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春生一邊穿衣,一邊暗暗發狠,若這擊鼓之人真正有冤,也得狠打幾闆子不可,就不能等到明天白天嗎?
若是無冤敢來擊鼓,他非得把那人投入大牢,狠狠治理。
刁民,還真不把京兆尹的官當官了?
大半夜的。
一臉怒氣的馬春生來到前衙。
夜班的衙役已經迅速到位,衙内一排燈籠已經點亮,雖然不能亮如白晝,卻也能清楚地看清每個人的臉。
馬春生令人開了衙門,自己帶着夜班衙役,氣沖沖地就往外大步而來。
看着自家大人黑如鍋底的臉,夜班衙役們心想,這門外之人可要倒大黴了。
他們值夜班的倒沒什麼,可這馬大人大半夜的被吵醒,脾氣能好得了嗎?
馬春生一腳踏出大門,厲聲道:“何人擊鼓?
”
他本是可以坐在堂前,等衙役把人帶進來的,可是他實在太生氣,自己帶着衙役跑了出來。
一個聲音清清淡淡,幽幽淺淺地道:“我!
”
然後,在衙門前那昏黃的燈籠光線裡,馬春生就看見一個銀色的面具,黑衣身影長身玉立,淵渟嶽峙。
而他的身側,繩子綁縛着一人,那人垂頭喪氣,面如死灰。
馬春生的怒氣頓時收了,換成滿眼的驚訝之色:“銀面郎君?
”
燕青蕊淡淡一笑,道:“馬大人,在下前來領賞!
”
馬春生咧了咧嘴,他覺得有些牙疼。
如果換成任何一個人,他就算不讓人當堂打幾闆子出出氣,也必然要狠狠訓斥。
可是這個銀面郎君呐……
想當初,這銀面郎君可是為他解了不少難題的,在京師的重壓之下,若不是銀面郎君及時抓到懸賞令上的案犯,他這京兆尹的官帽都幾乎保不住,更别提還能得到皇上的親自嘉獎。
尤其是那個采花賊案,銀面郎君更是做得漂亮。
所以,此刻馬春生的怒火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立刻道:“快請進!
”又道:“來人,把這案犯押進去,升堂!
”
經過驗明正身,知道這人正是從嘉州逃蹿而來的古衍,馬春生就更加喜笑顔開了。
嘉州的刺史官諜送到京城已經一個多月,本來嘉州刺史的意思是要讓嘉州的捕快來京城捉拿此人歸案。
但是馬春生覺得,若是這麼一來,他堂堂京兆尹的臉往哪裡擱?
豈不是給京師的捕快臉上重打一耳光?
他當即就說了,既然此人來到京城,交給京兆尹衙門來辦理此事,京師捕快必然也能捉拿此人歸案。
但誰曾想,這個古衍身手了得,為人又狡猾,在京城一度甩開捕快,讓他們隻見其形,難抓其人,至于京城的賞金獵人,倒也不少人紛紛出手,但有去的多,卻沒有一個成功,據說還有幾個賞金獵人死于這古衍之手。
馬春生正頭疼自己當初說了大話,為什麼不直接同意讓嘉州的捕快自己辦事此事,他京兆尹衙門提供協助?
現在已經騎虎難下,再要是抓不住這個古衍,不要說面子的事了,他必然會因為辦事不力被斥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