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紫妖笑道：“醋喝多了的人才會散發這種酸味！
”

　　燕青蕊白他一眼：“你才喝醋，你全家都喝醋！
”

　　甄紫妖撓撓光頭，道：“貧僧全家就隻貧僧一人，貧僧從來不喝醋！
”

　　燕青蕊道：“懶得理你！
”

　　甄紫妖諱莫如深地一笑，道：“你難道不知道，在法壇開壇之前半個月上山的人，是會被取消有緣人資格的？
”

　　燕青蕊漫不經心地道：“我也不是第一次上來了，沒資格就沒資格，神棍的話，我原本也不相信！
”

　　甄紫妖做了個眦牙咧嘴的鬼臉，道：“你怎麼當面罵人呢？
”

　　燕青蕊輕嗤道：“我說的是虛雲和尚。
還有，你怎麼知道神棍是罵人？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對神棍兩個字不是還挺喜歡的？

　　甄紫妖撇嘴道：“看你表情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了。
不過，咱們出家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有即是無，無即是有，所以你罵即是不罵。
難道你真不想要一支簽，很靈的！
”

　　燕青蕊才不信，甄紫妖是菩提寺中的人，他說靈，她要信，那也顯得她太白癡了一點，何況，甄紫妖本身就是個大神棍，他的話原本就沒有什麼可信度。

　　不過這麼想的時候，燕青蕊心裡小小地虛了一下，這個神棍有些名堂，能一口道破她的來曆。

　　雖然他沒有說破，而且好像也沒有說破的意思，原本當初她在震驚之餘是想問一問他，她是不是還能回去的，可一想到他這麼不靠譜，好像她也不能抱太大的希望，當時就把那想法掐滅了。

　　甄紫妖大概也發現自己在燕青蕊這兒信用已經破産，他換個話題又道：“你這大白天的跑來寺裡幹什麼？
”

　　燕青蕊想了想，道：“山上是不是有空的禅院，可以讓香客借宿的？
”

　　甄紫妖輕嗤一聲，道：“你太小看菩提寺了，怎麼說也是皇家寺院，那是應有盡有的，空的禅院，當然……沒有！
”

　　燕青蕊：“……”

　　甄紫妖義正言辭地又道：“你真以為我們和尚就這麼窮？
和尚雖然是有些窮，但也不會讓禅院空着，所以，桌椅蒲團什麼的，是一定有的。
”

　　燕青蕊：“……”

　　為什麼她有想掐死這個和尚的沖動？

　　這家夥好好的人話不說，簡直是讓人抓狂。

　　甄紫妖成功地看到燕青蕊郁悶的表情，他得意地一笑，那一笑十分入世，跟個痞子沒兩樣，他道：“你想借宿？
”

　　燕青蕊道：“嗯！
”

　　甄紫妖伸手：“拿來！
”

　　燕青蕊道：“什麼？
”

　　“銀子啊，你住客棧不要銀子的嗎？
”

　　燕青蕊：“……”

　　她翻着白眼道：“出家人不是四大皆空嗎？
不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有即是無，無即是有嗎？
那不給也即是給了。
你還要什麼銀子？
”

　　甄紫妖伸出的手縮回，撓了撓頭，道：“好像是這麼回事。
好吧，你不給即給，我就當你給過了。
”

　　他突地揚聲叫道：“明悟！
”

　　燕青蕊吓一跳。

　　這時候，就見殿外一個三十餘歲的黃衣僧人快步走進，沖着甄紫妖雙手合什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