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影掠過小亭回廊,掠過庭院,直向這燈燭亮堂的卧室而來。
他身形極快,到得門口,一推門,閃身而入。
房間裡,執法堂堂主尚虹欣正坐在桌前,桌前有酒有菜,她一個人在淺斟慢飲,可是桌上卻還有一副杯盞碗筷。
黑影進來,尚虹欣并沒有絲毫的意外,她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那人卻笑嘻嘻地道:“虹兒,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竟連酒菜都備好了?
”
尚虹欣臉一沉,道:“這不是為你備的,是為我那死去的夫婿備的!
”
那人走到尚虹欣身後,将她整個摟進懷裡,笑道:“虹兒,我知道這些年你恨我,但也不能這樣詛咒我吧?
”
燭光之下,那人赫然是百裡澤木。
尚虹欣猛地拍出一掌,怒喝:“滾開!
”
百裡澤木一伸手,将她的手腕捉住,就手放到唇邊一吻,另一隻手将她越發摟得緊了,道:“虹兒,當年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你,可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
尚虹欣那一掌原本也沒有用全力,此時,被他一吻,臉上漲得通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她咬牙切齒地冷笑道:“想我?
你要真死了也還罷了,可是你根本沒有死,和那個蘇樂兒雙宿雙栖好不快活,你何曾想起過我?
”
越說越怒,猛力将百裡澤木推開。
百裡澤木一臉無辜地道:“這不能怪我,虹兒,當年我……失憶了。
我不知道我是誰,所以我才會做了這七魔宗的宗主,才會和蘇樂兒在一起。
但是蘇樂兒死的時候,我壓根就沒有心疼的感覺,我也很奇怪,直到前一陣機緣巧合,我恢複了記憶,我才明白,之所以蘇樂兒的死我都沒感覺,那是因為我心裡一直愛的人是你!
”
尚虹欣冷笑道:“是我?
”
“當然是你,還能有誰?
”
“那夏侯瑾瑜呢?
”
聽到尚虹欣冰冷徹骨的話,百裡澤木笑道:“虹兒,你和一個人死人計較什麼?
你想一想,我若真愛她,又怎麼會令七魔宗的人去追殺她?
說起來,她也算是我親手殺的。
因為追殺之令,是我親口下的,而且,她也是被我的人追殺重傷,打落懸崖的!
”
雖然那幾個親手把夏侯瑾瑜打落懸崖的人,他也把他們殺了,而其他參加追殺過的人,也被南宮珩一一誅滅,但這些話,他是絕不會說的。
尚虹欣道:“是嗎?
那為何你還準備去西堂拜祭她?
”
百裡澤木在她旁邊的椅上坐了,伸手拉住她的手,一陣摩挲,尚虹欣心中有恨有怨,猛力抽回自己的手,百裡澤木也不惱,他笑道:“虹兒,當年我們傾心相愛,這段感情外人都不知道。
我越是去祭拜夏侯瑾瑜,别人就越不會懷疑我與你的關系!
”
尚虹欣冷冷看着他,眼裡迸出恨意,寒聲道:“我與你有什麼關系?
我當年愛的人,早就死了,二十多年前,移情别戀,始亂終棄,而後又死于非命,消聲匿迹十九年。
我和你還有什麼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