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頌?
哦,小妹,你說的是住在東院那個喜歡跟小寶和墨兒玩的孩子啊?
”
“嗯,是他。
”白瑾梨點頭。
關于齊頌是六皇子的這件事情白瑾梨并沒有刻意去跟家裡人講,以至于家裡大部分人竟然不知道?
李婆子如今看着身邊孩孫很多,倒也樂的開心。
因為有孩孫環繞在身旁喊着她奶奶幫她幹活的時候,那種感覺是真的很不耐。
白老爺子沉迷如何馴服狗子跟鹦鹉,更喜歡跟小寶待在一起研究這些。
但小寶跟齊頌玩兒的也很好,齊頌又是個有禮物長得及其可愛的男孩子,時間久了,白老爺子也蠻喜歡他的。
白家老大忙于研究增産水稻,經常難見到面。
白天奇最近一頭紮在兵部,閑暇時間還要去照看他的生意,還要學習練武,時間也很緊迫。
“不知道啊,這會兒不應該是去書院了嗎?
小妹你要找他的話,我讓人去喊。
”
“不用,二哥,我就想問問他回來了沒。
”
“不是小妹,你突然帶回來一個孩子不說,還這麼關心他,老實說說,他到底哪撿來的?
”白天奇終于有時間問出這個問題了。
齊頌剛來白府的時候他就想問了,不過看大家都沒在意的樣子,他也就沒管。
“二哥,當今皇室的姓氏是什麼?
”
“那自然是齊……小妹,他,他是皇室中人?
”白天奇驚得一下子從凳子上彈了起來。
對啊,人家姓齊啊,這可是國姓。
除了皇室中人,誰會用這個姓?
他真是腦子鏽住了,竟然這點兒東西都想不明白。
沒辦法,實在是齊頌這孩子太好說話了,軟萌又有禮貌,身上壓根沒有半點兒皇室中人的威嚴跟高傲。
“二哥,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
“咳,小妹,他他他……他既然是皇室中人,為何會住在咱們家?
”
“我前幾天見到過的時候,還訓了他來着,他會不會記仇啊?
”
越想,白天奇越是覺得有些後怕。
“陛下同意他過來住的。
你什麼時候訓他了?
”白瑾梨倒是有些好奇。
“咳,就是那天我去看小寶,正好他跟小寶一起在後院種菜,看他怪笨拙的,我就說了他幾句。
”
“喔,不要緊,六皇子他性子好,不會記仇的。
”白瑾梨輕聲說着。
“六皇子?
完了完了,我竟然訓斥了皇帝的兒子,我……”
白天奇身子都有些微微的發抖了,臉色更是瞬間變白。
沒辦法,在這個朝代,所有百姓對于皇權都是特别敬畏的。
“二哥,他現在算是我們家一份子,你之前怎麼對他,現在也怎麼對他就行。
”
“我,我知道了。
”
白天奇雖是這麼說,但心态總歸是跟之前不一樣的。
“小妹,你就這麼放心讓一個皇子在咱們家後院種菜?
”
“為什麼不放心?
他是皇子,心懷天下百姓是好事啊,隻有得知百姓勞苦,以後才能心有大愛。
”
白瑾梨說的理所當然的。
她看得出來,齊頌這個孩子并沒有表面上那麼軟弱可欺,他畢竟是皇子。
一個不受寵的皇子能在皇宮那種看似恢弘實則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活到現在完好無缺,肯定是有自己獨到之處的。
不過他還小,且心底的良善還沒有被那個地方吞噬,養在白府一段時間,讓他感受一些尋常人的生活也許是好事。
“小妹,你真的是跟以前太不一樣了。
”白天奇終是這麼念叨了一句。
“二哥,時間在向前,我們也在不斷成長,不是嗎?
”
“嗯,對。
”白天奇點頭。
不僅是小妹,他自己,身邊的爹娘,大哥,小明,那些侄子侄女們都在變化,并且變得越來越好。
突然就覺得,未來特别有奔頭了呢。
“小妹你休息吧,我去東院看看。
”
剛說完話,白天奇就風風火火的出去了,連白瑾梨最後想要給他的叮囑都沒來得及聽到。
“大火二火,你們派幾個人暗中多照看着我二哥一些。
”
“是。
”大火二火領命。
“主子,你怕二爺會有危險?
”身後的香茗問道。
“嗯,現在情況特殊,正值兩國交戰,他又在搗鼓兵炮車,萬一遇到有心人,隻怕會有性命之危。
”
白瑾梨的擔憂不是沒由來的。
不管是炸藥還是兵炮車,這對于鄰國亦或者别有心思的掌權者來說,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
若是這些東西不小心被别有用心的人弄到,怕是會引起劇烈的動蕩。
至于方才白天奇在的時候她為何沒有跟他提起這些,除了沒來的及之外,她下意識的選擇相信白天奇。
她始終覺得,白天奇這個二哥是一個心思活絡的人。
“主子何不将此事告知陛下,直接讓陛下來處理此事?
”香茗出聲。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隻不過這事需要用一些比較婉轉的辦法。
”白瑾梨思索了一下後這麼說道。
她沒有直接去休息,得知齊頌安全回府,如今在後院種菜的消息後便掐着時間帶着香茗出了門。
她前往的地方是闫氏的郡主府。
在郡主府待了小一會兒的時間後便回了家。
第二天中午,闫氏就出門回了一趟沐親王府。
三天後,身體恢複健康的陛下便不顧身邊來福的勸,低調的帶着些人馬前往了一趟兵部的兵器營。
緊接着白瑾梨就得到消息,陛下對于白天奇如今所做之事頗為看重,還特意喊他前去問話。
關于炸藥跟兵炮車一事本就在兵部屬于機密事宜,如今有了陛下的親自審查後,更是列入到嚴格防控階段。
之前兵部的人已經在陛下面前說起炸藥的事情了,隻不過聽到的遠遠沒有親自見識到來的震撼。
親自見識了炸藥的威力,又聽白天奇說起了關于兵炮車的暢想,陛下一時間整個人即是激動又是擔憂。
那麼接下來的事情,便有了陛下這個天子的一手安排。
想必這種情況下,白天奇這個重要人物也會被不動聲色的保護起來。
得知這些消息的白瑾梨不由松了一口氣,繼續待在醫學院裡教那些準備前往前線的醫學生們各種急救知識。
還不斷的趕制着保健丸。
半個月的期限很快就要到了,醫學院裡那些有資格上前線的醫學生們也開始躁動起來。
或是激動或是忐忑不安。
看着即将上戰場的他們,白瑾梨的心裡也無端升起了一些沖動。
要不,她幹脆跟随大家一起前去?
然而,這個試探性的話語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李婆子白老爺子等人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如今的她腹部顯懷的比較明顯了,這種情況下出行趕路顯然是不明智的。
更别說外面的天那麼冷,路途遙遠不說,還時刻面臨着危險。
被全家人勸了幾句的白瑾梨隻好壓下了心中那一點的向往。
其實不用白府的人勸她,即便是她再怎麼想去,此刻也是不能的。
因為她不僅要考慮自己,還要考慮如何保護好陛下交給她讓她守護的東西。
醫學院的學子集結好出發那天,醫學院的門口格外的熱鬧。
除了陛下專門派來的護送他們前往前線的隊伍外,還有皇宮裡來的一小支禦林軍和陛下身邊的大太監來福。
當着衆多圍觀百姓的面,來福捧着陛下親筆寫下的旨意當場宣讀。
旨意的内容無非就是表揚了這些即将前往的學子們一番,還當場給了他們賞賜。
那些學子們跪在百姓跟軍隊的包圍圈中,聽着來自陛下的親自慰問,一個個心潮澎湃的很。
那旨意除了慰問他們,還在過程中提到了他們每一個即将上前線的人的名字。
這對于他們來說,是一種鼓勵,一種來自皇城中那個至高之尊的人的看重。
别說他們,就是圍觀的那些百姓們也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了他們的英勇無畏和醫者仁心。
終于,要出發了。
走在隊伍隊尾的薛甯時不時的回頭朝着人群中打量。
頻頻回頭後,依然沒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他的心底難免有些說不出的堵。
“等一等!
”
就在薛甯給自己做好心理建樹準備大步往前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
“娘,你怎麼來了?
”薛甯看着面前的婦人,突然覺得鼻子有些酸澀。
“甯兒啊,外面不比家裡,出去後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做事多思考,萬不可沖動。
”
“不管怎麼樣,記得安全回來,我跟你爹都在家裡等你。
”薛夫人臉上有淚光滑過。
接過他娘遞來的包裹後,薛甯不受控制的紅着眼眶抱了抱薛夫人。
“我知道的,娘。
”
“甯兒,你爹脾氣就是那個樣子,你别怪他,他其實最為擔心你了。
”
“我出門的時候他雖然一臉不耐,嘴裡也說着嫌棄的話,可是昨夜大晚上的我親眼瞧見他下了床,去給我準備好的包裹裡塞了東西。
”
打開包裹後,薛甯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套祖傳的銀針,還有一瓶他爹親制的外傷藥,他鼻子一酸,眼淚刷的就留了下來。
“娘,你放心,我不會給你跟我爹丢臉的,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