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73章 瞎說什麼大實話?
大周朝的官員升級很嚴格,一般都在年末,經過吏部的政績考核,才會決定官員職位的變動。
而且很少會有越級的現象發生,所以就算白守澄進獻軍糧有功,但連升三級,也有些太快了。
況且白守澄剛才也說了,那些優良的糧種,并不是他培育出來的。
他隻是發現,組織大面積種植而已,這是他作為縣令職責範圍之内的事情。
而抗疫有功,那也隻是協助逍遙王,這次瘟疫風波能夠這麼快的平息,最大的功臣,是神醫谷的兩代谷主。
所以聽見平德帝一下子将白守澄連升三級,從七品縣令,直接提升為四品知府,朝堂上的百官,都感覺有些不妥。
“陛下,白大人進獻軍糧,為國分憂,是應該獎賞。
年末官員政績評定,吏部自然會計入在内。
此時直接升遷,且連升三級,這不合規矩,望陛下三思!
”
首先站出來反對的,就是左相呂澤,有他領頭,和他同一陣營的官員,立即附和。
“陛下,左相大人所言極是。
大周出現高産糧種,瘟疫結束,是天降祥瑞,靠的陛下的福澤。
白大人有功,但卻不是首功,瘟疫之事,神醫谷的兩位谷主居功至偉。
這高産良種,培育之人也不是白大人吧?
要賞賜,也應該賞賜那培育之人。
陛下将這些功勞集中在白大人身上,似乎有失偏頗,讓天下的英才寒心。
”
右相秦昭,今天難得的沒有跟左相唱反調,站出來說道,他的擁趸者自然以他馬首是瞻。
這兩大陣營,幾乎囊括了所有的文官,他們之所以能夠摒棄舊恩怨,短暫的結盟,團結起來。
就是因為白守澄的事情,打破了規矩和平衡,觸犯了文官的利益。
因為文官的升遷太慢,見到白守澄今天連升三級,大家都不甘心。
憑什麼他們在現有的職位上,累死累活的一年,到年底還要接受吏部的政績審核。
就怕一個不小心,官職不升反降,就算通過考核,也隻是維持現狀。
費盡心血,四處走關系送禮,也隻能提升個一級半級。
而他白守澄,沒有後台,沒有人脈,就能連升三級?
金殿之上,幾乎所有文官都跪在地上,高呼陛下三思!
剩下一群武将,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們頭腦簡單,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
因為大周武官的升遷制度,跟文官不同,文官升官看政績,武官靠軍功。
一場仗打下來,一個最底層的小兵,隻要軍功累積的夠,都能做上最低等的将軍。
畢竟軍功是靠腦袋别在褲腰帶上,真刀真槍,抛頭顱灑熱血,用命換來的。
所以在軍營之中,一天内連升三級的事情,并不奇怪。
所以武将不明白,陛下都決定白守澄是四品知府了,這些人為什麼還要橫扒拉豎擋。
不是說皇帝金口玉言,如有違抗就是欺君犯上嗎?
那些文官怎麼就不怕?
蕭寒冷眼看着眼前的鬧劇,毫不意外,他早就料到了。
這些文官小肚雞腸,見不得人好,有這樣的反應,是正常的。
武将的擔心那是多餘,這些文官,一個個都是八百個心眼子。
沒看見一個個的,都是打着冠冕堂皇,為國為民的幌子嗎?
再說,一個人反對,那是犯上,大家都反對,那就是勸谏了。
性質不一樣,他們不怕平德帝發火處理他們。
畢竟平德帝立的人設,就是仁德淳厚,一個這樣的皇帝,又怎麼會不聽百官勸谏呢?
蕭寒看着龍椅上一臉便秘狀的平德帝,心情舒暢。
他給了白守澄一個稍安勿躁的眼色,讓他放心。
沒有按照之前的約定出來解圍,他想多高興一會兒。
“都給我閉嘴!
你們要造反逼宮嗎?
殿前侍衛聽令,從現在起,有抗旨不尊,妄圖挾持天子決定的官員。
拖出去,斬立決!
”
十幾分鐘後,蕭寒覺得差不多了,慢悠悠的站了起來。
走到金殿正中,突然爆喝一聲。
他的聲音裡面,摻雜了内力,如春雷初綻,銀瓶炸裂,久久在殿中回蕩。
甚至于金銮寶殿飛檐之上的金鈴,都産生共鳴,将金殿之上所有人的聲音壓制。
“謹遵逍遙王口谕!
”
蕭寒話音落下,回應之聲從金殿兩側響起。
兩百名殿前侍衛一身戎裝,或手執方天畫,或手持金瓜圍攏過來,虎視眈眈地瞪着百官。
那些文臣立即閉緊嘴巴,生怕自己不小心弄出聲音,就會被殿前侍衛金瓜擊頂,或者亂刃分屍。
“逍遙王,你幹什麼?
谏诤反駁,對于君主不合理的诏令章奏,提出異議,規勸主上,是做臣子的責任。
你有什麼權力,讓殿前侍衛阻止我們?
你這是誤國!
”
百官怕蕭寒,左相不怕,他是兩朝元老。
在蕭寒爺爺在位時,他就是朝中重臣。
就算蕭寒的父王,上一代的逍遙王蕭仲勳,都讓他三分。
在他眼中,蕭寒就是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孩子。
所以滿臉震怒,一副心懷天下的忠臣樣子,據理力争。
但他忘了,蕭寒就算是一個小孩子。
但就在不久前,就在這個金殿之上,因為瘟疫的事情,逼得他毫無招架之力。
最後訛了他兩萬兩的銀子,說是代替他去濟州府的辛苦錢。
“左相,本王提醒你一下,你們不要忘了。
大周,是我蕭氏的大周!
你們,是我蕭氏的奴才!
主人有什麼決定,你們聽着就行了。
不需要有意見,也不許有意見。
對于不聽話的狗,有兩種後果。
主人心情好,那就換一條。
心情不好,殺了就是!
”
蕭寒站在左相面前,看着跪了一地的官員,輕蔑地說道。
他的話,猶如毒蛇利劍,刻薄歹毒。
百官:“......”
紮心了!
要不要這麼直接?
百官一個個臉色發白,尴尬無比,雖然蕭寒的話不好聽,但說得沒錯。
他們說好聽點,是大周的官員,但實際上,可不就是蕭家的走狗嗎?
坐在龍椅上的平德帝,差點沒忍住站起來給蕭寒叫好,就像是三伏天出了一個冰鎮的青玉團,神清氣爽。
太解氣了!
他這個侄子,雖然平時看着不順眼。
但剛才他不得不承認,太帥了!
說出了他一直想說,卻不能說出來的心裡話。
他感覺四體舒暢,七竅通透,心中壓抑的郁氣全部消失。
他的臉努力地繃住不笑,但看着蕭寒的眼神裡,卻帶着贊許和嗔怪。
意思在表達,瞎說什麼大實話?
“陛下!
老臣兢兢業業,一心為國!
卻遭逍遙王如此羞辱,老臣懇請陛下做主。
要不然,老臣情願碰柱而亡!
”
左相就像被挖了祖墳一樣,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對着平德帝哭訴,并且以死明志。
“左相莫急,朕是不會讓你死的。
畢竟軍糧有了着落,朕的心情很好。
要不然,你告老還鄉,朕在換一個左相?
”
平德帝一臉正經地說道,左相聽完反應過來。
這還是把他當狗了呀!
就像蕭寒剛才說的,不滿意的狗,不想殺,就換掉。
左相一咬牙,向着金殿之内的盤龍柱,一頭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