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舞姬……實在笨重！聽聞姜嫔娘娘舞姿曼妙，能做鼓上舞，我等都想一睹風采啊！”

　　将土們聚在一起，談論最多的便是女人。

　　來皇城前，就有人嚷嚷着想看鼓上舞，但隻是玩笑，就比如之前曾言，要嘗嘗老梁皇後宮妃嫔的滋味，不過是過過嘴瘾，有色心沒色膽。

　　沒想到會有個傻子公然說出口。

　　姜嫔自淩燕兒被流放後，一直低調行事，沒想到會遭遇這種事。

　　讓她當衆起舞？

　　這太為難她了。

　　甯妃作為籌辦将軍宴的人，不想這些功臣失望，再者，她也早就看姜嫔不順眼已久。

　　“皇上，姜嫔若能舞，臣妾這就讓人去備鼓。”

　　蕭赫眼神晦暗難明。

　　不等他發話，姜嫔為難地起身。

　　“皇上，臣妾近日疲乏……”

　　那将軍見姜嫔扭捏不願，醉醺醺地道：“當今皇後……嗝！皇後都給我們祈福了，區區一個姜嫔，難道還比皇後高貴嗎！我今天……就是要看鼓上舞！”

　　其他清醒着的将領一言不發，生怕惹火燒身。

　　雖說他們浴血奮戰，拿命護衛家國安甯，讓姜嫔給他們這些有功之臣獻舞，無可厚非。

　　但，畢竟是皇上的女人……

　　姜嫔面露苦相，望着高位的帝王。

　　蕭赫冷聲道。

　　“備鼓。”

　　姜嫔瞬間沁出一身冷汗，同時也對帝王寒了心。

　　皇上把她當成取樂的舞姬嗎？

　　她環顧四周，在場這麼多人，竟沒一人覺得這樣不妥，沒一個人幫她說話……

　　她若是跳了，以後如何在後宮立足？

　　情急之下，她也不知怎的，就望向了皇後娘娘。

　　甯妃催促：“姜嫔，為凱旋将土們獻舞，委屈你了不成？還不去準備？”

　　這時，鳳甯萱頗具威儀地開口。

　　“且慢。”

　　姜嫔臉色蒼白，聽到皇後娘娘出聲，眼神中充滿期待。

　　甯妃則不懷好意地望向鳳甯萱。

　　這個時候，皇後若是幫姜嫔拒絕獻舞，那可就是傷了萬千将土的心。

　　她挑釁道：“皇後娘娘，難道您覺得，将土們不配看姜嫔的鼓上舞嗎？”

　　鳳甯萱沒有理會甯妃，隻恭敬道。

　　“皇上，用通天鼓如何？”

　　通天鼓是祭祀所用。

　　顧名思義，以鼓聲與神明交流，或為祈願，或為還願。

　　這通天鼓看起來與普通的鼓并無不同，但特制的鼓面，能令鼓聲更加響亮。

　　戍守邊關的将土們，并未見過通天鼓，都覺得新奇。

　　蕭赫眉峰斂起。

　　“皇後是何意。”

　　鳳甯萱這才進一步解釋。

　　“臣妾為将土祈福，如今大獲全勝，本該還願，可身體實在乏力。

　　“正好借着今日，衆将土都在，讓姜嫔代臣妾擊響通天鼓，向上蒼還願。”

　　将土們隻是想看鼓上舞，是以，在什麼鼓上跳，并無分别。

　　但對于姜嫔和其他人而言，意義截然不同。

　　姜嫔的心情豁然開朗。

　　若是在通天鼓上作舞，她便是“神女”，誰也不能輕看了她。

　　這既滿足了将土們，又保留了姜嫔的自尊，兩全其美。

　　蕭赫允了皇後的意，讓人将通天鼓換上。

　　他的視線掃過那甯妃。

　　偌大的後宮，佳麗衆多，卻沒一個有腦子的。

　　不，準确來說，即便夠聰明，也都隻想着明哲保身、明争暗鬥，從來不會施救于人。

　　将軍宴，不止幾位将領坐在大殿裡，大殿外的空地上，還有無數土兵。

　　一聽宮裡的娘娘要跳鼓上舞，他們都興緻勃勃，感受到皇上對他們的看重，齊聲道。

　　“皇上萬歲！南齊萬歲！”

　　蕭赫抿了口酒，眼神淡漠涼薄，似有若無地看了眼身邊的鳳甯萱。

　　……

　　姜嫔的鼓上舞十分精彩。

　　雙腳落在鼓面上，如同飛燕輕盈。

　　鼓聲随着舞步響起，如同行軍的馬蹄，聽得衆将土酣暢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