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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夫人她人美心黑》第391章 三月十五

  第391章 三月十五

  三月十五是侯爺六十歲大壽。

  也是他傳祁家軍兵符,權利徹底交付的日子。

  這些日子的朝堂,新出爐的襄王風頭正勁,人雖然稍顯青澀,但可不是個菜鳥,各方面都能應付下來。
剛露面就能如此啊?
大臣們紛紛咂舌。

  太子還是不上朝,吳王和安王也各自做著手頭的事,明面上風平浪靜。

  祁侯隱約不安,但也顧不上多想,最近這段時間他都在理家產,爵位給有端了,產業不能不想著老大一方。

  祁有端不知道在外頭忙什麽,總不在家,所以,這邊是祁老頭自己在弄,那頭,派出來的是祁嘯和溫語。

  對,祁嘯回來了,也隻在亡妻的靈前守了三天,就被溫語拉來分產業了。

  侯爺和祁嘯見識了溫語的有理沒理都錙銖必較。
侯爺頭疼,祁嘯進步飛速。

  在侯爺快要崩潰的時候,事情終於弄完了。
他把東西給祁有端看,祁有端眉毛皺了半天,但最後不知道想到什麽,笑著應了。

  辦完手續,祁侯就小病了兩天,很是沒精神。
走到今天,他心裡也不痛快。

  祁有端原本是想按祁侯所定的,低調的在家裡吃飯,飯後,老頭子把兵符一交,落袋為安。

  但潭氏卻不答應!
這是她人生的高光時刻,從此再沒了擔驚受怕,裝模作樣,百般思量。
更不再用笑臉去面對她恨的人。
想怎樣便能怎樣了!

  開了籠子,放出猛虎,就有點收不住的氣勢。
她不樂意,就跟祁有端掰扯。

  祁有端服了母親的韌勁兒,聊了兩回沒聊通,就任由她去了。
想著,這樣也不錯,讓那頭明白:大勢已去!

  如何辦,潭氏自己想花樣,但也想不太明白,就把祁悅叫來,問他最近京城流行什麽?

  這祁悅門兒清啊!

  跟她說:最近最火紅的有三個,第一個:吉祥戲班子的男旦潘如卿,嗓音清麗,扮相絕美。
眼神妖媚,身段迷人。
那一甩袖一回眸……含媚帶嗔,勾的人心怦怦亂跳。
他去瞧過幾回了,真是百看不厭。

  第二個是個舞娘,那身子,軟的不可思議。
吊在場中央懸著的繩子上,赤著足,露著臂,衣裳飄飄,猶如仙人。
那些動作,大膽但又不下作,令人回味無窮。

  祁悅說著,臉上露出一種奇特的表情:這樣的妖精,如果能弄到手,得多好玩啊!

  他確實去弄了,化了別名,施以重金,變著法的,想帶到他新置辦的小院兒裡,但不知道對方是不有後台,竟然還沒成!

  “祖母,第三個,是最新的,一位琴者。
自號:亂彈公子。
太有趣了!
呵呵……他住在京城有名的嵐園。
據說白紗蒙面,風姿綽約,神秘至極!
那一手琴,彈得出神入化!
一曲彈罷,眾人沉淪其中,不能自拔。

  潭氏切了一聲,“我估計啊,他就是亂彈,而別人亂傳!

  祁悅繼續說:“您別不信哪!
孫兒的好友,祖母年青時,曾琴動京城。
在已故的皇後娘娘面前演奏過,皇後娘娘都聽得流下淚來。
好友的父親與這位琴者有恩,前幾天,這位神秘人物去了他家一趟。
那風采,把一家人看傻了。
但他隻在好友祖母和父親跟前演了一曲,連他都不能靠近。
隻能隱隱的聽到一些,他說,半晌都回不過神。
多神奇!

  潭氏不以為意,臉上帶著刻薄,聲音也不好聽:“也就糊弄那些自以為是的!
哼……你當祖母真沒見識麽?

  她不由回憶起想當初……白夫人的琴就把她聽傻了。
在那之前,她從不知道世上有這麽好聽的聲音。

  後來了解琴後,才知道白夫人的技法高超,雙手快如閃電,各種高難曲調都能彈,記譜子也是一流。
隻要她聽過一回,就能彈下來。
還會自己編曲。

  白先生每每提到,哼,都激動的不行。
那時,自己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練,超過白夫人……可是,唉!
根本就不可能!

  心裡又妒又恨,卻沒辦法。

  有一天,她看到白先生彈琴……才明白,什麽叫大道是簡……他根本就不炫技,隻一撥一弄,卻都似挑在你的心尖上。

  想讓你悲切而哭,想讓你狂歡而笑。
讓你靜靜聆聽,連呼吸都似會打擾……

  白先生啊……

  潭氏面露悲憫……自己是那麽喜歡他。

  他泉下有知,看到自己今天的成就,會不會後悔當初?
他若不那麽對她,她也就不會相信李群,從而犯傻……

  那真是,有今天,都彌補不了的缺憾。

  “祖母?

  “哦……”潭氏回過神,“祖母是說,這個什麽亂彈公子,也就裝神弄鬼,糊弄你們這樣的!

  祁悅哈哈的笑了:“可孫兒還聽說:溫語那賤人的表哥,姓宋,開客棧的。
前天要請客,好像是個重要人物。
想請這位亂彈公子前去助興,但人家不理。
然後,姓宋的放低了條件,說是去嵐園拜會也使得,但也給拒了。

  他急了,仗著財大氣粗,不斷砸銀子,最後說:隻要他帶客人去聽一曲,就出十萬銀子!
呵呵,姓宋的瘋了!
可是,那人都給拒了,哈,他們都是瘋子。
祁五也是,他竟然還上嵐園去說,結果,門兒人家都沒讓他進!

  “當真?
”潭氏來了興趣,“不就是個賣藝的麽,這麽牛氣?

  “嵐園雖然不大,但極華美。
能住進去的,手筆肯定不小。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金主托著!
”祁悅聲音戲謔,滿臉惡意。
“想去聽曲的,都要事先遞帖子,他同意了會回帖,然後按約定的時間,約定的人去。

  “那還不是要銀子?

”潭氏撇嘴。

  “他不要銀子!
但是,有什麽說什麽,去也不會白去的!

  “切……”潭氏想了一會兒,又問:“那你那朋友,能請他來咱們家嗎?

  “這個……不大可能吧?

  “你去問問呀,悄悄的問,不行讓你好友去說。

  “祖母,您想花十萬?
”祁悅驚奇。

  “祖母可沒瘋!
實在不行,還有你爹撐著呢!
總有法子讓那個亂彈公子,知道什麽叫威逼利誘!

  “這……”祁悅想想……

  潭氏轉身回屋,拿出幾張銀票,給了祁悅:“一定要試試,祖母不發瘋,但也不小氣!

  祁悅一看數額,這對他也是好事,於是興衝衝的走了。

  潭氏也高興,現如今,她也不會為自己沒有多的私產而心虛了。
滿懷期望的等了好幾天,祁悅匆匆回來,往椅子上一坐,“可累壞孫兒了!

  他一臉的笑。

  終於,到了三月十五這一天。

  天氣已經很暖了,宴會擺在院子裡,一人一桌,面衝前頭布置的戲台。
潭氏到得很早,她在劉氏的陪同下,檢查著細節。

  祁有宜身邊,秀雲姨娘光明正大的跟著。
她今天從頭到腳,都與往常不同,滿頭珠翠,裙衫閃光。
一點也看不出歲月痕跡,美豔不可方物。
看著她,聞著她身上的香味,祁有宜心怦怦亂跳,一如當年。

  祁侯在祁有端的陪同下到了。
潭氏一臉燦爛的衝著他們,不知道是在看祁侯還是在看兒子。

  這邊,祁夫人由溫語扶著到了,身後跟著祁嘯和祁暘。
溫語面容恬靜,隻有祁五,能從她眼底看到一絲興奮。

  大家兩個方向來,相互打量著。

  這些日子,潭氏都沒見過崔氏和溫語,她笑容不變,跟沒看見似的,跟祁侯說:“侯爺,今兒,妾身可是請了京城三大熱門中的兩個來,一個是男旦潘如卿。
還有一個,妾身就不說他的號了,不然,您會笑話妾身請這樣的人,不夠莊重呢。
”她笑顏如花的。

  “原本還有個舞娘的,隻是時間太緊,她最擅長的舞,還要搭高台,沒來得急。
戲班子呢,把有端的名頭一擺,就搶過來了。

  唯有這個彈琴的,請來可太費勁了!
聽說前些日子,有個宋姓暴發戶,花十萬雪花銀子,想聽他一曲,都不給面子呢!
還真是個有氣節的!
這樣的人物,竟然讓咱們悅兒請來了!
您說悅兒多厲害?

  祁侯雖然出身貴門,但並不是個驕奢淫逸的,一聽,趕忙問:“小三,你花了多少?

  “祖父,是孫兒的朋友頂用,花費倒可以忽略不計!

  潭氏撇一眼溫語:“侯爺,您以為光有銀子就能辦成事哪?
若不是悅哥兒有好友,若不是聽說是咱們家請,給多少銀子都不會來的!

  祁嘯默默陪在母親身邊,看著這個陌生的祖母。
他一到家,潭氏就把他叫過去。
當然,他就發現了:如今的祖母,沒了以前的慈愛,平和,風趣。
甚至眼裡都沒了關心和難過。
成了一個冷傲的貴婦。

  簡單幾句話,就說明了許明卉的死因,然後,她還高傲的說:“你願意相信祖母,這就是給你的答案。
如果不信,也可以去問你母親!

  他回到自己小院,再沒了那個女子……想到許明卉的音容笑貌,心痛如割。

  母親把寶兒帶得很好,跟他說話,沉痛而平實。
溫語講了事發經過。
四弟兩口子滿臉愧疚,深深施禮為劉姨娘陪罪。

  而許家,估計是早就派人在門口等著他回來吧,他前腳進門,許明山後腳就到。
來來回回的死纏爛打,目的隻有一個:要銀子。

  事教人學乖!
事到如今,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前些日子,祖父主持分家業,父親躲了,小五不知道在忙什麽,母親把此事交給他和溫語。
他總算是見識了溫語的有理有力,錙銖必較的做派,實話說,學了不少!

  他一下子就成熟了,氣質也變得沉穩。

  祁侯入座,大家也坐下。

  丫頭們井然有序的開始上菜上酒。

  祁侯舉杯,卻感覺疲倦,不知道說些什麽好,“都平平安安的,各自過好各自的日子吧!

  潭氏一笑,衝著祁爺和祁有端舉杯,對崔氏一方,她看都不看。
喝了下去!

  看台上,鼓點一起,戲上台了。
那男旦確實牛,連滿懷心事的祁夫人,都看入了迷。
氣氛上來,大家也都放松了。
幾出折子戲演完,叫好不斷,男旦接賞退下。

  台上垂下紗簾,裡頭隻點了一盞燭火,依稀能看到琴影和一雙手,卻看不清彈琴人的模樣。

  潭氏暗笑:好會故弄玄虛呀!

  她又喝了一杯!
劉氏還不賴,今兒這酒好喝!

  隻聽的錚的一聲,全場安靜下來……

  就一章啊,一章!

  明天,明天老妖婆死,死的透透的再也活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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