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寵妻上瘾:劫個相公太傲嬌

第184章 抉擇

  是夜,玉珑郡主自王妃房裡出來,一出門便看到雲南王站在廊下,似正等着她。

  “父親有事?”玉珑眉目端莊大氣,款步上前。

  “你母親睡了?”夏蒼問道。

  “是,喝了藥已經睡了,自從桓兒回來以後,母親心情舒暢,即便不喝藥也能安穩的睡一晚!”玉珑欣慰道。

  “嗯!”夏蒼微微點頭,突然問道,“珑兒,為夫再問你一次,你覺得睿王如何?”

  燈影下,女子耳根微紅,淡聲道,“睿王氣度雍容,尊貴高華,必是将來大梁的主子!”

  “那你可願嫁給他?”夏蒼笑道。

  玉珑驚愕的擡頭,“父親何意?”

  “為父隻問你願不願意?昭王你看不上,又如此看好睿王,那為父将你嫁入睿王府如何?”

  玉珑垂眸福身,“珑兒的婚事但憑父親做主!”

  夏蒼撫須含笑,“為父就知道你歡喜!”

  玉珑羞澀垂眸,“隻是不知道睿王殿下如何想的?”

  “珑兒放心就是,他一定會同意的!”夏蒼幾乎胸有成竹的道。

  一連三日昭平帝沒上朝,朝中大亂,議論紛紛,将傳旨的白公公圍起來,紛紛要求面見皇上。

  正亂時,昭王站出來,道,“衆位大臣不要驚慌,本王昨日才見過父皇,在太醫的診治下,父皇已經好多了,應該明日就能上朝!”

  聞言張元别有深意的向蕭冽這邊看了一眼。

  蕭冽臉色沉淡,一言不發。

  聽說皇上明日就能上朝,百官才稍稍平靜下來,不再喧鬧,各自忙去了。

  姚禀和張元一起出宮,隻等着明日見到皇上!

  如今局勢似僵持在一個點上,昭王不敢輕舉妄動,他們猜到昭王下一步的動作,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卻又不見他有什麼動靜。

  這樣反而更讓人心焦!

  一日很快過去,次日一早所有的大臣比平時早到了半個時辰在宮門外等着,宮門一開,呼啦往前湧。

  好像晚一步便看不到皇上似的。

  平時每日按時上朝心裡還多少有點懶惰,然而幾日不上朝,立刻都變得積極起來。

  正乾殿殿門大開,百官分品階站好,一路心情忐忑又激動的往裡面走。

  皇上連接幾日不上朝,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猜測。

  衆臣站好,就聽白公公尖聲高喝,“皇上駕到!”

  “恭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臣下拜,齊聲呐喊。

  昭平帝從側門進來,在白公公的攙扶下,上了龍椅坐下,聲音虛弱,“衆卿平身!”

  “謝皇上!”

  百官叩謝起身,官位低的低着頭,張太傅和張元姚禀等人迫不急的的已經擡頭看過去。

  隻見昭平帝臉色稍顯蒼白,對他們意味深長的看過來。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白公公高聲唱喝。

  有幾個大臣出列,上奏了一些地方上的事情,昭平帝似很疲累,和平時大不相同,隻點頭表示知曉了,并不在朝上議事。

  姚禀和張元見時機已到,上前剛要禀奏謝士筠一案的事,就聽昭平帝起身道,“朕身體不适,今日早朝便到此,衆卿都回去吧!”

  張元等人一驚,擡頭見昭平帝臉色難看,話音也開始有氣無力,白公公忙上前将皇上攙扶下去。

  蕭冽眉目一冷,方要上前,就看到昭平帝回過頭來,對着他微一搖頭。

  蕭冽腳步頓時停在那。

  衆人紛紛跪拜恭送昭平帝,蕭敬低着頭,唇角勾出一抹冷笑。

  昭平帝在白公公的攙扶下回到養心殿,剛一進殿,便“噗”的噴出一口鮮血。

  蕭敬自後面跟上來,拿出一粒丸藥交給白公公,給昭平帝喂下去,笑道,“父皇方才表現的很好,兒臣很滿意!”

  昭平帝服下藥後,稍作休息,臉色才好了些,冷笑道,“敬兒,朕從來不知,你這般心思歹毒!”

  他給自己服了半個時辰内發作的毒藥,方才他若在早朝上說些什麼,或者讓蕭冽等人上來救他,哪怕隻耽擱半柱香的功夫,他也毒發身亡了!

  “兒臣也是被逼無奈,都是父皇那些大臣逼的太緊了,兒臣才不得出此下策,讓父皇委屈了!”蕭敬皮笑肉不笑的道了一聲,問道,“父皇仍舊不肯說出玉玺在哪兒嗎?您若說了,哪裡用的着受這些苦?”

  昭平帝躺回床上,閉目不語。

  蕭敬臉色冷下來,“那咱們就耗着吧,看看父皇能不能耗過兒臣!”

  說罷吩咐白公公照顧好昭平帝,返身走了出去。

  睿王府,幾個大臣坐在書房中,個個臉色沉重。

  “皇上情況不妙!”張元道。

  “昭王敢讓皇上露面,簡直是有恃無恐!皇上定是中了毒,不得已配合蕭敬!”姚禀分析道。

  “聽說昨日太後去養心殿探望,皇上也未見。”

  “昭王和靳晟兩人一手遮天,控制了内宮,實在讓人擔憂!”

  張元道,“此時看來謝士筠的那些證據也不能上呈給皇上了,交上去就是落在昭王手中,我等更加被動!”

  “是!”姚禀點頭,“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我們絕不可以輕舉妄動!”

  蕭冽臉色陰郁,淡聲道,“本王已經和南宮将軍商議好,一有異動,立刻沖進宮去!”

  “皇上被挾持的事幾乎已經肯定,昭王下一步是要封自己為太子,這樣他才能名正言順、”張元下半句話沒說出來,衆人卻也明白。

  隻要昭王封了自己為太子,那之後皇上駕崩,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登基為皇。

  “昭王為何一直沒動靜?他在等什麼?”姚禀問道。

  “玉玺!”蕭冽道,“蕭敬沒有找到玉玺!”

  衆人恍然,心裡也放松了些,隻要蕭敬一直找不到玉玺,皇上至少還是安全的。

  衆人商議了一陣,各自離去,唯有姚禀留了下來。

  “殿下,事情緊迫,不能再耽擱了!昭王不會一直等下去,他這幾日必有動作,他一直找不到玉玺,下一步也許就開始拉攏雲南王。隻有您娶了玉珑郡主,昭王顧及雲南王才不會輕舉妄動。雲南王一直留在盛京,就是要将玉珑郡主嫁到朝中,您若不娶,雲南王就會選擇昭王,萬一雲南王府倒戈,投向昭王,昭王如虎添翼,那事情就更加難辦了!”

  蕭冽沉眉道,“本王說了,不會娶玉珑郡主!”

  “殿下三思啊,若再拖下去,不但皇上有性命之憂,就連容貴妃娘娘和太後都有危險!萬一昭王做了太子,他不會放過殿下的!”

  蕭冽長眸幽冷,“蕭敬若敢,本王必取他項上人頭!”

  “殿下這般堅決,定是有了想娶之人,可是戶部侍郎喬安家裡那位蘇九姑娘?”姚禀垂頭問道。

  蕭冽冷笑一聲,“本王的事你到是查的清楚!”

  “殿下恕罪!其實不用本官去查,殿下經常去喬安府上,不可能總是找喬安有事,定是去找他府上那位姑娘。可是殿下有沒有想過,萬一昭王得勢,不但殿下有危險,這位蘇姑娘也在劫難逃!”

  蕭冽倏然轉頭,眉目沉下來,他知道蕭敬之前便派人刺殺過蘇九。

  “所以,不管是為了皇上和貴妃娘娘,還是為了這位蘇姑娘,殿下都不能放棄太子之位。眼前最重要的就是拉攏雲南王,決不能讓夏蒼投靠了昭王!”

  “難道本王不娶玉珑郡主,雲南王就會投靠逆賊?”蕭冽冷笑。

  “可是如今沒人敢說昭王是逆賊,這兩日雲南王甚至都沒過問皇上的事,一直閉門不出,這種态度殿下難道還不明白嗎?他是在逼殿下做選擇!”

  姚禀重聲道,雙膝跪在地上,久經風霜的臉微動,“殿下,老臣求您,以大局為重,先娶玉珑郡主!”

  蕭冽閉上眼睛,眉宇之間覆着一層濃濃的沉重。

  此時突然有人敲門,丁飛走進來,禀道,“殿下!”

  “說!”蕭冽啞聲道。

  “方才宮中内應來禀告,無法接近養心殿,養心殿内外都已經被禁軍重重包圍,就連皇上替身服侍的内侍都已經是禁軍假扮,而且,殿外是靳晟親自坐鎮!”

  靳晟武功高強,少有人敵,否則當初也不會被選拔為禁軍統領。

  蕭冽眉頭狠狠一皺,“沒有其他辦法嗎?”

  丁飛沉色道,“是,辦法都用過了,禁軍把手的很嚴,連進去送膳的人都是禁軍,不許他人接近!”

  蕭敬既然已經做了,自然要做的密不透風,一個閃失,都會讓他功虧于潰。

  更重要的是他身邊有靳晟這樣的人物為他謀劃。

  靳晟能在宮中潛伏十年,被昭平帝信任,其心機可想而知。

  “殿下!不能再等了,這樣下去,萬一昭王找到玉玺,或者和雲南王聯手,那皇上真的就危險了!即便殿下對皇位無意,也務必請念父子之情,母子之情,以大局為重!”姚禀跪在地上,铿聲道。

  蕭冽手掌緩緩握緊,深不見底的眸子裡藏着痛苦的糾結,似在做人生中最難的抉擇。

  “殿下,您和那位蘇姑娘來日方長,日後她若知道殿下面臨的困境,定也會體諒殿下的!”

  “殿下,若這天下被昭王掌控,殿下可還有把握護住自己心愛之人?”

  “殿下!”

  蕭冽腦子裡嗡嗡作響,似被繃緊的弦在用力的拉扯,他每一根神經都劇痛無比,仿佛要将他整個人都割裂。

  姚禀的話不斷的在他腦袋裡來回碰撞,他知道他說的都對,可是如果娶了玉珑郡主,他的阿九會原諒他嗎?

  可是他若不娶,她是不是就要被他所牽累,再無現在的安甯?

  阿九、

  阿九!

  蕭冽痛苦的閉上眼睛,被緊繃拉扯的弦,嗡的一聲,突然斷了!

  半晌,男人緩緩道,“你去告訴雲南王,本王同意了!”

  姚禀驚喜擡頭,“是!下官代文武百官,代天下百姓,多謝殿下!”

  姚禀說完,起身激動的出了門。

  丁飛站在那,看着臉色蒼白的蕭冽,似能感覺到他的悲恸。

  “殿下!”丁飛皺眉想說些什麼安慰一下,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什麼都枉然。

  蕭冽聲音透着悲涼,怅笑一聲,笑聲摧心,

  “母妃說的對,作為一個皇子,沒有放棄皇位的權利!”

  放棄了,就是放棄自己的性命,和心愛之人的性命!

  他的命可以不要,卻不能不要阿九的命,所以,他輸不起!

  午後,蘇九正午睡,睡醒時日光已斜,才發現蕭冽坐在榻邊上,一雙沉眸帶着她看不懂的情緒,深沉的看着她。

  見她醒了,忙将外衫拿過來給她披在身後。

  蘇九睡衣惺忪,笑道,“什麼來的,怎麼不叫醒我?”

  蕭冽俊顔溫潤,臉上看不任何異樣,擡手将她散下來的碎發理到耳後,似是想說什麼,半晌才開口道,“阿九,我想讓你去為我辦一件事!”

  蘇九清眸純淨,點頭道,“你說!”

  “你幫我去一趟阜陽,阜陽太守和當地商戶勾結,為昭王斂财,你去幫我找到證據。此事隐秘,我不放心旁人,所以隻好讓你去!”蕭冽柔聲道。

  “這是皇上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蘇九問道。

  朝中黨争的事,蘇九也略知一二,如果是蕭冽自己的意思,那說明他和蕭敬之間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必須要除掉蕭敬。

  如果是皇上知道了風聲,命人去查,那至少蕭冽的處境還好一些。

  “是父皇的意思,命禦史台去查,我知道這條線索,所以正好借此機會找到昭王勾結地方官的證據。”

  “好,我明日一早就動身去阜陽!”蘇九鄭重點頭,“我一定盡快找到證據!”

  蕭冽眸中一痛,伸臂把蘇九抱在懷裡,“阿九,等你回來,我們就成親吧!”

  “你父皇會同意嗎?”蘇九哂笑。

  “會同意的!”蕭冽閉上眼睛,唇瓣在她鬓發間輕吻,“我真的舍不得你!”

  “一個月之内,我肯定回來!”蘇九笑道。

  “好!一個月之内,我會把所有事情辦完,等着你回來!”

  “蕭冽,朝中是不是出了事?”蘇九心中忽然有些不安。

  “沒有,不必擔心!隻是父皇最近幾日身體不太好!”蕭冽起身,撫了撫蘇九的臉,“路上保重,不用着急!”

  “嗯!”蘇九展顔輕笑,“放心吧!”

  “到了阜陽,一定注意安全,不要讓我擔心!”蕭冽一再囑咐。

  “好!”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城門打開,蕭冽送蘇九出城。

  蘇九去阜陽的事隻告訴了喬安,所以,身邊誰也沒帶,隻帶了一個趕車的二毛。

  “到阜陽後一定給我寫信!”蕭冽面色溫柔,眼中卻帶着憂色,握着蘇九的雙肩,百般不舍!

  “放心就是!”微弱的晨曦下,蘇九一雙清眸波光閃爍,轉身向着馬車走去。

  “阿九!”

  蕭冽突然喊了一聲,上前自背後将蘇九緊緊抱住,“阿九,等你回來,我要天下人都知道你是睿王妃!”

  蘇九擡頭看着将起的朝陽,緩緩點頭,“好!”

  她轉身,抿唇笑道,“皇上身體不适,朝中可能會有變動,你自己小心!”

  蕭冽喉中梗塞難言,隻微微颔首。

  蘇九轉身而去,上了馬車和蕭冽揮别。

  二毛趕着馬車很快上了官道,漸漸遠去。

  蕭冽久久的站在那裡,看着馬車遠去的方向。

  天已經大亮了,進城的百姓擁擠着向着城門而去,走過男人身側,都忍不住側目看過來。

  他墨發上染了一層薄霧,似一座雕像一般站在那。

  突然一陣馬蹄聲飛奔而來,到了跟前,丁飛翻身下馬,“殿下,張大人和姚大人都在宮門外等着您呢,進宮上朝吧!”

  蕭冽轉過身,面上再不見方才的柔和,冷冽如晨起的寒霧,一雙長眸深邃堅定,再沒有任何猶豫,騎上馬,向着盛京城快速急奔而去。

  今日早朝上,罕見的雲南王也在。

  昭平帝和昨日一樣,臉色憔悴,坐在龍椅上看上去十分疲憊。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依舊是白公公令人不喜的尖細嗓音。

  “啟禀父皇!”蕭冽上前一步,淡聲道,“兒臣欲迎娶雲南王府玉珑郡主為正妃,請父皇成全!”

  昭王蕭敬一怔,倏然擡頭,眼睛冷眯,看向昭平帝,不斷的對他使眼色。

  同樣驚愕的還有喬安,他震驚的看着蕭冽,似此時方明白他為何要讓蘇九去阜陽。

  喬安眉頭緊皺,低着頭,眼尾四顧,發現朝中包括張元在内的幾位衆臣并沒有太大驚訝,說明是一早便商量好的。

  蕭冽為何突然要娶玉珑郡主?

  喬安稍稍擡頭,看着昭平帝眉間沁着一抹黑青色,再聯想這幾日朝中異樣,心中頓時一驚,似是明白了!

  昭平帝昏黃的眼睛裡閃過一抹亮光,隻做沒看到蕭敬的暗示,看向雲南王,“不知王爺何意?”

  雲南王拱手恭敬道,“殿下天縱神武,俊賢英才,老臣自然萬分欣喜!”

  “好、”

  昭平帝剛說了一個字,突然被蕭敬打斷,

  “父皇,兒臣認為此舉甚是不妥,請父皇三思!”

  昭平帝淡淡的看着他,開口道,“玉珑郡主聰慧敏捷,端莊淑睿,和冽兒乃天賜璧人!朕準了!”

  “多謝父皇!”蕭冽臉上溫淡的幾乎沒有表情。

  蕭敬蟒袍下雙拳握緊,眸中閃過冷意。

  “雲南王在京時日有限,讓禮部挑選個好日子,冽兒和玉珑郡主盡快完婚吧!”昭平帝道。

  “是!兒臣遵旨!”

  “恭喜睿王殿下,恭喜雲南王!”

  百官齊聲祝賀!

  說了幾句話,昭平帝精神已經不濟,白公公急忙宣旨退朝。

  百官退朝出來,紛紛想蕭冽和雲南王祝賀。

  蕭冽面色淡淡,并不多寒暄,快步往外走。

  一大早,紀府中錦楓進了書房,手中拿着一封書信上前雙手遞給紀餘弦。

  紀餘弦打開後,一目掃過,是阜陽那邊來的信,有幾家商号開業,邀請紀餘弦前去觀禮。

  随後扔在一邊,方要告訴錦楓回信自己不去,眉目一動,轉眸又看向信箋。

  阜陽?

  蘇家的老家。

  想起之前蘇家失蹤的那個大小姐,男人妙目中滑過一抹深色,淡聲道,“備車,寫信給阜陽那邊,這一次我親自過去!”

  錦楓有些驚訝,“公子真的要去?”

  紀府的生意遍布整個大梁,地方上的商鋪開業,紀餘弦很少過去,怎的這次卻要親自去?

  “嗯!”

  紀餘弦淡淡應了一聲,并不解釋,隻吩咐錦楓将盛京的幾個大管事都叫來。

  等管事都到了以後,紀餘弦将盛京的事情安排下去,午後便啟程,一路快馬加鞭趕往阜陽。

  長歡是下午才知道蘇九去了阜陽,還看到了蘇九給他留的書信,要他照看好商行和酒樓。

  他明白,蘇九這是不讓自己去找她。

  失落的回到宮苑,進了後院,便聽到幾個小丫鬟在議論,

  “咱們府裡要辦喜事了!”

  “是啊,聽說很急,就這幾天!”

  “咱們郡主和睿王殿下的大喜,為什麼辦的這麼倉促?”

  “大概是王爺要回京了吧!”

  ……

  此時一丫鬟看到長歡,忙跪地請安,“奴婢見過世子!”

  “奴婢參見世子!”其他人紛紛跪下去。

  長歡一臉的驚愕,顧不上讓她們起身,快步往内院走。

  走的太急,一轉彎差點撞上要出門的玉珑,吓的旁邊晴蘭驚叫了一聲,忙福身道,“奴婢見過世子!”

  “怎麼這麼急?出了什麼事?”玉珑上前一步,溫柔的将長歡的衣服撫平,溫和問道。

  長歡直直的看着她,“你要和睿王成親了?”

  玉珑手垂下,不見羞澀,大方的笑道,“是!父親從宮中回來宣布的,你不在府裡,所以還不知道。”

  長歡皺眉看着她,“難道你不知道睿王喜歡的人是、”

  “長歡!”玉珑打斷他的話,笑道,“我和睿王殿下成親後,你們大當家就恢複自由身了,難道你不高興嗎?”

  長歡頓時怔在那,目光陰郁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玉珑撫了撫長歡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喜歡蘇九,之前不肯認回身世也是為了她是不是?”

  不等長歡回答,玉珑自顧道,“按道理,你是世子,蘇九的身份是配不上你的!但是蘇九是咱們家的恩人,父母想必會通融,我也會替你說情的。等你們成親後,你帶着她一起會滇南,也算兩全之策。”

  長歡俊逸的長眸光芒閃爍,淡淡的看着玉珑,唇角勾起一抹涼笑,“那我還要謝過長姐了!”

  “我們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玉珑端莊一笑,“好了,母妃剛才還在問你,你趕快去吧!”

  “嗯!”長歡淡漠應聲。

  “桓兒,你要明白,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玉珑輕淡的笑了一聲,别有深意的看着他。

  長歡俊臉冷淡,一言不發,轉身沿着長廊繼續往前走。

  次日早朝上,禮部選出了成親的日子呈遞給皇上。

  昭平帝看過之後,選了最近的那一天,五月二十二,還有半月的時間。

  雖然時間倉促,但是一切都有禮部操持,睿王府和雲南王府也不會太慌亂。

  蕭冽自然希望越早越好,一口應承下來。

  雲南王也沒有意見,成親的日子便就此确定。

  昭平帝回到寝宮,蕭敬跟進來,自然發了一通脾氣。

  但是舉止之間确實多了許多忌憚,蕭冽有了雲南王的勢力,他要做太子,即便找到玉玺,也多了一層困難。

  畢竟雲南王若執意反對他,加上朝中睿王黨的那些大臣,他也不得不顧慮!

  雲南王到底還是選了睿王!

  蕭敬臉色冷厲,奪權的決心更大。

  昭平帝還在他手中,這是他最大的王牌,他可以确定,蕭冽已經知道父皇已經被他脅迫,才這樣匆匆和玉珑和親。

  他倒要看看,他們怎麼翻過天去?

  午後,玉珑剛一出門,便看到睿王府的車架等在門外。

  她眉目一動,忙走過去,笑道,“殿下來了,怎麼不進府?”

  蕭冽掀起車簾,俊臉溫淡,“本王有事想和郡主談,請郡主上車。”

  玉珑眸光輕閃,笑道,“好!”

  說罷,提裙上了馬車,方一坐好,丁飛已經趕着車離開。

  片刻後,馬車在浣花溪邊停下,兩人下了馬車,上了一艘安靜的畫舫。

  船上除了船夫和下人,隻有他兩人,在床頭站定,船坊輕輕一蕩,向着河心劃去。

  男人長身而立,身姿挺拔,面容俊雅,看似溫潤如玉,卻又帶着拒人千裡之外的淡漠。

  玉珑偏頭看着男人,唇角抑制不住的喜悅,淡笑道,“殿下邀玉珑出來,不會隻是為了賞景吧!”

  蕭冽淡淡道,“郡主知道你我為何成親嗎?”

  玉珑目光一閃,坦然點頭,“略知一二!”

  “郡主是聰慧之人,本王便明說了!本王并不是真心想娶郡主,我喜歡的人是蘇九,我心中的睿王妃也隻有她一人!和雲南王府結親乃情況所迫,情非得已。”

  玉珑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去,勉強勾了勾唇角,“是,玉珑明白!”

  “郡主可以把本王的話告訴雲南王,是不是還要繼續這門親事,王府再行定奪也不遲,但是這番話,本王一定要告訴郡主!”

  玉珑垂眸,眼中滑過一抹幽色,随即擡頭飒爽一笑,“殿下說的,玉珑都懂!你放心,我不會告訴父親的!”

  “既然親事都非你我願意,待事成之後,本王自然要同郡主和離。本王也知道這樣對郡主實在不是公平,所以郡主想要什麼補償,本王都可以答應!”

  玉珑唇角勾出一抹似有似無的嘲笑,轉頭看向河面,凜然道,“殿下言重了!第一,玉珑也是大梁人,為大梁和皇上做出一點犧牲是應該的。第二,蘇九是我們雲南王府的恩人,我怎麼會搶她的心愛之人,所以、”

  她回眸一笑,看向蕭冽,“就依殿下的意思,玉珑也不需要任何補償,就當是感激蘇九之前對桓兒的救命之恩!”

  蕭冽目光微亮,“郡主深明大義,情意深重,本王感激不盡!”

  “殿下客氣!”

  蕭冽見玉珑這般明理,心中也稍稍放松了一些,送玉珑回府後,隻專心籌謀,等着成親那一日,等着他将所有的事都解決後,親自去阜陽将蘇九接回來。

  玉珑和蕭冽在雲南王府外道别,轉身進了宮苑,待進了門,方才溫和的臉立刻淡了下來,問道“世子在哪兒?”

  “回郡主,世子剛剛從外面回來,現在正在自己房中!”下人回道。

  “嗯!”玉珑點了點頭,快步往長歡院子裡走。

  推門進去,長歡正坐在書桌旁,看商行的賬本。

  玉珑将下人倒的茶接過來,放在桌案上,笑道,“這些事交給别人去做就是了,桓兒總不能一直都做商行的掌櫃!”

  “我本來就打算一直做下去!”長歡端了茶輕抿,淡淡啟唇。

  “若是将來蘇九做了世子妃,哪還用的着你們開什麼商行?”玉珑溫和道。

  “老大她不會去滇南,我也不會去!”長歡淡聲道。

  玉珑不再和他糾結此事,站在他身側墨硯,鋪了宣紙在桌案上,提筆蘸墨,交給長歡,

  “桓兒,給蘇九寫封信吧!”

  “老大到了阜陽以後自會給我來信!”長歡道。

  “不,我是想讓你把我和睿王要成親的事告訴蘇九,讓她回來觀禮!”玉珑微挑英眉,淡聲說道。

  長歡一怔,目光幽深的看着玉珑,冷聲道,“長姐何意?”

  “桓兒,難道你不明白嗎?蕭冽将蘇九調去阜陽,就是不想讓她知道他要娶我為妃的事,這樣欺瞞蘇九,我們心裡怎麼過意的去?而且,蘇九隻有親眼看到蕭冽成親,才會斬斷情絲,和蕭冽決裂!這樣,桓兒你才有機會!”玉珑緩緩的道。

  長歡愣愣的看着她,突然間,他似不認識眼前的女子。

  玉珑将筆放在長歡手中,溫和笑道,“長姐雖然有私心,但的确是為了你着想,總之,這樣對你我都有益無害!桓兒,不要猶豫了,動筆吧!”

  “不!”長歡手中的筆掉落,他惶惶搖頭,隻覺此事不妥。

  “桓兒!”玉珑再次将筆放在他手中,一字一頓的鄭重道,“雲南王府并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風光,皇上早已經有了撤藩的打算,所以雲南王府必須和睿王聯姻!你是雲南王府世子,這是你的責任,你一定要做!”

  長歡臉色微白,拿着筆的手在紙上微顫。

  “桓兒,你這也是為了蘇九,為了不讓她被蒙蔽,并沒有錯!”

  “沒有了紀府長公子,沒有了蕭冽,蘇九才會看到你,桓兒,為了情愛,任何人都可以自私一些!”

  “就算蘇九知道了這一切,也會感激你的!”

  玉珑在一旁循序勸誘。

  長歡深吸了口氣,面上的躊躇漸漸變成堅定,落筆開始書寫。

  很快一封信寫完,玉珑取過來看了一遍,笑道,“桓兒比長姐想象中還要寫的好。”

  她仔細的将信紙疊好,“我馬上讓人發出去。桓兒,你成全了長姐的幸福,長姐會永遠感激你的!”

  “趕緊拿走!”長歡面色陰冷,淡淡道了一聲。

  “好,桓兒好好休息,那長姐不打擾你了!”

  玉珑溫柔的道了一聲,轉身而去。

  長歡閉上眼睛,心裡突然湧起莫大的不安,他起身想要将玉珑追回來,腳步卻挪動不了半分。

  就這樣吧!

  蕭冽欺騙蘇九,本就該受到懲罰!

  他做的沒錯!

  他有權利讓蘇九知道真相!

  對,他沒有做錯!

  他不僅僅是為了得到蘇九的私心,更多的是讓蘇九不受蕭冽的蒙蔽!

  長歡不斷的自我安慰,臉色卻更白,胸口焦慌難安,總覺得似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蕭冽回到府中,一眼便看到喬安正站在府外等着他。

  “下官參加睿王殿下!”喬安聲音頗淡。

  蕭冽淡淡點頭,“喬大人府裡請!”

  喬安看了看四周,文雅的面孔上一片清冷之色,“不必了,下官有幾句話問殿下,問完便走!”

  他本來覺得此事蹊跷,今日聽到朝堂上連成親的日子都定好了,才知道蕭冽果真要娶玉珑,所以一定要來問個清楚。

  蕭冽已經猜到喬安要問什麼,淡聲道,“本王對蘇九的承諾不會變,喬大人放心就是!”

  “殿下即将娶郡主為正妃,那将我們大當家置于何地?下官明白,朝中形勢有變,大局面前容不得兒女私情,可是,我們大當家呢?殿下如何給她一個交代?”喬安語氣銳利。

  蕭冽氣息冷冽,态度難辯,“喬安,本王說過的話自然不會變,和郡主成親隻是權宜之策。本王今日便是和郡主商談此事,等事成之後,本王會同郡主和離,男婚女嫁再無關系。”

  喬安目光一震,“殿下此話當真?”

  “本王何時騙過喬大人?”

  喬安臉色略緩,躬身道,“是下官錯怪殿下了,方才多有不敬,望殿下恕罪!”

  “本王知道你是為了阿九,怎麼會怪你?喬大人放心,等阿九回來時,本王定然已經處理好一切。”

  “是,下官相信殿下!”

  喬安心中雖還有些不安,此時卻不得不選擇相信蕭冽,而且以他對蕭冽的了解,他也不會拿此事敷衍欺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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