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芳華也不知道哪來的脾氣,竟回了句:“你不是也總想着給我訂親嗎?
一天到晚跟我推銷你們家随從,所以我現在把這些美人圖要回來,不是說我放棄了為你選妻,而是我覺得我身邊的丫鬟們也不錯,回頭我找個畫了她們的畫像再送來給你選。
”
她拿了圖就走,剛進帳來的炎冥跟她走了個頂頭碰,當時就撲通一下給她跪了。
他也不知道為啥要跪,可能就是腿一見着陸家四小姐就軟吧!
夜裡,羅氏又給陸芳華洗了一頓腦,一直洗到子時。
臨到最後她自己困得實在是不行了,這才掙紮着說了最後一段話:“不是母親看中權勢,我要是那樣的人,一早我就該為你的親事謀劃了。
也不是因為你年齡還小,望京城裡高門貴戶家的女孩子,七八歲就開始謀劃親事的也不在少數。
實在是我覺得七殿下和十一殿下都太難得,你跟你二姐姐要是不把握住了,将來一定會後悔的。
母親是過來人,看這種事比你們看得清楚,你信我的準沒錯。
而且我還是那個話,即使今日你抗拒七殿下,将來家裡也會再給你安排其他的殿下,又或是其他官邸裡的那些個浪蕩公子。
你雖說是陸家嫡出的小姐,可我們二房的嫡出跟大房是不一樣的。
當丞相的是你大伯,不是你爹,人家膝下四個女兒兩個兒子,所以就算有好的那也輪不到你。
你的将來注定是要為家族鋪路的,你想要擺脫這樣的命運,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去找一個情投意合、他又強大到足以讓你大伯不敢說不。
當今天下這樣的人,除了十一殿下,怕也隻有七殿下了。
芳華,你好好想想,母親說得對不對。
你也别跟我說七殿下那樣的人物,心裡不可能有你這種話。
我是過來人,他心裡頭有沒有你,我比你看得明白。
你自己想想這些年聽到過的有關于七殿下的事情,但凡他對你沒有點意思,你還能不能好好的活到今天。
”
羅氏睡着了,陸芳華這次倒真的把她的話往心裡去了。
越想越覺得她娘親說得似乎也有些道理,因為傳聞中的七殿下絕不沾女色,像白天帶着一個姑娘家共騎一匹馬的事,說出去都能震驚整個望京城。
所以,她在那個人心裡也是特别的吧?
小姑娘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這裡竟有點美滋滋的,甚至還想着不如明日想個什麼辦法試探試探,萬一那位谪仙一般的人真的喜歡自己,那……
那就怎麼樣呢?
她輕輕歎了一下。
谪仙一般的人物,望京城裡的女子哪個沒有在心裡偷偷的愛慕過?
當然,肯定也有沒愛慕過的,但那是因為那部分人她們心裡愛慕的是十一殿下。
總之,七殿下是大多數女孩子心裡的夢,而那“大多數”女孩子裡,自然也包括她。
如果真像羅氏說的那樣,七殿下相中了她,那自然是皆大歡喜的。
她還沒真傻到連七殿下都不喜歡的程度。
可萬一羅氏意會錯了呢?
萬一人家七殿下根本沒那個心思呢?
她總覺得七殿下對她多照顧一些,應該是看在她二姐姐的面子上。
有了她二姐姐跟十一殿下那層關系,兩家就也算是親戚,七殿下自然對她不能像對其他家族的姑娘那麼絕情。
所以,她娘親意會的應該還是錯的吧!
神仙般的人物,是不可能會看上凡間女子的。
她還是不要過多妄想,否則到最後傷的總歸還是她自己的心。
外面轟隆一聲驚雷,她以為要下雨了,可是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雨聲,雷卻是一個接一個地打。
羅氏翻了個身,嘟囔了句:“晚上就陰天沒月亮,這會兒又打雷,明兒肯定要下雨。
”
陸芳華心情複雜地睡了去,而彼時,難民營裡有一個人影忽閃忽現,不一會兒就倒騰出營地。
然後借着雷聲啟動越野車,趁着夜色向着望京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陸辭秋今晚要偷偷回京一趟,有件事情她一定得去辦,否則夜不能眠。
白天沈夏婉說的那件事,她不确定是不是跟北地有關。
但不管有沒有關系,沈夏婉既然聲稱右相手中握着的把柄,能影響到陸家全族,她就必須把這件事給弄明白了。
陸家人死不死她無所謂,自己卻不能被陸家給連累了。
感恩診所空間有了擴大,把後院兒的停車場給擴了出來。
不然這麼遠的路她還要腿着回去,太難了。
别說什麼輕功,她的輕功程度遠不如這個時代的武林高手。
她雖也習古武,但在前世習古武,跟這個時代真正的古人習古武還是不一樣的。
她更精于實戰打鬥,硬氣功,輕功對她來說是輔助類型的能力,算不上精通。
而且從難民營一路施展輕功回望京城,也實在是太累了。
輕功哪有開車好,踩一腳油門就能完成的事,傻子才願意耗費體力。
今晚無月,悶雷一個接一個地響起,剛好掩過汽車行駛的聲音。
後來又下起了雨,雨水混着泥土,很快連車輪的痕迹都看不到了。
陸辭秋覺得這場面有些可笑,穿着古人衣裙,開着後世汽車,行在古代的官道上。
這樣的場面竟讓她有一種自己正行駛在某店影視城的感覺。
可惜這不是拍戲,這官道也不是影視城做出來的景象。
這一切都是真的,曾經那個熟悉的時代,她再也回不去了。
也就是十幾分鐘的工夫,越野車就快要開到望京城腳下了。
陸辭秋踩了刹車停了下來。
雖然她很有沖動想開着汽車進城,但是不行,不能再往前開了。
即使無月且下雨,再往前開也要進入守城将士的視線範圍,接下來的路就隻能她自己走。
她從車裡走出來,關好車門,再将手放到汽車上。
随後意念一動,順利将汽車收入空間。
雨是急雨,嘩啦啦地下了一陣,這會兒已經轉小了。
她擡頭往前看看,望京城就在眼前,今晚的目标是右相家在京裡的一處别院。
她也是在營裡打聽到的那處地方,聽聞因為時疫封城,右相也被封在了望京城裡,這些日子就在自家别院住着。
陸辭秋提起裙擺往前走,漸漸運起并不算太好的輕功,一路時快時慢走走停停地,終于到了望京城城牆根兒底下。
就在上頭的一名士兵查覺下方似有人影晃動,就準備低頭往下看時。
她已經動了意念,将自己送入診所空間裡。
她自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卻不成想,所有的一切、包括她停車、下車、收車回空間的整個過程,竟都被一個人看在了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