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會的。
那天出事的時候,大嫂跟白夢她們不是都擋在我面前了嗎?
她們也害怕土匪,但是依然願意幫我,就說明她們拿我當家人護着。
我讓白夢跟白墨去讀書,也是為了讓他們以後多明白些道理,不要做白茉莉那樣的人。
”白瑾梨說着。
“梨子,你知道嗎?
人心很複雜的,可能你對一些人一直很好的時候,那些人就會把你的好當成一種習慣。
如果某一天你不對她們好了,他們就會指責你,謾罵你,嫌棄你。
娘知道你最近改變了很多,可是若是有一天你累了,又變回了之前的樣子,對她們不好了,她們會不會變成牛氏跟白茉莉,對你不利?
”李婆子依然很擔心。
她活了這麼大歲數了,見到過的人跟事情不要太多,也習慣了人心的險惡。
“娘,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我并沒有一味對她們好,她們該做的事情,我也沒有免除。
做不好的事情,我依然會打罵他們。
人心的确難以揣測,但是有娘幫我盯着,她們哪裡敢對我不好。
”
白瑾梨十分明白李婆子這麼說的意思。
不管當朝還是現代,把别人對自己的好當成習慣的人太多了。
那個楊巅峰楊大善人身上就曾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楊大善人剛變成暴發戶的時候,他看路邊的小乞丐可憐,就每天派人去給那些小乞丐們送吃的,一連送了一個多月。
有一天他出遠門不在家了,家裡的管事休假,其他人不知道這事情,就沒有去給小乞丐們送飯。
那些小乞丐們等了一天沒等到飯,一個個餓着肚子十分生氣,便撿了石頭去往楊大善人家裡丢,還往他家門上潑糞,罵他騙人,老東西,心腸壞了,想餓死他們這些孩子等等。
按理說,楊大善人幫助他們隻是好心,他并沒有幫助那些乞丐的責任跟義務,但是時間長了,那些孩子卻當成了理所當然。
有一天接受不到那些好處了,就開始變得暴虐,嫌棄,責備,謾罵。
楊大善人回來知道這事情之後生氣極了,派人将那些小乞丐們打了一頓,讓他們滾蛋,還發誓以後利益為上,絕對不爛好心了。
李婆子就是害怕白瑾梨對那些人太好,以後也落得楊大善人這般的結果,害怕她受到傷害,所以她一直希望白瑾梨能如以前那般,高興就開心,生氣就打罵人,有什麼事情,她兜着。
隻是,白瑾梨到底是長大了,想法也越來越多了,她總感覺自己以前護着的小白菜變成一顆不斷生成的大樹了。
“行了,娘,别擔心了,你要相信,你家閨女最最最厲害了,誰都不敢害我,否則我會十倍的償還回去的!
”白瑾梨拍着李婆子的肩說着。
“是是是,我家閨女那必須是最厲害的,連土匪都不怕,哪裡會怕其他什麼東西的。
”
“就是!
娘能這麼想最好了。
對了,娘,我教你一些動作,你沒事多跳跳。
”說着,白瑾梨教了李婆子幾個廣場舞的動作。
“梨子,這……我都老胳膊老腿了,這麼搖搖跳跳的,被人看見會笑話的。
”李婆子十分的不好意思。
“娘,怕啥?
誰敢笑話你?
捶她!
我教你的這些,你可一定每天都要跳,這個能鍛煉身體。
身體好了,你才能多幫我,多保護我。
”
“行,那我試試。
”李婆子一聽,咬牙試探着開始伸胳膊伸腿兒。
白瑾梨就在一旁幫着她不斷将動作進行改善,調整到最佳鍛煉狀态。
沒一會兒,李婆子就感覺到了疲憊和困意。
“不行了不行了,梨子,好累啊,我跳不動了。
”
“那行,今天就先這樣,我們在走一會兒,然後娘你回去後洗個澡就去休息吧。
”白瑾梨幫她捏着胳膊說着。
她給李婆子備的那個香包對身體好,但是能讓李婆子每天鍛煉一下身體,效果會更好。
反正李婆子平日裡也不忙,就當是給她找點兒事情做吧。
“嗯嗯。
”李婆子散完步回去,洗了個澡後躺在床上,沒多久就睡着了。
白瑾梨也回了屋子,就看到了屋子裡備好的熱水。
這幾天,林沉淵一直在家,白天要麼跟在她身後,要麼去縣裡,晚上回來後,幫她備好洗澡水,看着她進來後十分自覺的出去。
等她洗完澡,他又進來清理了洗澡桶跟水,躺下睡覺。
時間久了,白瑾梨也就逐漸習慣了這般。
林沉淵倒完洗澡桶後回到屋子,他開始想一個問題。
白天的時候追風告訴他,經過打探發現,他從白瑾梨這裡拿來的書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所以他在懷疑白瑾梨是不是被人換了内芯。
一個人再怎麼改變,也不能變得如此陌生又奇怪。
他拿到這本書的第一眼就覺得奇怪,書的裝訂,紙質,文字他從沒有見過。
上一世他去了京城之後,也見識了不少東西,并不曾見過這種,所以他特意讓追風去外面打聽。
果真,這書來的莫名其妙。
“白瑾梨。
”
“幹嘛?
有事說事,沒事睡覺,我明天還要去學堂上學的。
”
“你絕對不是白瑾梨,你到底是誰,來自哪裡?
你是不是借屍還魂了?
”林沉淵想來想去,也隻有這麼一個可能了。
他已經試探過了,白瑾梨不是重生的,那就隻能是被人換了内芯。
白瑾梨已經是第二次聽到别人跟她提起借屍還魂這個詞了,嚴格說來,她的穿越好像也可以說成借屍還魂哦?
“我不是白瑾梨是誰?
我告訴你我來自遙遠的八百年以後你信嗎?
切。
”白瑾梨說完冷哼一聲,背過身去睡了。
“我信。
所以,你到底叫什麼?
”
“我就叫白瑾梨。
行了,好困,我睡了。
”白瑾梨心中猛地一驚,連忙閉上了眼睛。
林沉淵方才竟然說他相信?
他相信她來自八百年以後?
古代人思想這麼先進嗎?
難道不是應該罵她腦子有病,不正常,胡說亂編嗎?
“恩,睡吧。
”林沉淵也和衣躺下,卻是一直想着她的話跟遇到她發生過的事情,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白瑾梨已經先一步走了。
林沉淵起來後就發現桌子上留了張紙條,上面的意思是說她帶着白夢跟白墨去學堂了,讓林沉淵去把柴劈了,給家裡把水挑了,順便去幫她盯着零食鋪子的事情。
捏着紙條的林沉淵:“……”
這女人,把他當什麼了?
下人嗎?
澆水,劈柴,還要幫她管事?
罷了,反正他有追風可以使喚。
不過若是這個女人真的不是白瑾梨本尊的話,那他……嗯,呵呵嘿!
等等,他得先好好想想這個女人以前還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表現,會不會讓其他人懷疑?
他要幫她好生的将那些奇怪的把柄都遮掩下去。
白瑾梨一大早的就帶着白夢跟白墨去學堂裡報道了。
臨出門前還刻意叮囑李婆子,一定要按照她前一天教的那些動作鍛煉,不然她會生氣。
到了學堂,見到楊夫子的時候,楊夫子還冷着臉将她一頓呵斥。
說她天賦那麼好,學習那麼快,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否則真是白白糟蹋了天賦。
還說之前村子裡的事情他聽說了,對白瑾梨進行了一番表揚。
畢竟那些日子楊夫子不用給孩子們上課,就回家了一趟,土匪的事情也是後來聽說的,他也是吓壞了。
“夫子,你放心,我每天都在家看書學習呢,從來沒有懈怠過。
”
“這兩個是我侄子跟侄女,也想過來聽夫子你講課,可以嗎?
”白瑾梨指着身後的白夢跟白墨問。
“入學?
多大年齡?
可曾認過字?
”
“夫子你好,我叫白夢,今年十二歲,我小姑教我認過一些字。
”
“夫子你好,我是白墨,今年七歲啦,我也會寫自己的名字。
”
“恩,那行,先進來吧,你們現在去寫幾個字給我看看。
”楊夫子開了學堂的門,讓他們找了個地方坐下。
因為要幫白夢跟白墨辦入學的事情,所以今天她們來的特别早,此刻學堂裡除了他們沒别人。
“好的。
”兩個人乖巧的點頭,随後拿出她們的紙筆開始寫字。
這期間,楊夫子一直在默默的關注她們的動作。
恩,執筆姿勢,寫字手法都不錯。
寫的字……欸?
也不錯。
“你們除了會寫這些字,還讀過什麼?
”楊夫子繼續嚴肅着臉問。
“還背過百家姓跟一點千字文。
”白夢開口。
“恩,背來聽聽!
”
白夢就想着白瑾梨以前教給她的那些,背了一段。
完了之後楊夫子問:“她們之前真的沒有讀過書?
都是你教的?
”
“是的,夫子。
我隻是教了她們一點點,她們學會了融會貫通,舉一反三,而且特别刻苦的自學。
我看她們這麼認真,就想着帶他們來學堂多學點兒東西。
”
“行,這兩個學生我收了,以後你們兩就坐在那個位置,好生聽話。
”楊夫子點頭,給她們安排了位置。
“好的,謝謝夫子!
”兩個人欣喜的相互望了一眼,對着夫子鞠了一個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