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瀾？”

　　程屹然這個乖學生，好孩子似乎沒能體會到她的深層意思，呆了一下，問：“什麼意思？”

　　聽他懵懂不解的語氣，盛檸檸都能想象得出他在等待答案的乖巧模樣。

　　她心中忍不住萌生出一個惡劣的念頭。

　　好想帶壞他。

　　可是，那樣好像很沒有道德。

　　她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這個東西，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程屹然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八月的天，簡直是熱昏了頭，他匆匆趕回酒店，隻想抓緊時間洗個冷水澡降降溫。

　　“姐姐，我想洗澡。”

　　“你去吧。”

　　“你會挂語音嗎？”

　　“你想我挂嗎？”

　　他頓了下，低聲道：“不想。”

　　盛檸檸趴在床上，把語音畫面調到最小，慢悠悠的刷着八卦新聞，随口問了一句。

　　“那我能看你嗎？”

　　程屹然一愣，沒料到她居然提出這個要求，試探性的問：“我發照片給你看？”

　　盛檸檸來了興緻，任性的說：“不要，我想跟你視頻！”

　　程屹然心跳驟然有一瞬間的加速，“現在嗎？”

　　盛檸檸肯定的說：“對！”

　　他呼吸微微一顫，也不是對自己的外貌不自信，而是她主動提出這個要求，竟然讓他在心裡掀起了波瀾。

　　好像隻要跟她有關的東西，都能讓他興奮不已。

　　這大概就是她說的“波瀾”？

　　“我需要準備---”

　　他話還沒說完，那邊的語音就立刻斷了。

　　随後就是傳來了一個視頻請求。

　　程屹然想都沒想，點了确定，畫面接通的時候，對面是一片霧蒙蒙的，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但是又看不真切。

　　程屹然隻在對話框中清晰看到自己的樣子。

　　他心底有一點小小的怨言，委委屈屈的問：“姐姐，我怎麼看不到你？”

　　因為攝像頭被盛檸檸用紙糊住了。

　　盛檸檸強忍着笑意，眼睛一眨不眨的欣賞着他的盛世美顔，嘴巴敷衍的忽悠他。

　　“我這個手機的攝像頭好像壞了，好模糊呀，應該是今天摔到了。”

　　程屹然眉眼微垂，神情很是失落，在鏡頭前根本掩飾不住。

　　就好像一隻受了傷，軟乎乎的可愛薩摩耶，兩隻小耳朵耷拉下來，委屈極了。

　　看的盛檸檸心都軟了，恨不得從手機攝像頭裡爬出來去薅他的那頭軟發。

　　“沒關系的姐姐，以後還有機會。”

　　小薩摩耶還怪體貼的。

　　盛檸檸捂住嘴，怕自己笑出聲。

　　他拿着手機攝像頭對準自己的臉的時候，并沒有刻意去調角度，反而是用一種很直男很刁鑽的死亡角度，把自己的臉完完全全的暴露在鏡頭前。

　　可真正骨相優越的人，絕對是經得起這種死亡角度的考驗。

　　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領帶打得整齊，把他的脖子遮蓋的嚴嚴實實。

　　仿佛多露一點肌膚出來，都是對他的不尊重。

　　見她許久不說話，程屹然表情有些不自在，緊張的問：“姐姐，你在看我嗎？”

　　她輕輕的嗯了一聲。

　　他喉結瞬間滾動，耳根在鏡頭下，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程屹然，你眼睫毛好長啊。”

　　柔軟卷翹的眼睫毛落在一層淡淡的陰影，清淩淩的黑眸，緊張的神色，以及那乖巧不安的急促感。

　　盛檸檸感覺他這副模樣，完完全全的激起了她内心最陰暗的一面，想要狠狠的淩虐他一頓。

　　他壓着嗓音，沙啞着小聲問：“好看嗎？”

　　“好看的。”

　　“謝謝。”

　　他的臉也好看。

　　流暢利落的下颚線，又高又挺的鼻梁，好看的唇形，介于少年與男人那種模糊又緻命的邊界。

　　可能是過于專注看他的臉，她都忘記說話了。

　　長時間的沉默讓程屹然拘謹又害羞。

　　“程屹然，你今天居然穿西裝了？”

　　“今天看音樂會，所以要正式一點。”

　　她笑出聲：“穿上西裝，把頭發梳成大人模樣？”

　　程屹然俊臉微紅，道：“我不是小孩子。”

　　西裝外套已經被他脫下了。

　　他左手拿着手機，右手輕輕的扯動着領帶，松了松襯衫領口。

　　啞澀的說：“姐姐，我要去洗澡了。”

　　“好呀。”

　　“那先挂了，我待會再打給你。”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