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蘆猿早已經走了,海雕隔這麼遠能看到人,卻聽不到人說話,才沒有暴露陳平的真實修為。
程熙湊到陳平耳邊低聲道:“師叔祖,那蘆猿是赤無忌的絕對心腹。”
他已經算是抱緊了陳平的大腿,自然而然的要為陳平答疑解惑,剛才說的這句話,他也是在向陳平表忠心,意思是我絕對站你這邊。
如果陳平将來成了殿主,他就能一步登天,可比這麼厮混下去強多了,得罪赤無忌又如何?他賭陳平能笑到最後。
陳平冷笑一聲:“一個刑堂副堂主,竟然敢監視本尊,真是沒把本尊放在眼裡啊!”
程熙問道:“師叔祖,咱們要不要找蘆猿,問他一個大不敬之罪?”
陳平搖了搖頭:“跳梁小醜,何足挂齒,我行得正坐得直,讓他那傻鳥跟着我好了。”
“等我坐上了殿主寶座,赤無忌那些狗腿子,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陳平在程熙等人的擁簇下離開了望天居,打算返回駐地。
他所過之處,街上的人都自動自覺的給他讓開了一條路,那些自認為有些姿色的女修,也隻敢在遠處給陳平抛媚眼。
剛回到駐地,一個皮膚雪白的小姑娘,就突然從街角蹦了出來,攔在了陳平前面。
程熙充分發揮出了一個惡少門下狗腿子的威勢,眼睛一瞪就喝罵道:“放肆!你這賤婢竟然攔師叔祖的路,給我滾開!”
說着,他就擡起了胳膊,看樣子就上前抽這個小姑娘一耳光。
陳平低喝一聲道:“慢着!讓她過來!”
這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來自海族,和陳平相熟的貝靈兒。
此刻再見到陳平,貝靈兒可沒有了之前的自然,顯得非常拘謹。
因為陳平的身份已經變了,成了人盡皆知的陸聖弟子,未來的怒潮殿殿主。
而她們海族,不過是怒潮殿圈養的奴仆異族而已。
等貝靈兒怯生生的走上前,陳平便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貝靈兒雙膝跪地,小聲說道:“禀……禀大人,我……我……”
想起自己那個被病症折磨的死去活來的弟弟,貝靈兒一咬牙就豁出去了:“大人,我弟弟得了重病,我想請您幫我救救他。”
程熙不屑道:“爾等異種,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還敢……”
陳平皺眉打斷道:“你給我閉嘴,我讓你說話了嗎?”
“我在海外曆練,和海族多有接觸,雖然她們是我們怒潮殿圈養的異族,但對我怒潮殿忠心耿耿。”
“正好我現在也沒什麼事,去幫她一下又算什麼。”
程熙連忙退後兩步:“師叔祖宅心仁厚,是弟子眼界太低了!”
貝靈兒有點懵,她本來是沒抱太大希望的,要知道現在陳平的身份和以前已經不同了,就算她們族長在陳平面前都得躬身行禮。
可她沒想到事情會這麼簡單,陳平竟然還和以前一樣的熱心腸。
陳平道:“我和她走一趟,你們就不用跟着去了!”
程熙猶豫了一下:“這……”
陳平面色一沉:“怎麼?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程熙臉色一白:“屬下不敢!”
陳平冷哼一聲,就帶着貝靈兒離開了駐地,向外海趕去。
這一幕,都被高空中盤旋的一隻白頭海雕看了個清清楚楚。
還沒等陳平和貝靈兒到海邊呢,情報就傳到了赤無忌耳朵裡。
赤無忌有些意外:“你說他正帶着一個海族奴婢,趕往外海?”
蘆猿點點頭:“主公,這是我那雕兒親眼所見。”
赤無忌摸着下巴,喃喃自語道:“這小子要去海族?他去海族幹什麼?”
蘆猿眼珠一轉:“主公,這可是個斬草除根的好機會啊,屬下有一計,可讓那小子死無葬身之地。”
“如果操作得當,就算太上他老人家問罪下來,您也有合理的說辭!”
赤無忌身子前探:“哦?你快仔細道來!”
蘆猿捋着他那老鼠尾巴一般的小胡子,嘴角拉開一絲邪笑:“主公,你忘了三十年前的事了嗎?”
赤無忌神色一動:“三十年前,你是說海族那次大規模叛亂?”
蘆猿點頭道:“沒錯!”
“要不是那次叛亂,咱們怒潮殿也不會給所有剛出襁褓不久的海族都打上手環。”
“海族絕不甘心被咱們奴役,肯定還有反叛之心,隻不過他們沒那個實力而已。”
“主公,我們可以這麼辦……”
聽蘆猿說完,赤無忌一拍巴掌:“好!好一個禍水東引,栽贓嫁禍的妙計,就按你說的辦!”
陳平并不知道赤無忌和蘆猿已經追過來了,但他能感覺到那隻海雕還遠遠的盯着他,他也沒太在乎。
他不太相信赤無忌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明刀明槍的襲擊他。
陳平跟着貝靈兒躍入大海,潛入海底。
到了超凡層次的人類,血肉經絡骨骼都已經布滿了靈氣,身與天地合,不吃不喝都不會餓,自然也可以通過皮膚獲得身體所需的氧氣。
海水裡也有充沛的靈氣存在,所以在海底裡暢遊,陳平也不需要到水面上呼吸換氣。
海族的聚居地離隕仙島并不算遠,坐落在一個海底峽谷内。
峽谷兩側生長着很多會發光的珊瑚,把整座峽谷映襯的五光十色,缤紛燦爛,一點都不顯得昏暗。
陳平饒有興趣的觀察着峽谷中美輪美奂的奇特的景色,心情格外愉悅。
直到他到了貝靈兒的家,看到了她的弟弟,陳平的臉色才陰沉了下來。
貝靈兒的家坐落在一個珊瑚群中,就是一個從峽谷側壁上挖出來的洞。
她弟弟看上去也就七八歲的模樣,虎頭虎腦的很可愛。
此刻他被綁在一根豎立在洞裡的珠子上,看到貝靈兒,小男孩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姐姐,我好癢,好疼!”
陳平知道小男孩為什麼會被貝靈兒綁住了身體,因為他那蓮藕一般細嫩的手腕上,扣了一個圓環。
圓環周圍的肉都已經腐爛了,爛到了可以看到腕骨的程度。
如果不綁着他,他控制不住亂動,甚至是抓撓,那傷勢隻會更加嚴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