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氏是第一個跨進屋子裡的人。
她跨進屋子的那一刻就将視線投放在了床上的郭柔身上,并且好巧不巧的看到了她那個一閃而過的眼神,心底瞬間有了一絲明了。
緊接着,白天意跟李婆子他們也走了進來。
“孩兒她娘,她是……呀,白大人您怎麼過來了?
小,小人不知……”
看到白天意出現的身影後,郭柔的父親連忙站起身來,一臉誠惶誠恐的打起了招呼。
按理說,百姓見到當官的都是要下跪行禮的。
隻是因為白天意在這裡住的久了,他又不是個講究的人,總不能住在這裡的時候天天看着這些人給他下跪,所以便免了那些所謂的禮節。
畢竟,心甘情願的向陛下申請來到這種地方跟大家一起研究水稻種植可是從未有過的,白天意算的上古往今來第一人。
皇宮裡那些當官的有了官務,哪個不是一級一級的派下去的。
反正最後結果完美就行,他們就可以去邀功了。
倘若最後的結果不滿意,也能在過程中找到怠慢的人,然後拉出一個替死鬼幫自己擋一擋。
像白天意這種實心眼的人,基本沒有。
也可能就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會遭到今天的算計吧?
想到了這些之後,闫氏的心底不由的閃過了一絲心疼。
她的男人,他很好。
闫氏一步步的走到了床旁看着呆坐在那裡的郭柔一眼,随後語氣十分平靜甚至帶着一絲溫柔的開口。
“我是天意的娘子,他兩個孩子的母親。
聽說,我家相公的衣服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你這裡,郭柔姑娘,你能給個合理的解釋嗎?
”
坐在那裡的郭柔聽到這話的時候不由心底一沉,表面上依然是那副受了刺激後的木讷樣。
此刻的她,其實挺想轉頭看一看白天意的娘子到底是怎麼樣子,她跟這個女人比,又差在了哪裡。
她今年不過十五歲的年紀,又是村子裡長的最好看的姑娘,沒道理比那個生了兩個孩子的女人還差吧?
況且,她是真的喜歡白天意,她覺得白天意在地裡認真幹活的樣子,坐在那裡吃飯的樣子看起來特别的有魅力。
要不是因為那天白天意拒絕了她,并且将她丢了出去,後來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一想到那件事情,郭柔的心就如同被針紮了一樣,整個人都恨不得去死。
她到底哪裡不好,她明明将自己放的很低了,她告訴白天意,她心甘情願的獻上自己,而且不求身份,隻求能在他身邊就好,哪怕是一個伺候丫鬟也行。
可就這麼小小的一個要求,白天意都沒有答應她。
所以,她後來之所以出事,與白天意脫不了幹系。
如果當時的白天意沒有趕她走,那她後來也不會遭遇那些苦難。
她現在承受的一切,都是白天意帶給她的。
既然白天意的娘子找上門來了,那麼正好,她也要借着這個機會好好跟她們掰扯掰扯。
想到這些後,郭柔的眼底閃過一絲瘋狂,随後她突然發了瘋似的從床上跳起來,然後不顧一切的朝着白天意的身上撲。
“白大人,您怎麼能這麼對我,我連身子都給了你,你竟然如此的無情嗎?
天意,你看看我,看看我,我是郭柔啊。
”
“胡說!
我跟你什麼都沒有,你這個女人,怎麼能平白無故瞎說?
”白天意不由眉心一跳。
他簡直都要冤死了。
“亂說?
白大人,你看看我身上這些痕迹,難道不是你留下的嘛?
還有這件衣服,也是你留給我的,如今證據确鑿,你竟然想要撇開我,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
郭柔從床上連爬帶跌的下來後并沒有碰到白天意的衣角半分,但是她依然不放棄的揮動着手臂想要靠近他。
她的這番話剛說完,就看到一向性格好的闫氏突然伸手朝着她的臉上甩了一個巴掌,随後聲音冷了兩分道。
“郭姑娘,别忘了,你是個姑娘家。
我家相公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他永遠不會做出你說的那種事情。
”
“至于他的衣服為何會在你這裡,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之後給我一個認真合理的解釋。
”
看着闫氏的舉動,李婆子不由冷哼一聲道:“沒錯,我家天意可從來不是那樣的人。
”
“瞧瞧你這面相,一看就不是個好的,上趕着往我家天意身上湊也就罷了,還動不動跟你那喪氣的娘一樣,尋死覓活的,有本事,你就去死啊。
”
“像你這麼沒臉沒皮的姑娘若是我家的,我早就将你淹死在糞桶裡了,丢死個人了。
”
聽着李婆子這般嫌棄的罵人聲,白老爺子跟闫氏她們不由想到了當初李婆子對于白瑾梨的縱容,忍不住想呵呵兩聲:“……”
果真,人啊,其實真的很雙标啊!
如果白瑾梨是此刻面前這個姑娘的位置的話,按照李婆子的性子,她們嚴重懷疑李婆子一定會不顧一切想方設法的将白瑾梨中意的那個人搶過來。
管他什麼身份,什麼法治的,都不存在。
畢竟在李婆子的眼中,白瑾梨就是她的一切,她活着的動力源泉,這一點永遠改變不了。
“你,你是什麼人?
怎麼能這麼說我家柔兒?
”郭柔的父親聽到李婆子那般惡毒的話後,忍不住跳了出來。
“我是什麼人?
我是白天意他老娘!
怎麼滴,如今你那不成器的姑娘都算計到我家天意的頭上了,我還不能說幾句了?
”
“老娘告訴你,老娘不僅想罵她兩句,還想動手打她呢,什麼玩要啊這是?
想男人想瘋了?
眼巴巴的往上湊還不行?
”
“鬼知道饞她身子,跟她歡好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呢?
她倒好,一口将鍋甩到了我家天意身上,當我們家天意是接盤大俠呢?
我呸。
”
“你,你……”郭父一看就是個老實巴交的鄉下人,口齒笨。
聽到李婆子這麼彪悍強勢的罵人話語,一時間氣的身子都在發抖,偏偏他一時半夥想不出反駁的話,一個你字頓時卡在了嗓子裡。
“大家不要上火,有事好好說,好好說。
”白老爺子連忙開口當起了和事佬。
他們是過來解決問題的,可不是專門過來吵架的。
看看如今這陣勢鬧的,啧,真叫人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也就是這個時候,闫氏突然露出一個溫婉大氣的笑容開口。
“郭柔姑娘,你說你跟天意在一起過,那麼你說說,你們是何時在一起的?
在一起了多久?
”
“既然你們已經做過那種事情了,那你必然是看了他的。
你說說,他身上的那個胎記是在左臂上方還是右臂上方?
”
“如果,這些你都回答的上來,那麼我便相信你說的話,我也會安排人接你回府,說話算話。
”
聽闫氏這麼說,郭柔不由停止了身上掙紮着想去找死的架勢,擡頭認真的看了闫氏一眼,輕聲開口:“夫人,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
“當然。
”
“雲昭,這不……”
李婆子一臉不滿意,甚至帶着一絲嫌棄的想開口說什麼來着,卻是被白老爺子拉了拉袖子,随後又在她耳旁說了些什麼。
聽白老爺子說完話後,李婆子表情瞬間放松了下來,她繼續方才的話道。
“這不好吧?
若她真的是天意的女人,那豈不是……?
你可别忘了,天意如今是陛下看中的人,以後前途一定一片光芒,你就忍心将他跟别人分享?
”
“娘,我聽天意的。
”
聽她們這麼說,郭柔的心底不由又是起了一絲絲的幻想。
若是她能編出那些,并且僥幸對了的話,她以後便能成為白天意的女人了?
那樣的話,以後不僅能過上有丫鬟下人伺候的好日子,在她身上發生的那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們是昨天晚上在一起的,我給白大人送了茶之後便要走,是白大人非拉着我不放,還說隻要我跟了他,日後必定對我很好,然後我們就……”
“至于夫人您說的胎記,正是在白大人的左臂上。
”說完這些,郭柔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少女的嬌羞。
“左臂?
你确定?
”
“确,确定!
”
“相公,我怎麼不知道你的左臂上還有一塊胎記?
”闫氏不由開口。
聽闫氏這麼說,郭柔心中一顫,便知道自己是猜錯了,她又連忙開口說道。
“那應該是我看錯了,畢竟是大晚上的,看的不真切,是在右臂,右臂上!
”
“哦?
是嗎?
”闫氏反問道。
“是的,肯定沒錯。
不僅如此,白大人昨天晚上特别熱情,還,還咬了我。
”
說道這裡,郭柔不好意思的将自己衣服的袖子拉了起來,将她胳膊上的那些痕迹露了出來。
“你真的确定?
”
“當然!
怎麼,夫人難不成想反悔不成?
你們可都是京城裡來的大人物,總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郭柔不由看着闫氏。
“郭柔姑娘,你可知肆意構陷朝廷命官會受到什麼樣的刑罰?
”闫氏淡淡的開口問道。
“你這話是,是什麼意思?
誰構陷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