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莉腦袋上的傷口很快結了痂,日子也飛快的過着。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之後牛氏發現,除了白茉莉的腦門兒上多了一個還未愈合的傷疤之外,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變。
白茉莉并沒有像她想象中變的聰明起來,一如既往。
反倒是她們兩個人的蠢事被李婆子知道後,毫不例外的受了好大一頓臭罵,連帶着眼睜睜的看着其他人吃飯,她們吃粗餅子。
這還不算,因為她們的犯蠢,李婆子看到她們就煩,恨不得一天罵她們三百回,更是無意間提起了要把白茉莉許給隔壁村王瘸子的事情。
這可把牛氏跟白茉莉吓得夠嗆,整天縮着腦袋做人,乖巧的不得了。
對于白茉莉來說,此刻的她簡直後悔極了。
她怎麼能那麼輕易相信她娘的馊主意呢,竟然用自己的腦袋去往石頭上磕。
到頭來不僅沒落到好,反而受了傷,受了疼,還成了李婆子的眼中釘。
她可是一直想要嫁到大戶人家去當夫人的,才不要嫁給什麼王瘸子啊之類的。
一想到小姑說的以後她的腦袋上可能會留下一個輕輕淺淺的疤痕,她就後悔的恨不得抽死自己。
因為這事情,白茉莉還跟牛氏置氣了好幾天。
但是置氣歸置氣,她該做的事情可是一樣都沒少。
這天白瑾梨下了學堂,突然想着去老宅那邊看看。
藥材曬得差不多了,明天學院也會放假,她就是打算明天去一趟鎮子上的。
正好趁着現在有時間去老宅轉轉,看還缺什麼東西一并記錄下來,等明天從鎮子上回來的時候買。
白墨照舊過來接他回家,所以白瑾梨也帶着他一起來到了老宅這邊。
因為她一直要上學,上學堂的話肯定有好些東西要來回帶着,譬如書本啊什麼的。
所以大嫂張氏便抽時間給她縫了個用來裝東西的包,她稱之為書包。
張氏的手藝真不是蓋的,那書包的布是用來裁剪做衣服的布剩下的。
張氏手巧,用不同顔色的布搭配了之後又加厚了幾層,随後縫制出了一個精緻的包。
那包看着顔色并不鮮豔,反而十分讨巧。
包上還繡了精緻的圖案,不是簡單俗氣的花朵,而是簡單又大氣的青翠樹木。
寥寥幾筆,卻又别具匠心,看着頗有幾分出塵的意境。
白瑾梨很喜歡,看到白墨過來,順手遞給了他。
如今,白墨已經學會了簡單的心算,乘法口訣也能完美的背誦。
數獨玩兒的更是溜。
隻是讀書寫字方面,到底不如白夢穩重。
“小姑,今天還要去抓魚嗎?
”白墨有些躍躍欲試。
“今天就不去了,等改天有時間,我準備好了東西再去。
”白瑾梨說話的功夫,用鑰匙打開了老宅的門。
“喔,好的叭。
”兩個人進了屋子關上門,開始在裡面查看。
幾天沒來了,屋子裡到底是落了一層薄薄的灰,白墨十分自覺的去幫忙擦桌子掃地了。
白瑾梨裡裡外外轉了一遍,等走到後院的時候頓時就愣在了原地。
經過這麼些天之後,不管是她種的花還是菜都隐隐有些發芽。
但是讓她吃驚的是,後院那兩行被她專門用空間裡的水澆過的菜,長勢出奇的喜人。
其他的不過隐約冒出了些新芽,那兩行菜卻是已經長得有七八十公分了,簡直對比明顯。
如此說來,她那空間裡的水果真是有奇效的。
若是繼續這麼灌注下去,也許過不了幾天,這批菜就能吃了?
想到這裡,白瑾梨幹脆提着桶打算去打水,然後在澆地的時候避開白墨,繼續用空間裡的水去灌溉菜地。
誰知她剛提着桶走了兩步,還不到門口,白墨就快速跑過來從她手裡接過水桶,去打水了。
白瑾梨總覺得這樣麻煩,甚至心底在暗暗思考。
若是以後有時間又有閑了,她要不然幹脆在這個後院打個井好了?
沒多久,白墨就提着水桶回來了。
白瑾梨接過水桶,又從廚房拿來一個飄,開始給那些菜地澆水。
白墨看了一眼後,提着另外一個桶又出去了。
眼瞅着白墨走了,白瑾梨快速從空間裡舀了水來,将菜地和前面的花都侵濕了一遍,随後又裝模作樣的澆了水過去。
等白墨回來,白瑾梨讓他休息片刻,将另外一桶水也澆了。
兩桶水到底還是不夠澆菜的。
但是就憑他們兩個人一來一去的折騰也挺累的。
到最後白瑾梨想了個好辦法,不過這辦法得明天從鎮子上回來之後才能實現了。
轉完老宅,白瑾梨便帶着白墨往家走。
走在路上的時候不小心聽見了村子裡人的議論。
原本對于村子裡人的閑話白瑾梨是沒有啥太大的興趣的。
有那時間,她還不如回去躺在床上看中草藥大全呢。
可是今天她從那些人的議論聲中聽到了二胖和塗氏的名字,忍不住停下了多聽了一會兒。
這幾天在學院沒怎麼見過二胖,問了夫子,夫子說他請假了,理由是要在家替他娘照顧妹妹和家裡。
最近眼看着要農忙了,各家各戶都開始忙了,所以白瑾梨也沒有在意。
可是如今聽着村子裡人的話,二胖家裡竟然出了些事情。
聽說,二胖的娘塗氏以死相逼,鬧着要分家,而二胖的爹王鐵柱也同意了分家。
但是羅老太婆不同意,說啥都拒絕分家,理由是他們王家唯一的孫子王二胖必須養在自己膝下,不能離開。
作為二胖本人,他當然選擇了要跟自己的爹娘在一起。
于是,就因為他們鬧分家這事情,村子裡傳的沸沸揚揚的。
這事情聽着簡單,但是裡面又有着各種不同的說法。
鄉下沒有啥大事,人們讨論的無非就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白瑾梨想到塗氏的為人和王鐵柱的性子,覺得裡面的問題肯定不簡單。
“小姑,怎麼了?
”白墨看着白瑾梨停下來不走了,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沒事,白墨,你先回去吧,我去二胖家看看。
”既然二胖已經認了她當老大,沒道理她都知道二胖家出了事,還置之不理的。
“小姑,我跟你一起去吧。
”
“也行,那走吧。
”兩個人到了二胖家時,裡面争吵的聲音還在繼續,羅老婆子的聲音尤為刺耳。
“我告訴你,老二,塗氏,今天你們别想分家,除非我死。
”
“二弟,二弟妹,那件事情娘已經知道錯了,就算了吧。
到底是一家人,鬧的這麼僵怕是不太好吧?
如今村子裡的人都開始議論了。
”大房媳婦。
“是啊,二哥,二嫂,二胖可是王家的親孫子,你們怎麼能帶着他分家出去過呢,這若是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三房的也開口說話了。
“笑話?
她都能做出這種事情來,連臉面和親情都不顧了,還怕啥被人笑話?
那可是殺人。
”塗氏雙眼通紅,整個人氣的發抖。
“你個小賤婦,亂說什麼呢?
誰殺人了?
你别空口白眼的亂咬人!
老二啊,你看看你媳婦,成啥樣了,幹脆把她休了算了。
”羅老太婆繼續開口。
“娘,你到現在還這麼說,明明不是秀娘的錯。
”王鐵柱也難掩眼底的失望。
“我呸,不是她的錯,難不成是我的錯?
她身子不行,這一胎沒生男娃,還是老娘的錯不成?
”
“不過就是生了個娃而已,真當自己了不起了?
整天躺在家裡啥都不幹,隻知道浪費糧食,别人家媳婦生完娃第二天就下地了。
”
“如今賦稅又漲了,家裡的日子越發難過了,她不幹活也就罷了,還平白添了張嘴。
反正是個女娃娃,就算是燙死了又能如何?
”羅老太婆十分不在意的開口。
“奶奶,那可是我的親妹妹,你的親孫女,你怎麼忍心?
”二胖也氣的吼了起來。
他以前隻知道玩樂,從來沒有關注過家裡的事情。
如今才發現,她的奶奶竟然如此之過分。
趁着他們都不在家,他娘又睡着了的功夫,偷偷抱走了妹妹,想直接把他妹妹扔在滾燙的熱水裡燙死。
那可是個人啊,活生生的人啊,她怎麼忍心?
要不是王鐵柱正好回來有事,碰巧看到,指不定他妹妹已經活生生的被煮了。
這也就算了,明明王鐵柱都發現了,羅老太婆仍然在抵賴,還想将他哄騙出去繼續。
塗氏因為生産那日羅老婆子的話一直惴惴不安,就算是睡覺,也睡不踏實。
所以當她醒來之後發現二丫頭不見了,顧不得身上的傷口疼痛,急匆匆的趕了上來,正好看見羅老太婆又一次打算将二丫頭往滾水裡扔。
她不顧一切的将二丫頭搶了過來,發瘋了似的跑出門,就開始喊了起來。
什麼她婆婆要殺人,她這次一定要分家,不然她就抱着女兒撞死在王家門口等等之類的話。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村子裡的人就開始傳起了謠言。
白瑾梨跟白墨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很快便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這老太婆,真是太惡毒了。
”白瑾梨忍不住嘀咕。
“是啊,太壞了。
”白墨也忍不住點頭。
李婆子雖然也壞得很,但是從來都是嘴上的勁兒,壓根沒有害過人,也從來沒有過要誰性命的想法。
這羅老太婆簡直了,一出手就想弄死一條鮮活的人命。
生了個丫頭怎麼了,丫頭就不是人了?
這重男輕女的思想也太嚴重了吧?
竟然直接要将人家小丫頭活生生的燙死,這簡直太狠了吧?
“墨兒,你去喊村長來吧,這事情二胖他們解決不了。
”白瑾梨開口。
“好的,小姑。
”白墨聽完,轉身就要跑,然而這時,白瑾梨又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