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

　　接下去幾天，鳳甯萱日日帶蓮霜出宮。

　　蓮霜一天比一天堅持得久。

　　終于，這天她想起了所有事情。

　　醒來時，她淚流滿臉，眼睛裡滿含哀傷、悲痛。

　　她的家人，全都被殘忍殺害了。

　　父親、母親，還有尚在襁褓的弟弟，都死了……

　　鳳甯萱尋了個僻靜的客棧，讓蓮霜稍作休息。

　　蓮霜一刻都等不及，慌慌張張地告訴鳳甯萱。

　　“娘娘，奴婢見過，奴婢見過那九尾蛇圖樣的！

　　“是他殺了祖父，是他！
”

　　鳳甯萱眉心一擰，“怎麼回事。
”

　　蓮霜嘴唇發抖，眼中既有悲傷，也有恐懼。

　　“那天晚上，好多官兵……奶娘将我藏在祖父的書房，我看見……看見兩個男人，他們和祖父說話，祖父很生氣……

　　“突然，突然又出現一個人，那人穿着黑色的鬥篷，看不見臉，他抓着……抓着祖父的下颚，把一條很長的，好像蜈蚣的……毒蟲，喂進了祖父嘴裡，祖父很痛苦地死了，他們也走了……然後就是官兵進來……”

　　蓮霜越說越發抖，整張臉滿是不安。

　　鳳甯萱聽到這兒，覺察到陳家的案子不是表面那麼簡單。

　　蓮霜極力克制着懼怕，繼續說。

　　“那害死祖父的黑衣人，他衣服上，就繡着九尾蛇！
”

　　鳳甯萱追問，“除此之外，還有什麼？
”

　　“還有……對了，還有六根手指，其中一根手指上戴着扳指，扳指……”

　　蓮霜努力回憶，可能想到的隻有這些。

　　鳳甯萱眼神冰冷。

　　六指，九尾蛇。

　　這兩點足以證明，此人就是天水之毒的始作俑者！

　　鳳甯萱迅速拿來紙筆。

　　“那扳指是什麼樣的。
”

　　“上面刻着字，奴婢不認得，但看着很好貴重，有一圈彩色的寶石……”

　　按照蓮霜說的這些，鳳甯萱大緻畫出一張圖。

　　那已經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蓮霜無法回憶起更多。

　　她盡了力，接下去，便是鳳甯萱要做的。

　　回到永和宮。

　　鳳甯萱将一份東西交給蓮霜。

　　“這是陳家的卷宗。
”

　　此前沒有給她看，是怕她受不住打擊。

　　蓮霜瞳孔一顫，旋即跪在地上。

　　“多謝娘娘！
”

　　她顫抖着手，打開那卷宗。

　　……

　　蕭赫這幾日準備出兵之事，一直沒見着皇後。

　　他難得有空閑，來到永和宮，卻見鳳甯萱在忙别的事。

　　“朕後天便要出征了。
”

　　鳳甯萱頭也不擡地應了聲。

　　“是。
”

　　蕭赫走過去，拿開她手裡的書，“朕會盡早回來。
”

　　鳳甯萱擡眼看向他。

　　“是，您多保重。
”

　　蕭赫兀自歎了口氣，“你又在看什麼？
”

　　“扳指。
”鳳甯萱格外專注，“蓮霜什麼都想起來了。
”

　　随後她又道：“皇上，當年陳老太傅那件案子，您知道多少，可否與我細說說？
”

　　蕭赫眉心微皺。

　　“你問這個作甚。
”

　　他兩天後就走了，她就不能與他說些别的？

　　至少關心關心他，應帶的東西有沒有落下。

　　鳳甯萱一臉正色。

　　“我懷疑，那案子有内情。
”

　　“什麼内情？
”蕭赫不無關切地問。

　　鳳甯萱肅然道。

　　“陳家的卷宗上說，陳老太傅畏罪，服毒自殺。

　　“但根據蓮霜的回憶，陳老太傅是被人所害。
”

　　蕭赫眉頭深鎖。

　　“确有此事？
”

　　鳳甯萱鄭重地點頭：“不太可能有假。
陳家無辜與否，我不敢斷言，但必定有雙手在暗中操控着。
”

　　蕭赫的目光烏沉沉的。

　　“你說的有道理。
但此案牽涉甚廣，并且已經過去許多年，想要找出那些罪魁，難如登天。
”

　　鳳甯萱誠然言：“查案是官府的事，我要做的，是找出這扳指的主人。
”

　　若是什麼都需她來做，還要其他人作甚。

　　蕭赫了然。

　　“朕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