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記得無心

　　 車子穿梭在林蔭小道上，陽光透過密密麻麻的楓葉，從天窗照射下來，星星點點的甚是好看。

　　 無心看得出神，淡漠的眼神中泛着不一樣的光芒。

　　 “楓葉很好看。
”

　　 無心突然喃語一句，池染驚訝，扭頭看到她臉上的微笑，心裡更加驚訝。

　　 前面下了坡就到席家老宅門口，池染放慢車速，“你喜歡楓葉？
”

　　 “楓葉不好麼？
”

　　 無心微笑地擡手接住陽光，這一刻像極了一個天真的孩子。

　　 看着無心，池染突然覺得有些眼熟，她怔了怔。

　　 片刻後苦澀一笑，她竟然覺得無心跟席伊伊有些像，可能所有人的微笑都是相似的吧。

　　 池染搖搖頭把車停在門外，下車去摁密碼。

　　 席家老宅很安靜，跟沒人住的房子一樣。

　　 但其實，上至席老爺子下至一個園丁，一共住了幾十号人。

　　 兩人下車的時候，在樓上看到她們的莫老走出客廳相迎。

　　 “池小姐，你今天過來是……”

　　 莫老剛開口注意到一旁的無心，立馬微笑，“無心小姐也來了，老爺子剛還提到你。
”

　　 無心淡漠地看着前方，沒有了楓葉她又成了無心人。

　　 莫老尴尬地呵呵笑着帶他們倆進屋，并吩咐下人備茶。

　　 “老爺子還好嗎？
”

　　 池染記得自己今天過來的目的，坐下便想着馬上見到老爺子。

　　 莫老臉上的微笑暗淡下去，歎氣一聲才說，“還是老樣子，天天看着那個相框，不知道嘀咕什麼。
”

　　 “要不，我上去看看他吧。
”

　　 池染說着起身。

　　 莫老忙拉住她，張了張口說，“我帶他下樓吧，以免有什麼誤會。
”

　　 池染沒有跟他争執，點頭同意。

　　 莫老上樓去，下人沏好茶端上來給兩人各倒了一杯後，退到不遠處靜候。

　　 池染看到無心抓起桂花糕吃，那樣子就像看到楓葉一樣。

　　 她疑惑問，“你不會也喜歡吃桂花糕吧？
”

　　 “吃桂花糕心情好。
”

　　 無心說着又吃掉一塊，咽下桂花糕後，端起花茶兩口喝完。

　　 這個時候的無心不像一個殺手，更像一個正常的普通人。

　　 池染心裡有疑惑，無心跟席伊伊一樣，都是暗中被灌輸了什麼，然後忘記了真實的自我。

　　 她給無心倒茶，輕聲問，“七木有桂花糕嗎？
”

　　 無心搖頭。

　　 池染剛想問為什麼，想到七姐對席家的恨便釋然了。

　　 樓上傳來腳步聲，池染兩人擡頭看去。

　　 莫老推着席老爺子下樓，老爺子垂着頭看不到是什麼表情。

　　 待他們到了樓下往這邊過來，池染站起身，“席老爺子。
”

　　 老人家沒有任何動靜，莫老在老人家耳邊說了什麼，席老爺子擡起頭看向池染這邊。

　　 片刻他嘴角微笑，張嘴不知道在說什麼。

　　 待走進後，聽到老人家說，“丫頭來了。
”

　　 池染看向一旁的無心，心想莫老的話不假，席老爺子或許真的有可能提到無心。

　　 兩人第二次見面吧，難道是因為新認識的，所以才會特别記得？

　　 “坐。
”

　　 無心沒有起身，而是指了指對面的沙發，她的嘴裡還含着沒有咽下去的桂花糕，另一隻手握着裝滿花茶的茶杯。

　　 “坐。
”

　　 席老爺子重複她的話，手指着無心指的方向。

　　 莫老扶他從輪椅上站起來坐到沙發上，叮囑池染說，“老爺子狀态不是很好，一會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池小姐擔待下。
”

　　 池染點頭。

　　 她看着席老爺子，總覺得老人家的眼睛跟以前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樣炯炯有神。

　　 席老爺子坐下後，眼裡隻有無心一人，口齒不清地叫無心吃桂花糕。

　　 池染不作聲，默默地觀察老人家的一舉一動。

　　 癡呆的人她沒有接觸過，但是看電視也了解過，席老爺子每個動作都很像，但總覺得差了點什麼。

　　 一盤桂花糕被無心吃完，莫老吩咐下人上多一盤，一邊低聲叮囑席老爺子不能夠吃多，對身體不好。

　　 席老爺子像沒聽到一樣，指着自己面前的茶杯， 叫無心喝茶。

　　 “老爺子是不是唯獨對無心好？
”

　　 池染心中有疑惑，決定試探虛假。

　　 不是她小心之人，而是席老爺子的為人不可信。

　　 “以前的不記得，對無心小姐這個剛認識的記得會很清楚，也不知道什麼原因。
”

　　 莫老說完輕聲歎氣，“池小姐不要介意，老爺子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

　　 池染點點頭，表示理解。

　　 這時一個下人匆匆跑進客廳，看了眼他們這邊後，快步走到莫老面前。

　　 “莫管家，外面有一群人自稱是婚紗店的人，說是來給池小姐試婚紗的。
”

　　 下人說話的時候幾次看向她，眼神有多古怪要多古怪。

　　 池染擰眉，正想說她出去看看，卻先聽到莫老說，“讓他們負責人進來，我問清楚先。
”

　　 “莫老，直接讓他們離開。
”

　　 池染聽到婚紗兩字就想到席禦晨，她瞬間拉下臉色。

　　 莫老像是沒聽到一樣，吩咐下人去把婚紗店的負責人帶進來。

　　 下人出去，一分鐘不到院子裡湧進來一群人，桑桑囔囔地把席家老宅這片淨土都給吵醒醒了似的。

　　 聲音從外面傳進客廳内，菜市場一樣繁雜。

　　 池染從落地窗看到外面院子的情況，看向席老爺子那邊，見他一點動靜都沒有，似乎吵鬧的，是另外的三維空間，不是席家老宅。

　　 下人帶了一個中年男人進來，那人徑直走到池染面前，微笑說，“池小姐，席先生預訂的婚紗，我們做好了，麻煩你驗下貨。
”

　　 池染拒絕，并讓下人帶這個男人離開。

　　 人還沒帶離開，無心卻站起來，默不作聲地往外走。

　　 席老爺子叫莫老帶他跟上無心，三人一起來到停車的地方。

　　 池染無奈跟着一起來到庭院，見到無心面無表情地看着大門外，她不解地走過去。

　　 “怎麼了？
”

　　 池染小聲問。

　　 “不是給你婚紗嗎，好奇出來看看。
”

　　 無心這話配着她的表情，惡作劇性質十足，池染不悅地翻了一個白眼。

　　 那個男人走過來，身後跟着兩個人，兩人手裡一人一套婚紗。

　　 “池小姐，難得席先生這麼有心，你還是試一下吧。
”

　　 男人再次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