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遇放好投注票。
随後,他幹淨深邃的目光,落到黃馥娅臉上,“這是你選的,不用謝我。
”
“我幫你選的啊!
我給自己選的……輸了的!
”
黃馥娅臉上的笑容,始終很燦爛。
她絲毫不為自己感到遺憾,而隻為陸西遇感到高興。
陸西遇聞言,若有所指地問:“你覺得這說明什麼?
”
黃馥娅順着他的話思考――
好像也說明不了什麼。
但這種感覺,就是很微妙……
她從來稱不上幸運的人生,自從跟陸西遇有了交集之後,她好像也開始跟幸運有緣了……
這直接奠定了陸西遇在她心中的特殊地位!
陸西遇想說的……是這個嗎?
黃馥娅看向陸西遇,恰巧對上他深邃惑人的目光。
她一愣,呼吸輕微地急促起來。
陸西遇看着她微微翕張的漂亮的鼻翼,輕笑了一聲,“看來你懂了。
”
他果然是那個意思!
有點……太會了!
“我懂了……但是不能說比你懂!
”黃馥娅輕巧地轉移了話題,“你留着投注票幹嘛?
”已經兌現的投注票,相當于廢紙,沒有任何價值。
“不是說你難得這麼幸運?
這張票,值得收藏!
”
陸西遇語氣淡淡的,好像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情。
他好像一點都不知道,他這個舉止有多耐人尋味,他的話又有多撩人。
黃馥娅決定,不管陸西遇是不是在撩她,她都要回應一下!
她晃晃手上的一千m金,“那我要收藏這個!
”
她本來是想大手大腳一把,跟陸西遇一起把這筆錢花掉的。
還要在今晚花掉!
好拖延他們相處的時間。
話說回來,她要收藏這一千m金的話,就沒有拖延時間的借口了……
黃馥娅雖然不舍,但覺得收藏更有意義,于是很幹脆地說:“我們走吧。
”
往後,他們大概還有很多機會見面。
哪怕沒有工作當借口了,陸西遇也會創造機會的。
她不信隻有她一個人舍不得!
事實證明,黃馥娅還是低估了陸西遇。
大少爺才不會等以後,都是直接創造機會的。
陸西遇攥住黃馥娅的手,“别急,你把錢放好,等我回來。
”
黃馥娅疑惑地仰起頭,“你還有事嗎?
”
就算有事,他們也不該待在這裡了。
觀衆都在離場,俱樂部馬上要打烊了。
陸西遇隻是說:“别動,在這裡等我。
”
黃馥娅不解但有點期待,看着陸西遇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
不一會兒,觀衆全都離場了,工作人員也接二連三地下班。
俱樂部逐漸空蕩,歸于安靜。
到了十一點,偌大的俱樂部大廳,就隻剩下黃馥娅一個人。
黃馥娅還沒回過神,就聽見“啪”的一聲,大廳所有燈都滅了,隻剩下一條長長的燈帶,徑直通往俱樂部的不知道什麼地方。
換做以往,她早就開始不安了,但今天她很安心。
陸西遇說他會回來,她就等着好了。
陸大少爺,很靠譜的!
靜靜地等了一會兒,黃馥娅的目光投向燈帶的盡頭――
很巧,陸西遇就是從那邊走回來的。
他修長挺拔的身軀,出現在燈光下,宛如降臨在黑夜中的神明。
空蕩和寂靜,愈發将陸西遇身上那種安甯而又強大的氣場襯托了出來。
他隻是出現,就莫名地讓人覺得心安。
這一刻,黃馥娅才明白,原來一個人的強大,并不一定要通過飛揚跋扈來表現。
另外,一個真正強大的人,不是令人恐懼,而是讓人覺得安心!
最後,黃馥娅才注意到,陸西遇手上拿着東西。
那是……騎馬裝!
她知道他們為什麼不走了!
陸西遇拿着騎馬裝走到跟前了,黃馥娅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她甚至懷疑,陸西遇……就是天使吧!
他聽見了她的祈禱,所以來滿足她的願望!
他的背後,真的應該長出翅膀來!
陸西遇直接把騎馬裝遞給黃馥娅,“去換上,十六号和三十号,在賽馬場等我們。
”
黃馥娅因為激動,臉頰微微泛紅,“你怎麼做到的?
”
十六号和三十号,都是這個俱樂部的賽馬,它們有專屬的馬師和騎師,一般不可能給人騎,更何況是來俱樂部的客人。
陸西遇要麼是有超能力,要麼是使出了鈔能力!
不管怎麼樣,此時此刻,黃馥娅心裡都已經開花了。
不是因為她可以騎馬了。
是因為陸西遇記住了她的話,他願意為了讓她開心而大費周章。
黃馥娅不知道的是,大費周章的人不是陸西遇。
陸西遇把搞定馬師和騎師的事情,交給了穆念。
穆念人在公寓,卻為陸西遇操心不已,動用不少人脈,花了不少功夫,才把一切安排妥當。
然而,黃馥娅驚喜地問陸西遇是怎麼做到的,陸西遇隻字不提穆念,隻是輕描淡寫地說:“托了一個朋友幫忙。
”
“謝謝你朋友!
”黃馥娅落落大方的,“走吧!
不要讓十六号和三十号等太久。
”
那條燈帶的另一端,一直延伸到賽馬場,仿佛在指引兩個年輕人。
賽馬場的入口旁邊,就是更衣室。
黃馥娅先去換衣服。
陸西遇讓人準備的是黑白套裝,款式簡約卻不會落俗。
黃馥娅興奮地換上,騎馬裝一貫的緊身設計,勾勒出她纖細有緻的線條,她很滿意地走出女更衣室。
然後,被陸西遇驚豔了。
合身的騎馬裝,更加襯托出陸西遇的清貴和俊美。
他身姿挺拔,一種令人着迷的紳士氣質,從他的周身流露出來。
同時,他整個人又散發着一種年輕的、幹淨性|感的荷爾蒙氣息。
驚豔過後,黃馥娅産生了一個危險的想法――她想撕了陸西遇的騎馬裝!
陸西遇好像在黃馥娅的腦子裡裝了監控,眯了一下眼睛,問道:“黃小姐,你在想什麼?
”
黃馥娅一點都不帶心虛的,說:“我在想,你穿上騎馬裝這麼帥,不知道你的馬術怎麼樣?
”
“讓你看看。
”
陸西遇扣上帽子,朝着賽馬場走去。
他一定知道他這樣很帥。
所以,他連背影,都透着一種迷人的自信……
黃馥娅失神幾秒,才跟上陸西遇的腳步。
她太興奮了,最後是歡呼雀躍着,從陸西遇身邊跑過去的。
明明是夜裡,她的背影卻給人一種她正朝着朝陽走去的感覺。
這就是她不同于其他人的魅力。
馬師牽着十六号和三十号,交給陸西遇和黃馥娅之後,直接離開了。
偌大的賽馬場,隻剩下兩個養眼又登對的年輕人,以及兩匹馬。
晚風在馬場上呼呼地吹着。
氛圍,莫名地浪漫起來了。
黃馥娅用一個标準的上馬姿勢,一下子跨上十六号,末了對着陸西遇笑笑,“三十号是你的了。
”
陸西遇上馬的動作,優雅又帥氣。
一時間,黃馥娅不知道該看他那雙大長腿,還是看他挺拔迷人的身姿。
這個人……迷人得讓人不知如何是好。
黃馥娅怕又暴露了,騎着馬走起來。
陸西遇随後跟上她。
他們都不急着駕馭自己的馬。
這是受過訓練的賽馬,性格并不溫和,最重要的是它們跟馬師和騎師有感情。
對于兩匹馬而言,他們是入侵的陌生人。
急着駕馭它們,可能會被它們的力量反噬。
于是,兩個人就這樣騎着馬,沿着賽馬場走着。
風聲中,分明有什麼在滋長……
走了數十米,黃馥娅回過頭看着陸西遇,“不是要讓我看看你的技術嗎?
為什麼一直在我後面?
”
陸西遇不急着展示技術,一直在觀察他們的馬。
觀察下來,這兩匹賽馬對于新的駕馭者,接受度似乎還算友好。
他可以放心了。
陸西遇沒說太多,隻是迎上黃馥娅的目光,然後一個動作,三十号突然跑了起來。
他熟練的動作,優雅的姿勢,無不說明他受過專業的訓練,以及他水平不賴。
他不刻意透露自己的實力,也沒想過指導她!
黃馥娅想起以前碰到的一些人,看她是個女孩子,以為她對馬術隻是感興趣,并不專業,于是瘋狂賣弄術語和技術。
陸西遇,完全不一樣。
對他的了解深一分,對他的興趣也會随之變大。
哪怕是司易風,也沒給過黃馥娅這樣的感覺。
黃馥娅的上身微微前傾,她的十六号也開始跑起來,沒幾分鐘就超越了三十号。
晚風呼嘯着,從她的臉頰邊刮過。
有些煩惱和不好的記憶,随着晚風和速度,被她甩在了腦後。
這就是她喜歡騎馬的原因。
陸西遇被超了,也開始加速。
但是,他沒有執着于超越黃馥娅,而是跟她保持着一個安全,但又可以及時救助她的距離。
黃馥娅這才發現端倪,意識到陸西遇一直在觀察馬匹的情況,一直在她身邊保護她。
她回頭,看着迷蒙的燈光中,他俊美惑人的臉。
一句她自己都意外的話,湧上她的心頭。
她雙唇翕張了一下,眼看着就要對陸西遇喊出來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
十六号突然揚起前蹄,發出尖厲的嘶鳴。
黃馥娅下意識地勒緊缰繩,同時施力不讓自己從馬背上摔下去。
那句話,她現在隻剩下三個字想說了――
“陸西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