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非雲看着她的身影遠去,目光越來越迷惑。
祁雪純在他這裡,越來越像一團迷。
“……你能保證她沒有留後手?
”書房裡,傳出司媽的質問。
“不會。
”司俊風不慌不忙,平靜的回答。
司爸坐在辦公桌後,沒有說話。
司媽别有深意的打量司俊風,忽然問道:“你跟我說實話,雪純現在究竟是什麼人?
”
她特意強調了“現在”兩個字。
司俊風不屑的挑眉,想說話卻被司媽打斷,“你别想着糊弄我,我已經明白了,她留下來幫着辦派對,其實是盯着秦佳兒!
就在一個小時前,我親眼看着她打倒了兩個男人,隻用了幾秒鐘時間!
”
如果這種情況下,他還說祁雪純就是一般人,那是把她當傻子!
“她以前就是警察……”
“她以前不是這樣!
”司媽相信自己的直覺,“俊風,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落在她手裡,她這次回來,是不是對司家有什麼目的?
”
祁雪純來到書房門外,正聽到司媽說的這句話。
她不由頓住腳步,司媽竟然懷疑她?
司媽在她心裡留下的,溫暖可親的印象,瞬間裂開一條縫。
司俊風嗤笑一聲:“司家有什麼值得她觊觎的?
是我的公司,爸的公司,還是一個曾經傷她的丈夫?
”
“你……”司媽被兒子戳中痛處,滋味不太好受。
“别說了。
”司爸終于出聲,“俊風,你和雪純的事,我們管不了。
我還是那句話,我公司的事,你也别管了。
”
“之前我這樣答應過你,但現在不行了。
”司俊風搖頭。
“為什麼不行?
”司爸問。
“有人盯上了司家,”司俊風回答,“再拖下去,最後受傷害的隻會是你和媽媽。
”
“秦佳兒不是已經離開了嗎?
”司爸追問,“還有誰?
”
司俊風沒說。
首先他沒證據。
二來,他要說出對章非雲的懷疑,他.媽會瘋。
“總之明天我會派人去接管你公司的賬目,一切都聽我安排。
”說完,司俊風準備離開。
“你不說清楚是誰,我不會答應!
”司媽攔住司俊風。
祁雪純在這時推門走進,“爸,媽,你們不要難為司俊風了。
”
司媽眸光一冷:“這事你也有份?
”
“多說沒用,你們準備好随時走。
”司俊風拉上祁雪純離開。
司爸輕聲歎息,靠在椅墊上,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司媽心疼的看着他,“别難過,事情會有解決的辦法。
”
“你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司爸輕輕搖頭。
司媽走出别墅,她也累了,坐在台階上休息。
“姑姑。
”章非雲來到她身邊。
司媽望着無邊的夜色,沒有出聲。
章非雲問道:“秦佳兒已經被送走了,您怎麼還是一臉擔憂?
”
又說:“是為了姑父公司的事嗎?
要不我回去跟爸爸說,讓他爸錢給姑父。
”
司媽無助的一笑:“不用了。
”
“為什麼?
怎麼了,姑姑?
”章非雲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司俊風願意投錢,一定是發生什麼大事!
司媽看看他,反問道:“祁雪純說你幫秦佳兒辦事,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
“我……我沒有啊,姑姑,秦佳兒隻是拜托我幫她追回表哥,我看她可憐,才給她提供了一些有關表哥的信息。
”
“真的隻是這樣?
”
“姑姑,你不相信我嗎?
”章非雲看着她的眼睛,“你不是最喜歡我了嗎,姑姑,您還說過,表哥是個冷脾氣,以後老了要我陪着您和姑父解悶。
”
司媽歎息一聲,“反正你姑父的公司也要結束了,我告訴你吧,姑父的公司連年虧錢,但沒做明賬,秦佳兒就是抓着這一點要挾我們。
”
“現在秦佳兒的事好不容易解決了,但俊風一定要馬上結束你姑父的公司,沒得商量。
”
“那是你姑父一輩子的心血啊!
”
章非雲拍拍司媽的肩:“姑姑,你夾在中間很難做吧……姑父老了,也該退休了,這種事除了想開點,沒有其他辦法。
”
司媽也想明白了,點頭說道:“我已經盡力了,總不能逼着兒子做壞事。
姑姑跟你說了心裡話,沒那麼難過了。
”
章非雲微微一笑,神色間卻若有所思。
**
深夜。
繁華鬧市區的一棟公寓樓裡,發出一個衛星電話的信号。
“司俊風能将秦家吓成這樣,一定不簡單。
”低沉的男聲響起,“另外,我已經查過了,隻用了5個小時,司俊風父親公司的很多生意往來全部被消除了痕迹。
”
“你認為司俊風究竟是什麼人?
”電話那頭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人。
“暫時沒有頭緒,但絕不像我們想的那麼簡單。
”
“你準備怎麼查?
”
“我覺得想查司俊風,可以先從祁雪純入手。
”
“好,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希望能收到好消息。
”
**
此刻,祁雪純雖躺在床上,但盯着窗外的夜色,遲遲無法入睡。
她猜測着章非雲的真實目的,但卻沒有頭緒。
許青如說自己會盡力,不過想要查到章非雲更多的資料,顯然十分困難。
就拿她之前查到的那些來說,現在再去網上找,竟然已經全部被删除。
“這說明什麼?
”許青如告訴祁雪純,“這說明有關章非雲的信息都有反追蹤程序,一旦察覺有人浏覽,馬上就會自動删除。
”
能做到這一點,非但對方身份不簡單,章非雲的身份也一定不簡單。
所以,章非雲在他們面前,顯然是一個謎團。
“睡不着?
”司俊風在她身邊躺下,床墊随之動了好幾下。
他翻了一個身,手臂搭在了她的纖腰。
她轉過身來,正好對上他的俊眸……他的眸光抹上了一層柔軟,冷峻中透着溫柔。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看一個人的眼睛也會着謎。
但她的失神隻是瞬間,“章非雲很危險。
”她馬上回複了冷靜。
司俊風很不滿,他想一直看她為自己心神不穩的模樣。
“ 明天我讓人收拾他。
”他緊皺眉心。
祁雪純一愣,“你準備怎麼做?
”
她認真的模樣又讓他想笑,她總是把什麼話都當真……
“很簡單,綁起來,大卸八卦,再丢江裡喂魚。
”
祁雪純美目圓睜。
“或者将他蒙眼送上飛機,随便丢到地球某個不知名的孤島。
”
“你這樣做,一定會麻煩不斷。
”她神色擔憂。
“哦?
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
“我覺得要躲,避開他,讓他什麼都查不到,他自然就走了。
”
“哦?
我們的夫妻關系是不是要隐藏?
”
嗯?
祁雪純疑惑,怎麼說道他們的夫妻關系了?
這個是章非雲已經知道的……卻見他眼底閃過一絲戲谑,她忽然明白,原來剛才他說的那些都是在逗她。
“你!
”她轉過身,不理他。
司俊風眼角浮笑,硬唇壓近她耳朵:“我就想看看,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會認為是真的。
”
“以後再也不當真了。
”
“别生氣,我保證以後都對你說真話。
”
“我說了,你說的話我再也不當真了。
”
一連串的親吻印在了她臉頰。
“你幹嘛……”
“你不聽我說話,我隻能用行動代替。
”
“……”
又是一連串的親吻落下,氣氛發生了變化。
沒人再說話,隻有逐漸加粗的呼吸聲。
“司俊風,我還疼……”她的聲音不自覺帶了一絲嬌柔。
叫他如何能忍。
“我輕點。
”
“……”
“司俊風,你又騙人。
”
“等會兒就不疼了,這次一定不騙你。
”
整晚的無限春光。
祁雪純睡到下午五點多,聞到一陣烤面包的香味。
半小時後,羅嬸敲開房間門,送來新烤的面包和牛奶。
“謝謝,我應該自己下樓的。
”祁雪純坐在沙發上,用浴袍将自己渾身裹緊,包括脖子。
她洗澡的時候發現,自己根本沒法出去見人。
羅嬸笑眯眯的點頭,“太太你快吃東西吧。
”
她懂的,都懂。
她放下托盤,回身便收拾屋子。
收到垃圾桶時,她愣了一下。
祁雪純也臉紅,“我本來想自己扔垃圾的……”
這不是沒法出去見人麼。
羅嬸笑了笑:“羅嬸也年輕過,這都是正常的……不過,你和先生還沒要孩子的打算嗎?
”
祁雪純搖頭,“他說過讓我生雙胞胎。
”她擡起手腕,有兩個玉镯為證。
羅嬸又看了一眼垃圾桶,裡面很多子孫傘沒錯啊。
“羅嬸,怎麼回事?
”祁雪純目光如炬。
羅嬸沒法不說實話:“這東西用了,百分之九十九懷不了孩子。
”
祁雪純一愣。
她隻知道他每次都用這個,到此刻才知道,原來是這個用途。
她恨恨咬唇,放下牛奶杯,司俊風,你又騙我!
羅嬸回廚房忙碌了一會兒,忽然聽到花園裡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
透過窗戶,她看到祁雪純的車開出去了。
她不禁疑惑,太太不是說她要在家休息的嗎?
到了晚上十點多,司俊風回來了。
但祁雪純還沒有回來。
“太太呢?
”司俊風問。
羅嬸為難,不知道該怎麼說。
“說實話。
”
“太太知道您暫時不要孩子,好像很生氣,本來打算休息的,但又開車出去了。
”
司俊風忽然很想罵街。
他拿出電話打給祁雪純,片刻,她接起了電話。
他松了一口氣,“你在哪裡?
”
“不告訴你。
”說完她便将電話挂斷了。
司俊風再打過去,她便不再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