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18章 身體被掏空,失去了全世界!
“寒兒,你太放肆了!
左相是三朝元老,國之重臣。
他一心為國,教訓你幾句,也是怕你有失國體。
你竟然将他打成這樣,真是讓朕寒心。
都怪朕,念在你父母雙亡,把你寵得無法無天,性情乖戾。
今天朕無論如何,也要代替你死去的爹娘,好好教訓教訓你,免得把你養廢!”
平德帝坐在龍椅上,哆嗦着指着蕭寒,痛心疾首地說道。
完全是一副恨鐵不成鋼,對不起兄弟的樣子。
“别演戲了,看看這個。
錢袋子都被人掏空了,弄這副樣子給誰看?”
蕭寒皺了一下眉頭,嫌棄地看了一下裝腔作勢的平德帝,不耐煩地說道。
随後從袖子裡,拿出一個賬本,還有五六封信件,扔到了平德帝的懷裡。
本來還在醞釀情緒,心裡想着,需不需要擠出幾滴淚水的平德帝,猝然之間,被吓了一跳。
他剛才可不是心疼左相,而是想借着左相被打之由,好好地修理修理蕭寒。
所以他一番聲情并茂,唱念作打,就是在做鋪墊,演給大家看。
他要讓人感覺,自己收拾蕭寒,是迫不得已,是蕭寒這個熊孩子太不像話了。
結果情緒醞釀到一半,就被打斷,弄得他不上不下的,有點兒不知所措。
但還是不由自主地翻開懷裡的東西,他的臉色豁然凝重,立即仔細地查看起來。
躺在地上的左相,此時的身體,就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已經被汗水浸透。
之所以出了這麼多的汗,不是疼的,而是吓的。
他雖然不認識蕭寒扔給平德帝的賬本,但是那信件,他眼熟。
想到接下來要面對的,一下緊張過度,嘎的一下抽了過去。
百官看見龍椅之上的平德帝,臉色從黑變白,由白轉青,再變成紫紅,跟調色闆似的。
赤橙黃綠青藍紫轉了個遍,不由得心中猜測。
逍遙王給陛下的到底是什麼,能讓陛下的臉色這麼精彩。
平德帝此時的心裡在流血,不,是血崩,跟摘了他的心一樣。
感覺身體被掏空,失去了全世界!
平德帝心中在哀嚎,他的錢,他的稅收,他的國庫!
今天他才知道,自己平日精打細算地攢錢,不敢亂花一分。
到頭來,不僅吃了好幾年的高價水果,自己的錢袋子,也被人做了手腳。
這樣的真相,讓他吐血,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倒黴鬼。
蕭寒交給他的賬本上記錄的,除了有呂豐通過鮮果坊,在宮中貪墨的采購銀子數量,還有呂毅曆年在濟州府貪墨的稅銀。
濟州府是大周最富庶的州縣,每年僅是商戶繳納的稅銀,就有幾百萬兩。
這些年,呂毅轉移貪墨的稅銀,加在一起,竟然達到了一千萬兩。
一千萬兩!
要知道,大周國庫一年的收入,也不過兩千萬兩。
呂毅一個人,就轉移走了大周一年收入的一半,平德帝怎麼能接受得了?
而這樣的驚天大案,呂毅一個前濟州通判,自然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做。
這一切,都是左相的授意,那些信件,就是證據,所以左相才會被吓成那樣。
“蛀蟲,蛀蟲啊!”
平德帝仰天長嘯,這一次不是做戲,是真情實感,發自内心。
“将這老匹夫弄醒,朕要問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平德帝平複一下激動的心情,啪的一聲,将手裡的賬本和信件,拍在龍案之上,怒氣沖沖的說道。
滿朝文武都被巨大的響聲,吓得一抖,然後縮着脖子裝鹌鹑,努力地降低存在感。
尤其是左相陣營的官員,更是默默地退後,離左相越來越遠,站到了不起眼的角落。
能夠站在這裡的,都是人精。
就算不知道蕭寒給陛下的東西上寫着什麼,但他們已經覺察到,一定跟左相有關,而且這事情不小。
“陛下,不是我說你!
此時此刻,最重要的,不應該是查抄左相府,防止走漏消息,阻止左相的黨羽毀滅更多的證據嗎?
你現在把他弄醒,是不是要像怨婦一樣,問一問他,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就算得到結果又能怎麼樣?他已經背叛你了,你不會是想要原諒他吧?
你要知道,他能在濟州府安插呂毅,打稅銀的主意,那就能在其他州府安排别人!”
蕭寒嫌棄的說道,平德帝這做派,他是一點兒也看不上。
鬧不清情況,優柔寡斷,娘們唧唧的。
所以也不稱呼陛下了,沒有規矩地直接用起了你我他。
“對對對,寒兒說得對。
來人,傳朕旨意,速派禦林軍,查抄左相府。
不得放走一人,更不準丢失一張紙。
魏公公,你跟着,你去朕才放心。”
對于蕭寒的無禮以及蔑視,平德帝毫不理會,從龍椅上直接站了起來,急急地吩咐。
他這麼着急,是因為蕭寒說得對。
他怕去晚了,要是左相在其他州府也安排了人。
消息一旦走漏,那他的錢,就追不回來了。
一個時辰後,魏公公回來交旨,臉色古怪。
走到平德帝的跟前,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平德帝的臉色又開始變幻,再一次成為調色闆。
滿朝文武的心裡,就像是裝進了二十五隻老鼠,那是百爪撓心。
心裡想着,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要打啞謎,就不能明說嘛?
“魏公公,你親自将那罪婦和那逆子帶過來?
朕要問問他們,不!朕要親自審問。”
平德帝又平複了一下情緒,不過此時就像心梗發作一樣,手撫胸口有氣無力地交代。
本來要說,朕要問問他們。
猛然間反應過來,怕蕭寒再嘲笑他,馬上改成了親自審問。
蕭寒沒有再接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閉目不語。
他快馬加鞭地回京,有些累了。
百官此時心裡猜測紛紛,心裡想着,陛下要親自審問的是誰,聽意思,還有女人!
不過不一會兒,大家就明白了,因為魏公公帶來的,是皇後和二皇子蕭甯。
魏公公剛才奉旨去抄沒左相府,确實有所收獲。
正如蕭寒所料,不隻是濟州府,其他州府,也有左相的人,做着跟呂毅同樣的事情。
而且,不止如此,魏公公在左相書房裡,發現了新的證據。
原來左相并不是始作俑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皇後和蕭甯這個前太子的授意。
事關重大,涉及皇家臉面,魏公公沒有請示,自然不敢在金殿之上大肆宣揚。
鐵證如山,皇後和蕭甯自然不能抵賴,母子二人跪地求饒,希望平德帝看在親情之上,饒恕他們。
平德帝已經氣瘋,左相是外賊,皇後和蕭甯就是内鬼。
内鬼外賊勾結,算計自己的錢袋子,他難得的沒有優柔寡斷,變得決絕果敢。
當即就将皇後和蕭甯貶為庶人,讓二人去守皇陵思過,而左相被判斬立決,家人流放三千裡。
另外命令大理寺卿殷構,追查其他同黨,嚴懲不貸。
此時蕭寒站起來,溜達到還在昏迷的左相身邊,朝着他那隻沒有受傷的手上,一腳踩了下去。
“呂澤,陛下已經判了你斬立決。
死到臨頭,把那些銀子交出來吧?”
蕭寒對着因為劇痛醒過來的左相,冷冷的問道。
呂澤:“......”
不是,捉奸要雙,拿賊要髒。
沒有找到銀子,沒有物證,就判了我死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