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孟夫人一聽，淡淡地笑了。

　　“原是如此。
”她如此精明，自然看得出皇帝什麼心思。

　　孟渠則擔心皇上怪罪，站起身，對着蕭赫恭聲道。

　　“甯萱這孩子從小便是如此，任性又妄為，淨耍小聰明。
真要怪罪，也是臣教養失責。
”

　　蕭赫語氣平靜。

　　“孟将軍，坐。
”

　　緊接着，他公然握住鳳甯萱的手，眼中滿是柔情。

　　“她欠了朕半年，将要用餘生來償還。
真要算起來，朕不虧。
”

　　孟将軍忽地一愣。

　　“皇上，您和甯萱這是？
”

　　“朕想迎娶鳳甯萱為後。
還請将軍和夫人同意，将你們的女兒許配給朕。
”

　　帝王娶妻，無需求誰同意，卻對他們以禮相待。

　　孟渠和夫人雙雙行禮。

　　“皇上，您言重了。
我們當不得……”

　　蕭赫安坐着，一面是君主，一面是人婿。

　　他沒有平日裡的威嚴壓迫，語氣平緩道。

　　“朕從心底敬重二位，你們為江湖教養出一位正義之士，為北境教養出一位屢立戰功的将軍，為南齊教養出一位賢後。
”

　　孟渠坦言。

　　“朽木難雕。
甯萱她本就天賦異禀，否則我與夫人就是再用心，也難以雕琢。
”

　　鳳甯萱起身舉杯，“師父，師娘，徒兒敬你們。
”

　　這些年，她從心裡将他們當成自己的爹娘。

　　孟夫人深深地凝望着她。

　　“甯萱，不管你做什麼，是什麼身份，隻要你的初心不變，便是殊途同歸。
”

　　鳳甯萱垂眸，“是，師娘的話，徒兒銘記于心。
”

　　孟将軍這會兒也有了要嫁女兒的實感，心中有幾分酸澀。

　　晚膳後。

　　孟夫人安排蕭赫留宿，蕭赫則問鳳甯萱：“你不留下？
”

　　孟渠嘴快：“她一直都宿在逍遙居。
”

　　蕭赫當即說：“朕與她一道。
”

　　鳳甯萱拒絕了。

　　“逍遙居條件簡陋，怕委屈了您。
”

　　“朕不介意。
”

　　蕭赫十分堅持。

　　孟夫人暗暗瞪了眼孟渠。

　　他難道不知道，那逍遙居，本是甯萱和段淮煦在一起時、準備的婚房嗎？

　　皇上去那兒住，一來本就不合适，二來那邊還有個段正……

　　僵持不下，孟夫人出面道。

　　“皇上，您有所不知，薇薔也住在那兒，怕是不便。
”

　　蕭赫則是一瞬不瞬地注視着鳳甯萱，等她的回答。

　　鳳甯萱隻能說：“勞煩師娘，今夜我留宿将軍府。
”

　　蕭赫這才滿意。

　　鳳甯萱睡在西廂房，蕭赫睡在東廂房。

　　本該相安無事。

　　但，鳳甯萱剛睡下，有人進來了。

　　她警覺地坐起身，卻隻見，是蕭赫。

　　“您怎麼來了。
”她默然将匕首放回枕下。

　　蕭赫徑直撩袍坐在她床上，拉起她的手，“你師父寫的策論，朕越看越精神，難以入眠。
随後想起，朕還有件事沒事。
”

　　“何事？
”

　　他蓦地拿出那鳳凰簪，“不是讓朕親手為你戴上麼。
”

　　鳳甯萱的頭發已經散開，不想重新束發，遂言。

　　“您來遲了。
明日吧。
”

　　蕭赫單手穿過她發絲，眼神比那青絲還纏綿，沉沉地道。

　　“甯萱，你真不明白？
簪發是借口，朕就是想來見你。
”

　　話落，他一個傾身，将人壓倒在床。

　　鳳甯萱木然望着他。

　　“您見到了。
”

　　“朕再得寸進尺，成麼？
”他的視線炙熱，逡巡着她的身子，好似光用眼神，就已将她這身衣服扒下。

　　鳳甯萱直言不諱地問。

　　“您這是食髓知味？
”

　　蕭赫因她的直白一怔，旋即眉眼舒展到極緻，散發愉悅氣息。

　　旋即他在她唇上輕啄了兩下，視線灼熱滾燙，瞧着她那平靜無波的眼眸，與她鼻尖相觸，呼吸相纏，别有意味地問。

　　“行麼？
”

　　他佩服段淮煦那樣的君子。

　　可他成為不了段淮煦，忍不了一點。

　　已經開葷的獅子，怎麼能夠忍受吃素？
巴不得頓頓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