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此前二人相處的種種，他越發有此感受。

　　除了皇後神志不清，拉着他手胡言亂語那晚，其他時候，皇後面對他時，都像是下級對上級那般，恭敬有餘，卻沒有一點為人妻對夫君的賢惠溫柔。

　　如此也好。

　　隻要她不求他的寵愛，他可以讓她繼續穩坐皇後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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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毒一事，嘉嫔很快被查問。

　　永和宮内，除了皇後主位，甯妃、賢妃二人也在場。

　　嘉嫔跪在地上，頗為冤屈。

　　“皇後娘娘，真的不是嫔妾所為啊！
嫔妾與靜貴人無冤無仇……”

　　甯妃悠閑地喝了口茶，冷聲打斷她的喊冤之辭。

　　“嘉嫔，這宮中就屬你這張臉，能與那靜貴人争上一争。

　　“淩燕兒被流放後，你定是想着上位的吧？

　　“所以，靜貴人便是你最大的阻礙。

　　“你怕靜貴人擋了你的路，怕她後來者居上！
”

　　“不，我沒有！
”嘉嫔無助地望着鳳甯萱。

　　鳳甯萱面色沉靜，叫人看不出她有何偏向。

　　賢妃對着她颔首行禮。

　　“皇後娘娘，或許嘉嫔真是冤枉的。
”

　　甯妃不認同。

　　證據都擺在眼前了，可不就是嘉嫔主使的嗎！

　　皇後不處置嘉嫔，就是念及私情！

　　甯妃擺弄了下自已的頭飾，“直接拉到刑者司審了，重刑之下，不怕她不交代。
”

　　“不要啊娘娘！
嫔妾真的沒做過！
”嘉嫔驚懼不已。

　　去了刑者司，要受刑，即便證明她是清白的，以後還怎麼做人？

　　鳳甯萱沉聲道。

　　“重刑之下，也會有冤案。

　　“甯妃，太後隻讓你和賢妃旁觀審理，你越界了。
”

　　甯妃擰了擰眉，不情不願地笑道。

　　“是，皇後娘娘。
”

　　真是好笑，當她願意多管閑事似的。

　　鳳甯萱神情淡漠，但威嚴。

　　“若按甯妃所言，嘉嫔欲除掉靜貴人，那就不會隻用‘毛茛粉’，此毒隻會叫人頭暈目眩、全身乏力，不會緻命，甚至不如巴豆來得兇猛。
”

　　甯妃反駁：“可能是嘉嫔膽小，不敢鬧出人命呢？
”

　　鳳甯萱冷聲道。

　　“去請靜貴人。
”

　　“是。
”

　　靜貴人來了後，鳳甯萱屏退了其他妃嫔。

　　慕容婵不驚不慌，站在那兒，有弱風扶柳之姿，叫人心生憐愛。

　　“嫔妾參見皇後娘娘。
”

　　她的婢女柳絮也跟着行禮。

　　鳳甯萱視線銳利。

　　“毛茛粉這東西，用它害人極少，倒是有不少人，用它做苦肉計，傷害自已，誣陷他人。
”

　　慕容婵宛若驚愕地睜大眼睛，泫然欲泣。

　　“皇後娘娘，您懷疑嫔妾自已給自已下藥？
”

　　鳳甯萱目視前方，似是沒将慕容婵放在眼裡。

　　“毛茛粉遇水即化，且産生的香味，極易招來蟲蟻。
嘉嫔的殿内确實搜出了毛茛粉，但并無多少蟲蟻痕迹，可見這藥是這兩日才放到她那兒，用以栽贓。
”

　　靜貴人臉色緊繃，唇角微微上揚。

　　“這個，嫔妾就不知道了。
”

　　鳳甯萱站起身，一步步靠近她。

　　“你可以嘴硬不認，等本宮搜查完你的芳菲殿，真相便會明了。
”

　　靜貴人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手将絲帕絞在一起，眼眶微紅的看了眼柳絮。

　　柳絮僵硬地站在那兒，想到那藥确實是在芳菲殿裡下的……

　　“來人……”鳳甯萱就要下令。

　　“皇後娘娘不要！
”

　　咚！

　　咚！

　　靜貴人和柳絮先後跪下了……

　　毛茛粉招蟲蟻，是鳳甯萱編造的謊話。
但足以挑起一個心虛之人的破綻。

　　慕容婵不打自招。

　　“皇後娘娘，都是嫔妾的錯，是嫔妾所為……”

　　柳絮難以置信地望着她，沒想到，貴人如此護着自已。

　　她當即磕頭，“皇後娘娘開恩，和貴人無關，是奴婢做的！
奴婢想為主子除去強敵，才會構陷嘉嫔娘娘……貴人不知情的！
”

　　靜貴人回頭看着柳絮，淚眼漣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