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那些病患現在需要你,不可任性。
”杜若開口。
“大師兄!
”半夏跺了跺腳,跑了。
到達蘇木所在區域的時候,蘇木同樣在忙着診斷病患,看到她過來開口道。
“小師妹有何事情?
”
“二師兄,你能不能幫我勸大師兄,把我隔壁那個讨厭的男人趕走?
他太煩人了!
”
“不能。
”蘇木。
“……哼,呆子!
”聽着蘇木直截了當的拒絕,半夏又是憋了一肚子的氣跑了。
二師兄真是一如既往的讓人心塞。
大師兄二師兄都不幫忙,半夏沒辦法,隻好冷着臉又氣呼呼的回來了。
她還想過去給白瑾梨找事,就看到她所管的那個區域内又有人死了。
“快來人,将他擡走!
”
半夏看到這種危急的情況後立刻吩咐人将那個死人擡走,又正了正色進行了問診救人的狀态。
一天結束後,所有的大夫們聚集在一起開始議論比較今天的救治結果。
“王大夫,你那邊今天死了多少人,其他病患情況如何?
”
“我這邊今天死了三人,按照杜神醫說的将這些人分開之後情況果真好了很多。
其他病患服了藥,大多都睡了,暫時沒有異常。
”
“三人?
我這邊死了兩個。
要說啊,杜神醫的藥方是真的比咱們之前的效果好。
”
“對對,藥是不錯。
隻不過我這邊有幾個看起來很嚴重的病患,我怕他們撐不過明天啊……”
“那個誰,你那邊今天死了幾個人?
”就在這一片議論聲中,半夏盯着白瑾梨問她。
“我姓陸,我這邊今天一切安好,沒有死亡的病患,發燒十一人,體溫都控制在三十九以内,嘔吐者服用了藥物之後已經止吐,其他正常。
”
“沒有死亡的病患?
難不成分到你那裡的都是情況比較輕微的?
”
在場所有大夫分管的區域内,隻有白瑾梨跟杜若分管的區域這一天之内沒有病患死亡。
所以乍一聽她說完,很多大夫都懷疑的盯着她看。
“大概是的吧。
”白瑾梨點頭。
“你姓陸?
”杜若看着他問。
“嗯,對。
”白瑾梨點頭,不明白他為何糾結她的姓氏。
并且,這個姓氏是她編的。
“你也姓陸?
你叫什麼?
”半夏。
“在下陸仁甲。
”
“什麼?
你怎麼叫這個名字?
那你可認識陸仁?
”
“陸仁?
”白瑾梨微楞了一下,随後搖頭。
“不認識,未曾聽過。
”
怎麼着還有人叫這個名字啊?
她這次的名字已經起的很随意了,以為不會再有之前的那種重名麻煩了。
“我諒你也不認識,哼。
”半夏。
“?
?
?
”白瑾梨不明覺厲。
什麼意思?
“晚上的時候大家輪流看管這些病患吧,若是大家不介意的話,我分一下。
”杜若開口。
“杜神醫,你盡管交代便是。
”
“感謝各位的擡愛,如此我便安排了。
”
安排中,一半的大夫休息,另外一半的大夫則需要夜裡值班。
白瑾梨好運氣的排到了休息。
從這裡離開後,白瑾梨并沒有着急去睡覺。
她去看了一眼自己分管的那些病患,檢查到他們并沒有特殊情況後,又吩咐大火晚上監控着他們的異常情況後,這才去睡了。
——
朝廷派來的三位官員到達禹州的時候才發現,因為有闫肅世子的存在,禹州的情況已經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他們幾個人進行了友好的見面詳談之後,那些人便了解了此刻的禹州情況。
如今,作惡多端的禹州知府已經被抓,他這些年作惡的證據也被收集了一籮筐,此刻被闫肅專門派人關押控制了起來。
從他私宅裡搜到的糧食用來施粥派發給了百姓們。
那些搜刮出來的金銀珠寶也被換成了糧食,同樣用來維持這些天流民百姓們的生活。
在林沉淵的建議下,闫肅提出但凡各地鄉紳員外好心捐贈糧食金錢等物者,可上報朝廷進行表彰。
根據他們捐贈情況建議陛下列出相應獎勵政策。
或立碑留名,或獲得當地官員親手題寫的匾額,或頒發可以免稅的度牒等等。
此建議之下,原本那些不願意拿出銀錢糧食的鄉紳也紛紛出手相助。
一時間用來施粥的糧食倒是足夠食用一段時間。
這一次天災的大緻統計情況還沒有出來,據說各地各縣各村的人有的攜帶家人孩子逃到了禹州城裡,有的成了流民不知流落何處。
還有很多靠山的村民在下雨當天進了山裡,尋找山洞栖身,樹皮,野菜充饑。
但山裡的情況總歸是危險莫測的,人多樹少,而且下雨天潮氣重,各種毒蟲猛獸也因為逃避雨水在山裡蹦跶,嚴重威脅村民的生命安全。
很多人被餓死,凍死,咬死。
也是後來在闫肅的吩咐下,官府的人提着鑼鼓在各村山口敲打,又去裡面搜尋,才解救了一部分的人。
并且經過大夫檢查之後,有病的送往方北街,沒病的讓他們喝了預防瘟疫的湯藥後,暫時的安頓了下來。
方北街收容瘟疫病患的那塊地方也被衆多士兵跟官員嚴密的監控着。
此外整個禹州城的各處各室各家也都經過了嚴格的噴灑預防消毒藥,并且告知了百姓,一旦發現周圍人情況不對勁,立刻上報官府,經大夫檢查,決定是否轉往方北街。
若是隐瞞不報者,會受到特别嚴重的處罰。
而那些趁着災害作亂者,都被押進了官府的大牢。
河堤也被堵住了,目前正常,暫時沒有其他異常情況。
然而,就在他們剛剛放下心的當天晚上,又有一場大雨降至,大半夜的有士兵着急忙慌的來報,說是河堤再次被沖毀。
一時間災情緊急,闫肅,秦轲,楚墨,趙玉海分頭行動。
并且将準備回家的林沉淵又召回來幫忙。
林沉淵拍追風去給白瑾梨送了一封信,又加入到了繁忙之中。
趙玉海作為工部的人,第一時間被推到了治理河堤水患的首位。
楚墨調動了附近省城的士兵過來聽他指揮,安排着那些人轉移受災的百姓,維持秩序,抗沙袋堵河堤漏水之處。
水位的不斷上漲讓所有人都分外的緊張。
上漲,圍堵,在上漲,修補。
如此一輪又一輪的折騰着。
就在趙玉海從附近水司官員的手中拿到最新的禹州水勢分布圖後,他按照地圖上的河道河提進行控制限流。
與此同時,秦轲提出了一個建議,圍堵不如疏通。
當然,這句話是他來到京城之前無意間聽沈莞提到過的。
對此提議,林沉淵和闫肅都表示贊同。
于是,新一輪的治療水患繼續忙不疊的開展着。
而方北街那邊。
此刻的那些大夫們對之前那個他們絲毫看不上眼的陸仁甲表示了驚歎和追問。
這幾天每天晚上,他們都會聚在一起讨論一下病患的情況。
第一天的時候,陸仁甲所管轄的分區沒有一個病患死亡,他們覺得是意外。
第二天,陸仁甲所管轄的分區依然沒有病患死亡,大家覺得有些神奇。
等第三天陸仁甲開始夜晚值班的時候,整個晚上依然沒有病患死亡,大家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天後,但凡陸仁甲所在的地方和值班的夜晚一直保持着沒有病患死亡的情況後,大家都驚呆了。
然後詢問起了她是不是有什麼秘訣。
因為除了陸仁甲之外,在場的所有人分管的片區或多或少都有因為瘟疫傳染死去的病患。
值班的夜晚他們要顧及整個地方數千名瘟疫病患,死去幾個十幾個人也正常的很。
而陸仁甲,她神奇的保持着她在崗無死人的情況,簡直史無前例。
别說各位大夫了,就連杜若跟半夏他們都表示十分的震驚。
現在的半夏看到陸仁甲的時候,态度跟之前截然不同。
甚至為了探索陸仁甲的秘密,她還抽空就跟在陸仁甲的後面,看看她每天都在做些什麼。
然後她就發現……
陸仁甲也會針灸之術,并且針灸之術竟然跟大師兄不相上下。
陸仁甲會将那些人盡量分開,并且讓他們保持幹淨的狀态。
陸仁甲會在晚上值夜的時候給那些人打氣,順便講一些聽着特别鼓勵人的故事。
陸仁甲會不遵從杜師兄開的藥,而是按照自己的方子給那些人服藥。
陸仁甲一有時間就在不斷的調整研究藥方,還做出了很多藥丸給那些人吃。
……
如今,眼看着陸仁甲管轄分區的那些病患們竟然已經有一部分人已經康複了,他們看向陸仁甲的眼神中更是充滿了狂熱。
“陸大夫,您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明明所有病患都是一樣的,你是怎麼讓那些病患恢複的?
”
“陸大夫,你是不是私底下給他們服用了别的藥方?
能不能分享一下?
”
“陸大夫……”
聽着各種詢問聲,一旁的大火忍不住冷哼一聲。
這些人,可都是一些變臉怪。
一開始他家夫人研制出新藥方的時候,拿着去找那些人看,那些人不屑一顧。
提出新建議的時候,那些人說是多此一舉,不耐煩聽。
一個個的沒事就圍着神醫谷的那些人轉。
結果呢,神醫谷的人整了這麼些天,也就控制了瘟疫的傳染,暫時控制了那些人的發病,但是時不時那些人仍然會出現各種症狀。
現在看着他家夫人将那些人治好了,一個個老臉笑成了菊花來不恥下問了。
呵呵,真是不要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