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可能是，隻有在藥物刺激下，他才能……

　　蕭赫對上她那探究的強烈視線：“看朕做什麼。
”

　　鳳甯萱旋即一本正經地問。

　　“皇上，請恕臣妾直言，您難道，真的不行？
”

　　蕭赫的眉眼驟然變得寒徹。

　　她居然懷疑他不行！
？

　　霎時間，他體内有股無名之火。

　　鳳甯萱格外鎮定，并未因他臉色難看而停止這個話題。

　　畢竟，茲事體大。

　　蕭赫膝下無子，他日萬一猝然駕崩，便無人繼承大統。

　　朝中生亂，必有外敵，屆時各國趁虛而入，邊境戰事就會不間斷。

　　她像是那忠心勸谏的臣子，直言。

　　“皇上，此事不該諱疾忌醫。
您若有什麼隐疾，隐瞞遮掩不是長久之策。
應當早發現，早治療……”

　　蕭赫忍無可忍，額頭降下幾道黑線。

　　他能有什麼問題？

　　他康健得很！

　　男人的眉宇間一片冷峻，仿佛冰霜凝固。

　　耳邊皇後的聲音還在繼續。

　　“從皇室旁支中挑選儲君，非皇上您親生，不利于社稷。
是以，臣妾不認同。
”

　　蕭赫倏然起身，影子映在牆上，如同一隻高大的獸。

　　“夠了！

　　“朕以後當然會有親生的孩子！

　　“此番隻為提醒你，朕永遠不會和你有孩子，你若想要，就早做打算，從皇室宗親中擇選。

　　“不知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

　　鳳甯萱愣了一瞬。

　　随即，她像是松了一口氣，施身行禮。

　　“皇上既然無病，臣妾便放心了。

　　“但您實在無需為臣妾費心。
”

　　蕭赫沒再和她說一句話，眼含愠怒地看了她一眼後，甩帳而出。

　　不多時，蓮霜進來了。

　　她擔心地問。

　　“娘娘，奴婢方才瞧，皇上好像不大高興，不是您和皇上吵起來了吧？
”

　　鳳甯萱将賬目合上，一臉肅穆。

　　“我沒那麼空閑。
”

　　薇薔一案的神秘人還未找到線索，喬墨這邊又生事端，她哪裡有時間和皇帝争執。

　　不過是說幾句忠言。

　　蓮霜舒了一口氣。

　　“那就好。
娘娘，皇上性情古怪、陰晴不定，奴婢真怕他又來為難您。
”

　　紫宸宮。

　　帝王仍在處理公務，劉土良在一旁研墨。

　　殿内寂靜無聲。

　　突然，蕭赫停下手中的筆，沉聲問。

　　“後宮妃嫔，豈不都以子嗣為重麼。
”

　　劉土良趕忙回：“是的皇上。
”

　　蕭赫目光烏沉沉的。

　　既如此，他讓皇後挑一養子，是對她的恩賞，她為何不要。

　　難不成還肖想着，要生下他的孩子麼！

　　殊不知，此時的永和宮内。
鳳甯萱所思所想，沒有一點是關于蕭赫的。

　　鳳府。

　　鳳父今日的心情格外暢快。

　　鳳夫人伺候他更衣，問了一嘴。

　　鳳父看屋内沒别人，低聲告訴她。

　　“甯萱以後不會回北境了。
”

　　鳳夫人頗為驚訝。

　　“為什麼？
”

　　鳳父将今日将軍宴上發生的事，說給鳳夫人聽。

　　他的語氣中不乏滿足。

　　“如此甚好！
我們也都高枕無憂了！
”

　　鳳夫人卻并未展露笑容。

　　她更多的是擔憂。

　　這種時候，甯萱心裡一定不好受。

　　翌日。

　　一大早，姜嫔便來到永和宮請安。

　　“皇後娘娘，昨日……多虧有您相助，嫔妾才不至于淪為這後宮的笑談。
嫔妾宮中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隻能拿皇上賞賜的，借花獻佛，以示感激。
”

　　自從淩燕兒離宮，姜嫔的處境就變得十分艱難，衆妃嫔孤立排擠她，有些甚至将沒能對淩燕兒撒的氣，轉頭撒到她身上。

　　是以，今日既想來感激皇後，也想尋求皇後的庇護。

　　可她不知道如何開口。

　　畢竟，她是跟過淩燕兒的。

　　而淩燕兒又是皇後扳倒的……

　　姜嫔手足無措地站着，垂着頭，不似往日的風光嬌貴。

　　鳳甯萱與她無冤無仇，便不會做落井下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