些厭惡的聲音響起。
“苒苒,你怎麼在這裡?
難不成,你這是在等我?
”
“柳洲?
你有毛病吧?
誰等你了?
我在等我表嫂。
”
看着柳洲臉上帶着的那絲笑容,趙苒苒覺得他那笑容刺眼虛僞的很,聲音中也帶着一些不耐。
“哦?
這樣嗎?
好久不見,苒苒,你最近怎麼樣?
”柳洲雖然是反問的語氣,但是那神情明顯是不相信的樣子。
他挑眉朝着趙苒苒靠近了幾步,帶着日常慣有的笑容望向趙苒苒。
以前的時候,趙苒苒經常追在他屁股後面跑,在他面前一副不敢大聲說話又特别羞澀懂事的樣子,還說喜歡他溫文爾雅的笑容跟舉止。
如今,他這般好心的對趙苒苒這樣了,想必此刻的趙苒苒一定在竊喜吧?
一想到這裡,柳洲的笑容越發深了幾分。
現在的趙苒苒看着明豔動人,又特别的有氣質,讓人該死的心動。
一想到很大可能情況下趙苒苒的心裡還是有他的,此刻隻不過是在欲擒故縱,柳洲望向趙苒苒的眼神中越發帶上了幾分熱忱。
“我最近……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
趙苒苒四周打量了兩眼,發現此刻她站在地方周圍幾乎沒有什麼人,她眼珠子一轉,強忍着不耐朝着柳洲招了招手。
她弟弟之前遭人迫害,痛苦成了那般樣子,就連她也差點兒出事,這件事情與柳洲脫不了幹系,她一直記在心裡,憋了好大的火氣和憤怒。
要不是因為爹娘告訴過她,此事不易聲張,在沒有找到解決柳洲的方法之前也讓她少出門,不要惹事的話,她在見到柳洲的第一面,就恨不得掄個錘子将他一錘子打死了。
原本她也想忍着就當沒看到柳洲的,想着這件事情等家裡人來處理的。
奈何柳洲這家夥自己主動過來找她,如今身邊還沒有其他人,這可不是老天賜給她的好機會讓她出氣報仇嗎?
而且,她方才四周查看的功夫期間便用眼神掃視到了一塊東西,那東西距離她站的地方好近,用來對付柳洲正好。
“好,你等等。
”柳洲聽趙苒苒喊他過去,頓時心中一喜。
看吧,他就知道,趙苒苒的心裡還是有他的。
想到這裡,自戀的柳洲将右手背在身後,左手放在身旁,挺直了背慢悠悠的朝着趙苒苒靠近過去。
“苒苒,許久不見,你變化好大。
”
站在趙苒苒的面前仔細打量時,柳洲這才發現趙苒苒其實本就長得很美。
她的五官很大氣,身上有種貴家小姐的氣質,皮膚看起來吹彈可破,整個人瘦下來之後,簡直美的如同一幅畫一般。
那張澤雪雖然美,卻是小家碧玉的美,還帶着一絲不太上得了台面的小氣。
起初他也沒覺得不好,自從跟張家因為那事鬧翻了臉後他再去見張澤雪的時候,便覺得那個女人有些不可理喻了。
如今看來,果真還是趙苒苒大氣婉約,配得上他。
就在柳洲出神的片刻,趙苒苒早已經轉身從地上撿起了不知何人何時放在地上的那個用來打更的梆子,然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柳洲身上砸去。
“柳洲,今天可算讓我碰到你了,你這個臭不要臉的混蛋狗東西小人,看我今天打不死你。
”
趙苒苒雙目中盡是恨意,渾身上下都彌漫着憤怒,手中的梆子更是掄的虎虎生風。
明明隻是一個用來打更的梆子,硬是被她掄出了大鐵錘的感覺。
“啊啊啊,住手,趙苒苒,你是瘋了嗎?
”
原本還抱着旖旎心思的柳洲被這幾棒子打下去,心底的念頭瞬間煙消雲散,隻剩下了抱頭大喊。
“我瘋了?
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你才是個瘋子!
要不是你,我弟弟會落到那般田地,我如今看到你就恨不得打死你。
”
趙苒苒手中的動作絲毫沒有停下來,語氣中的嫌棄跟憤怒越發明顯!
“趙苒苒,住手,否則别怪我對你不客氣!
”柳洲十分郁悶的大聲開口。
他真是流年不利啊!
自從跟趙苒苒親事掰了之後,他整個人就好像受到了什麼詛咒一般,日子過的越來越慘了。
先是他爹被降職,他們家被群嘲,他被打,然後是他們跟張家鬧翻,再就是他各種出門遇到掃興的事情。
比如走在路上踩到狗屎,被人潑了一身髒水,被狗咬,被乞丐纏着,被收保護費等等。
就連出門想去廟裡求個平安符也能離奇遇到山匪,被搶劫被暴打。
前幾天,他莫名其妙的收到了薛蟠的邀請出了門,結果剛到達約定的地方,他就被人捂了腦袋一頓打。
如今好不容易養好了傷,想着出門來透口氣吧,又遭遇到了趙苒苒的毒打,這特喵的都是些什麼事情啊!
“呵!
我怕你個鬼!
”趙苒苒冷哼一嗓子。
在她看來,這柳洲就是個粉頭小生,弱的跟弱雞一樣,而且極其欠揍。
“趙苒苒,你夠了!
”
柳洲被打的實在是渾身上下都疼,他強忍着疼痛用手臂挨了又一棍後,終于從趙苒苒的手中将打更的梆子搶了過來一把丢在了地上。
做出這個動作的同時,他還伸手狠狠的推了趙苒苒一把,眼神中帶着不耐跟一絲戾氣。
“啊……”趙苒苒被他大力一推,頓時朝着一旁地上倒去。
眼看着自己要摔倒在地上了,趙苒苒的第一反應是,她這個姿勢是面部朝下的,她得趕緊伸手捂住臉才行,否則她就要毀容了。
特喵的,一旦她若是毀了容,她一定是做鬼都不會放過柳洲這個死混蛋的。
然而,就在她伸手往自己臉上捂去,并且閉上眼睛咬緊了牙齒等待自己倒落在地上之時,卻遲遲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難……難道,她這是被摔的靈魂出竅了?
感覺不到疼痛了?
一想到這些,閉着眼睛的趙苒苒忍不住伸手往四周摸了摸,然後,她就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這……你,緻遠弟弟?
怎麼是你?
”
睜開眼的瞬間,趙苒苒便看到了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張放大的帶着紅暈的清秀俊臉。
“趙姐姐,你,你沒事吧?
”沈緻遠不僅臉有些微紅,耳朵根子更是通紅滾燙。
他長這麼大以來,好像還是第一次接觸到女子的身體,當真是讓他又慌亂又緊張。
“我沒事,你怎麼在這裡?
”趙苒苒眨着大眼睛忽閃了幾下,沒有想明白。
“苒苒,我也在。
”旁邊的沈菀語氣中略微帶着一絲絲的幽怨。
因為皇宮裡的那個關于太子想要求娶她的傳言鬧的,沈菀一直在跟自己的父親談論這事,所以沒怎麼出門。
如今那件事情暫時被壓了下去,她一想到趙苒苒之前給她遞過押寶大會的帖子,便想着過來看看。
即便是趕不及參加,能見到白瑾梨跟趙苒苒也行,她有事情想跟她們兩個人說說。
沈緻遠今天休沐,沒有去皇宮中當差,聽說她要出門,也就陪着她一起出來了。
結果她們遠遠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趙苒苒手持梆子暴揍柳洲一幕,看的他們簡直瞠目結舌。
正看着呢,冷不丁便發現被揍的柳洲眼神表情不太對勁,看着是要反抗揍人的意思。
沈菀暗叫一聲不好,擡腳就往這邊趕。
身為男子的沈緻遠雖然還年輕,但到底是男子,腳程比沈菀多了幾分,正巧趕在趙苒苒被推出去之時,伸手一把将她接住了。
方才趙苒苒摸的……便是他的胸膛。
“沈菀,你也來了啊!
”看到沈菀,趙苒苒出聲對着她打了一個招呼。
“嗯。
”
“趙姐姐,你還好吧?
”就在這時,沈緻遠開口問她。
“我沒事,多虧了你們及時出現。
”
“咳,那趙姐姐你,你能站起來嗎?
”沈緻遠的聲音中帶着十足的不好意思,耳垂更是紅的不行。
“我……啊,能能,馬上。
”
趙苒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在沈緻遠的懷裡了。
她忍不住叫出聲後,連忙紅着臉從沈緻遠的懷中跳了出來。
該死,她這是怎麼了?
哦,一定是被柳洲給氣傻了。
“那個緻遠弟弟啊,方才真是謝謝你了。
”趙苒苒快速将自己平複下來,對着沈緻遠道謝。
“不客氣。
”沈緻遠耳朵依然紅紅的,聲音也比方才低了些。
“柳公子,你身為堂堂七尺男兒,竟然想對苒苒一個弱女子出手,簡直有辱斯文。
”
沈菀開口了,她的語氣中滿是對趙苒苒的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