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混蛋,連你娘都不顧了?
把她給我背上,讓靶子送你們回去。
”劉彪。
“是。
”那男子不敢有絲毫的抗議,乖乖的走過去将婦人背上,跟在了劉彪那個小弟的身旁逐漸走遠。
看到這裡,劉彪對着他的背影呸了一聲,又重新坐了回去,開口喊道:“再給我來三碗馄饨。
”
“是,馬上來。
”賣馄饨的人連忙應了一聲,手腳麻利的開始給他準備馄饨了。
方才圍觀的路人也都表情複雜的看着劉彪,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們瞅啥瞅?
怎麼着?
難不成想讓老子請你們吃馄饨不成?
”
這一聲吼下去,圍觀的衆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連忙四處散開了。
這人啊,真古怪!
惹不起惹不起。
劉彪也不管那些人如何,看到馄饨上來後端起碗就大口的吧啦起來,那一碗馄饨他一口一個,吃的吸溜吸溜的,完了之後連湯都喝的幹幹淨淨。
一連吃完三碗,他将碗疊放在一起,用袖子抹了抹嘴角,将幾文錢放在桌上又開口。
“再給我來一碗馄饨湯。
”
“好,大爺,湯來了,您的錢就算了吧。
”掌櫃的笑的十分的讨好。
“算什麼算?
怎麼?
你看不起我?
”劉彪騰的一下将碗放在了桌子上。
碗落在桌子上時發出砰的一聲,再配合着他的面相,又惹的那小攤販小心髒一跳,就聽見小攤販連忙開口。
“不,不敢,小的就是覺得大爺你義薄雲天,行事仗義,實在佩服的緊。
”
這個兇巴巴的人來到他這裡點馄饨的時候他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惹了這個煞神的不快,導緻這人砸了他的攤子。
結果這個人從坐到這裡開始一直很是低調,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
期間還有人因為害怕他路過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他放在桌子上的大刀,也沒有見他說什麼。
後來便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路上的人愣是沒有一個人敢去指責那男子如何,隻是心疼那個婦人。
隻有他,看起來兇巴巴的,卻用自己的方式幫了那個婦人。
哎,這人啊,還真是看不透,看不透啊。
“哼,拿着,老子不貪你那點兒小錢。
”
“是,是。
”攤販接過那幾文錢,轉身又去忙碌了。
白瑾梨看到劉彪的作風後忍不住想起了大火二火口中的他,不由輕笑一聲。
這個男人啊,還真是出乎意料的有趣。
該講義氣的時候講義氣,該兇狠的時候兇狠,該慫的時候裝慫,就是長得有些吓人。
眼看着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公子突然坐到了自己的桌前,劉彪瞅了他一眼,然後沒說話。
“劉彪。
”白瑾梨出聲喊了他一嗓子。
“你誰啊?
”聽到那人喊了他的名字,劉彪再次擡眸看了白瑾梨一眼,眼底帶着疑惑。
這個人,他是真的不認識,怎麼知道他名字的?
他還以為這人是來吃馄饨拼桌的,原來不是啊。
“我是你姑奶奶。
”
“滾,别鬧,我還是你祖爺爺呢。
”
聽到白瑾梨的話後,劉彪皺眉瞪了白瑾梨一眼,語氣中帶着一絲怒氣。
這小公子怕是腦子有病吧?
莫不是想挨揍?
正好他吃飽了,有的是力氣打人。
像面前這種看起來較弱的貴家小公子,他一拳能打三個。
“我真是你姑奶奶。
”
“小子,趕緊滾,再逼逼,信不信老子砍死你,什麼東西,還敢在老子面前撒野!
”
白瑾梨也不怒,依然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這人有毛病吧?
看個屁!
”劉彪徑直拍了拍桌子,盯着白瑾梨的眼神越發兇殘了。
“大火二火,這個人他竟然在罵我。
”
白瑾梨的話說完之後,隐身在街上的大火二火蹭蹭蹭的走了出來,一左一右的站在了白瑾梨的身後。
“握草,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
呵呵呵。
”
看到大火二火的瞬間,劉彪便将臉上的兇狠收了起來,臉上帶着擠出來的笑容站起身來。
“放肆,這是我家夫……啊呸,主子,你個沒眼力勁兒的東西。
”大火呵斥了一聲。
“你家主子不就是我姑奶奶嗎?
我姑奶奶她明明……啊,姑奶奶,我眼拙,我錯了。
”
想到了還有女扮男裝這一招後,劉彪立馬認慫道歉。
難怪他方才感覺坐在他面前的這個人看起來有一點兒眼熟,但是他又的的确确沒見過。
沒想到竟然是白瑾梨啊!
可是,這怎麼看怎麼都看不出來啊!
這變裝技術也太強了吧!
“錯了?
”白瑾梨依然笑眯眯的看着他。
“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姑奶奶贖罪。
姑奶奶你放心,下次就算你化成了灰,我也一定會将你認出來的,真的。
”劉彪真誠的開口保證道。
“……”白瑾梨。
呵呵,化成灰?
總感覺這是在咒她的亞子。
“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我家主子洪福齊天,壽與天齊,永垂不朽。
”二火冷哼一聲。
“對對對,我說錯話了,呵呵呵,姑奶奶,小的沒讀過多少書,見識少,若是說錯了話,您多擔待些。
”劉彪笑着。
“我不介意,不過,你能别笑了不,該如何就如何。
”白瑾梨開口。
看慣了劉彪兇神惡煞的樣子,如今看着他對自己笑,總感覺有些瘆得慌。
“是,是。
”劉彪點頭。
“行了,走吧,找個地方,我跟你談點兒事情。
”白瑾梨起身走在前面。
“好的姑奶奶。
”劉彪拿起大刀,乖乖的走在了他身後,那場面莫名的有些詭異。
白瑾梨帶着他進了一個茶館包間,然後讓他坐下。
香茗站在白瑾梨的身後幫他們添了茶,随後又默默的站着了。
“劉彪,今天早晨你去我們家門口了?
”
“是啊,姑奶奶。
”
“被我娘罵出來了?
”
“額,呵呵,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一看老夫人就是個疼你的,這是好事。
”劉彪開口。
說到早上那事情,他其實一開始窩火的很。
明明是白瑾梨喊他過去找她的,沒想到他卻被堵在了門口,還被一個老夫人瘋狂的罵。
乖乖,他行事作惡這麼多年了,所有人看到他的長相都避之不及,哪裡敢那般指着他的鼻子狂罵,簡直是想翻天。
但是後來聽說,那個婦人是白瑾梨的親娘,他頓時就不生氣了。
畢竟他長的實在很像壞人,而且他本來就是地痞流氓。
那婦人關心白瑾梨,生怕他這個壞人給白瑾梨抹了黑,影響了她的名聲,才會那般。
這完完全全是出于母愛的關心,他理解的。
想當初他娘文文弱弱的一個女人,愣是被他氣得生了病,也如這般罵過他的。
方才李婆子罵他的樣子,讓他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老娘,心中難免有些傷懷,所以才會在看到街上那一幕時忍不住暴躁。
他覺得,身為一個男人,就應該頂天立地,不管他本人做的什麼生意買賣,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成。
不管在外面混成了什麼慫樣,回到家的時候對待家裡人,對待自己的爹娘跟姐妹,媳婦的時候,總要多些包容跟熱情的,否則……
哎。
“嗯,你沒介意就行。
我娘這個人刀子嘴豆腐心,讓你平白無故受了委屈,是我思慮不周,抱歉。
”
“使不得使不得,姑奶奶,我真的不在意。
”
聽白瑾梨竟然在給他道歉,劉彪連忙擺起手來。
“嗯,那這件事情便算是過去了。
今天找你來,是有正事要談的。
”
“姑奶奶,你說?
”
“劉彪,你手下現在有多少兄弟?
”
“嗯……差不多五六七八十人吧。
”
“那他們平日裡都依靠什麼來營生?
”
“呵,打打劫,收收債,幹點兒力氣活,搶搶錢。
”
“那你可想過以後?
”白瑾梨問他。
“以後?
我們這種人,過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意,哪能去想以後呢。
”劉彪語氣中帶着一絲小小的無奈。
這句話,他親娘也曾這麼問過他。
他親娘最大的心願就是他能金盆洗手,不要去做殺人搶劫的買賣,安心找個媳婦生個娃,好好的過日子。
可是他能嗎?
一旦踏上了這條路,他就無法收手了。
如果他收了手,他手下的那些弟兄們怎麼辦?
他們吃什麼喝什麼?
他身為老大,說過要照拂他們,護着他們的,又如何能食言。
“沒想到以後?
過一天算一天?
你跟你的手下人皆是如此?
”
“是,目前便是這樣。
我們去打劫的,搶的都是些不義之财,每做一次買賣,都能夠兄弟們過活好久,至于以後,應該也是如此。
”劉彪說着。
“我手裡有些生意,現在人手不足,你若是能騰得出時間,就過來幫忙吧,考慮一下。
”
“生意?
什麼生意?
”劉彪有些發愣的問。
他可是已經打探過了,這個姑奶奶的相公是當官的,大哥是當官的,大嫂是郡主,大嫂的娘家人是王爺,雖然低調,但是背景很大。
隻是認真說起來,他跟這個姑奶奶也沒有見過幾回面,怎麼着她就願意找他來做事了?
就不怕他這個壞人途中搞事情,做錯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