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反問聲的出現瞬間吸引了在場全部人的注意。
來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林沉淵身邊的追風。
“你這話是何意思?
”趙毅看着追風問道。
别說趙毅了,這個問題簡直是在場所有人都想要問出的疑惑。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花船是蕭姬自己放火燒的,徐钊大人是被蕭姬迷暈的。
”
“這怎麼可能?
好端端的,蕭姬姑娘為何要放火自焚?
”
“是啊,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家,突然在端午節這一天放火自己燒自己,誰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
“這不明擺着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嘛?
”
“可不就是?
”
“反正人家蕭姬姑娘已經死了,你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還不是你們說了算?
”
“……”
“死了?
誰說蕭姬死了?
”追風輕呵一聲,随後捏着手指吹了一個口哨。
很快,衆人便看到兩個身着黑色衣衫的男子壓着一個衣衫褴褛的乞丐走了過來。
“這是?
”
趙毅剛問完,就看到追風走到那個乞丐面前看着他說道。
“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幫你?
”
“我自己來。
”那乞丐說完,旁邊壓着他的人立刻松開了手。
然後就看到原本那個不起眼的乞丐伸手将他頭上亂糟糟的假發拿掉,又将外面那件髒兮兮的衣服拽了下來。
一個标準的美人瞬間出現在衆人面前,在場的所有人全部驚住了。
“蕭……蕭姬?
”
“原來蕭姬真的沒死啊?
那被燒死的那個人是誰啊?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感覺自己都懵了?
”
“……”
面對那些疑惑的議論聲,蕭姬完全不搭理,就淡淡的站在那裡,表情淡漠。
“蕭姬姑娘,你……”
徐钊走到她面前看着一瞬間變得陌生的女子,一時間覺得胸口内有些發悶,原本要問出口的話也突然卡在了嗓子眼。
“抱歉,之前說你同鄉,騙你的。
”
“嗯,我知道了。
”徐钊有些艱難的點了點頭。
所以,此刻的蕭姬才是她原本該有的樣子,對吧?
以前呈現在他面前的蕭姬其實都是僞裝出來的。
而他喜歡的,想要去幫助的,不過是一個僞裝出來的人罷了。
如果今天,僞裝至此的蕭姬沒有被人抓住,或許他就成了殺害蕭姬的兇手。
那麼他要面對的……
想到這些,再想到之前為了幫助蕭姬而一直努力的他,徐钊隻覺得整個人的眼前有些發黑。
心裡發悶,又苦澀。
“蕭姬姑娘,我們懷疑花船失火,還有這具不明女屍皆與你有關,跟我們走一趟吧。
”趙毅過來說道。
“好。
”蕭姬點頭。
都這種時候了,她壓根跑不掉了,除了配合,還能怎麼樣?
她本以為自己的籌謀天衣無縫的,哪曾想她竟然會被發現,還被抓到了?
“徐大人,麻煩你了,也得先跟我們走一趟。
”
“嗯,走吧。
”徐钊點頭,也跟在了他們後面。
于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蕭姬,徐钊,還有那具女屍,蕭姬的丫鬟等人皆是被趙毅的人帶走了。
衆人又是圍着議論了幾句畫舫失火的消息後,也就各自散開了。
樓上,看到這一幕之後的白瑾梨不由問道:“相公,你不用過去看看嗎?
”
“先不用。
蕭姬會将一切交代清楚的。
”
“娘子,晚上我想請徐钊去喝酒。
”
“嗯,去吧。
”白瑾梨點頭。
畫舫失火的事情在端午後的第三天便有了結果。
畫舫自燃的确是蕭姬自己動手布置的。
她提前找到了一具跟她高度契合的女屍藏于畫舫,又将逃亡路線什麼的全部布局妥當。
就是為了栽贓給徐钊,然後借機引起徐钊跟其他人的矛盾。
并且她的出走還有旁人的接應,那接應她之人此刻也被關押了起來。
最後得出的結論便是,蕭姬這個人其實是玳瑁國派來的探子。
除了她跟接應之人,京城中應該還有其他的女探子。
陛下得知此事後震怒,下旨命人徹查。
不過三五天時間,便有一份名單遞到了陛下的桌前。
陛下捏着那張名單看了良久,随後連夜召喚了幾位大臣秘密入宮。
沒人知道陛下跟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
隻是在随後的幾天裡,那幾位應召入宮的大臣家裡或明或暗都有後宅之人去世。
有的是大臣的愛妾,有的是大臣的外室,還有府裡的服侍婦人等等。
京城似乎一如既往的繁華如初,但是誰有料想的到。
不經意期間,京城中早就經曆了數次的風起雲湧。
這件事情終于被解決後,趙毅身為處理此次事件的主要負責人,也得到了陛下的相應獎賞。
原本的他隻是禁衛軍中某一隊隊長,現如今,他俨然成了整個禁衛軍的總隊長。
位置僅次于首領和副首領之下。
而趙毅的親爹趙炎琛也經過多次的不斷嘗試後,終于向陛下獻上了最适合士兵們使用的弓弩。
同時,将弓驽的制作方法,使用方法,跟弓箭相比有何優缺點盡數總結了出來。
陛下得到這個東西後立刻親自嘗試了一番,随後大喜。
緊接着,他就給趙炎琛封了賞,連帶着趙府裡的所有人都得到了特别豐厚的賞賜。
包括趙炎琛的夫人許氏,也成了有封号的二品诰命夫人。
就連趙家的老爺子跟老夫人也得到了陛下的慰問。
一時間,趙家風頭無限。
而此刻的趙家,他們雖然得到了封賞後也很開心,但一如既往的低調,完全沒有半分的張揚。
因為他們知道,他們能突然得寵的原因,不僅僅在于他們自己。
這裡面,大部分的原因來自于林沉淵。
他們也想過将林沉淵的功勞全部講與陛下,但是林沉淵不讓。
他有自己的思量。
趙家人唯一能做的,便是相信他,成為他強有力的後盾。
也是經過這件事情,讓白瑾梨等人見識到了陛下的手段。
說實話,此事出來之後,白瑾梨的手上也有了一份名單,這名單是錦鯉閣的齊朵給她的。
從日常生活中打探出來的情報。
可自從她發現死掉的那些後宅中人(女探子)除了她名單上的之外,還有其他人的時候,就真的對當今的陛下有了一絲敬畏。
就是那個身居高位的人,哪怕看起來和風細雨,甚是溫和。
但他畢竟是一位君主,手段跟耳目實在通天。
白瑾梨完全想不出來陛下是如何安排的人,又如何得到那些情報的。
她也不願意去想這些。
她覺得她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行了。
最起碼,現在的陛下是一個明君,也是一個心系天下跟百姓的好帝王。
自從趙家得到了陛下的獎賞後,很多人便開始往趙家跑。
除了想跟趙家拉關系交好的之外,更多的則是上門來代表他人向趙苒苒提親的。
如今的趙苒苒不管是家世還是樣貌,那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簡直成了京城那些世家官家公子哥心中最合适的成親人選。
一波又一波的人上門,着實給趙苒苒造成了很大的困惑。
最近的她正安心的待在家裡學習看書休閑養性呢,誰知道會突然冒出這麼多人來提親。
一想到成親的事情,她就不由自主想到了柳洲這個渣男。
一想到這個渣男,她就對成親産生了濃濃的恐懼。
所以,不管上門提親的是什麼人,她都搖頭表示拒絕。
在她還沒有做好心理建樹之前,她不想貿然的将自己的真心交付給任何人了。
然後,被那些人煩到的她便去了白府找白瑾梨。
結果去了之後才發現,白府最近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跟往日相比,似乎多了一絲難掩的低落。
等趙苒苒到了白瑾梨的院子後,便開口問起了她。
“表嫂,你們府裡最近這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
“也沒什麼,就是我娘以前的一個老姐妹,她因為身體原因過世了,我娘這幾天有些心情不好。
”
白瑾梨口中說的那個人,其實就是李婆子之前特喜歡聊天的譚小花的外婆邢氏。
自從知道邢氏過世的消息後,李婆子的情緒就變得低落起來。
白瑾梨提出了可以陪着李婆子回去看看她的建議,可是被李婆子拒絕了。
畢竟她們得到邢氏去世的消息時距離邢氏去世也有一段時間了,就算此刻回去,無非就是去邢氏的墳前燒燒紙。
李婆子甯願将這些傷心放在心裡,也不想刻意麻煩白瑾梨她們一回。
從京城到回去這一路上,實在是太遠太折騰了。
“啊,這樣啊,那她怎麼樣才能心情好點兒?
你告訴我,我來幫你。
”趙苒苒關切的問道。
“不用了,苒苒,時間會撫平一切的,我娘沒事,這幾天我多陪陪她。
”
“嗯嗯,那是必須的。
”
“苒苒,你有什麼事情嗎?
”
“沒什麼,我就是過來看看你,呵呵~”聽白瑾梨這麼說,趙苒苒也沒好意思将她被提親的事情說出來。
白府的人正因為李婆子朋友的白事難過呢,她要是這個時候提提親這種事情,是不是不太好?
跟白瑾梨呆了一會兒,随便聊了聊,又蹭了些吃的後,趙苒苒就離開了。
出了白府,她又往沈府走去。
表嫂現在無法幫她排憂解難,她去找找沈莞總是可以的吧。
沈莞可是快要成親了的人呢,她提前過去取取經也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