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說過，許多黑店會用迷香。
”

　　蕭赫不以為意似的，也環顧四周檢查起來。

　　忽然，鳳甯萱将他推開。

　　“當心！
”

　　原是那牆上出現一暗櫃，如同箭矢射出。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後，蕭赫上前一步。

　　卻隻見，那櫃子裡放着民間畫師所繪的春宮圖。

　　蕭赫登基後，嚴刑峻法，此類東西禁了許多。

　　客棧為了應對官府檢查，就會将一些違禁之物放在暗格内。

　　鳳甯萱站得較遠，正好奇地上前來，蕭赫蓦地将暗格關上，冷着臉道。

　　“裡面沒什麼。
”

　　鳳甯萱不疑有他。

　　九月中下旬，天氣轉涼。

　　蕭赫将這房間讓給鳳甯萱，自已則去了别處，一夜未歸。

　　鳳甯萱并不在意他去何處，但，哪怕屋内隻有她一人，她也警惕得沒有熟睡。

　　次日一早，蕭赫從陳吉的房裡出來。

　　而陳吉則頂着兩眼烏青，精神缺缺。

　　鳳甯萱推開門，正好瞧見這一幕。

　　她彼時的眼神透着些微詫異。

　　或許，皇帝不是不行，隻是對女人不行？

　　蕭赫顯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一行人吃過早膳，便繼續啟程。

　　從皇城到雲城，不過十日路程。

　　這一路，鳳甯萱沿途留下記号，方便吳白尋她。

　　每到晚間，蕭赫都是去陳吉屋裡。

　　就這樣，很快到了雲城。

　　剛一入城，就有幾人暗中跟蹤觀察他們。

　　鳳甯萱覺察到，想必蕭赫也有所警覺。

　　她故作不知，狀若無意地掃視周圍。

　　這雲城确實透着股詭異勁兒。

　　連風都格外冷。

　　不過，她此番出宮，無心插手這些事。

　　查案的事，自然有蕭赫他們。

　　她要做的，是等待時機，離開。

　　要進入雲城紫鐵礦，隻有一條路，那便是從仁皇山通行。

　　此道兇險。

　　早前已有不少官員于山道遇害。

　　陳吉鬥膽建議皇上三思後行。

　　“屬下可先去探路。
”

　　然而，蕭赫主意已決。

　　“朕不信那所謂的冤魂索命。
皇後，明日你與朕一同上山。
”

　　他倏然望向鳳甯萱。

　　後者沒有任何推脫，恭敬從命。

　　她同樣也不相信存在所謂的冤魂。

　　否則，隻世上的惡人首當其沖受死。

　　……

　　當晚，蕭赫難得沒去陳吉那屋。

　　隻一張床，他和鳳甯萱同榻而眠。

　　那床足夠大，兩人各自蓋着一床被褥，哪怕同睡，也不會觸碰到彼此。

　　而鳳甯萱不管是行走江湖，還是之後在軍營，都練就了随遇而安的性子，并無任何扭捏。

　　她很快便入睡了。

　　她的睡相很好，直挺挺地躺在那兒，雙手疊放在胸前，從不亂動。

　　可即便如此，蕭赫還是久久難以入眠。

　　他平躺着，昏暗的環境模糊了視線，但叫人的鼻子、觸感更為敏銳。

　　哪怕沒有肌膚相觸，哪怕他們當中隔着一尺之距，他也能強烈地感覺到她的存在。

　　她的呼吸、她的溫度，将他帶入各樣的回憶中。

　　他遭舒貴人下藥，她的觸碰。

　　她最後一次為他解天水之毒時，他因着施針的影響，對她意亂。

　　中秋宴那晚，她受傷，他為她包紮傷口，親手褪去她衣衫。

　　甚至于，那之後的異夢……

　　他的呼吸稍顯淩亂，強行讓自已停下那些胡亂的思緒，翻了個身，背對着女人側躺。

　　如此，他才稍稍平複下來。

　　……

　　次日。

　　鳳甯萱早早地醒來，卻見蕭赫站在窗邊，似乎心情不錯地看着日出。

　　殊不知，他一夜未睡，不是打坐，就是站在窗邊看夜景。

　　辰時。

　　兩人坐着馬車上仁皇山。

　　陳吉則扮作普通車夫。

　　為防止被暗處的賊人盯上，沒有多帶其他侍衛。

　　山路崎岖狹窄，僅能容一輛馬車通行。

　　遇上颠簸路段，更叫人心驚膽戰。

　　不過馬車裡的兩人都是鎮定的，始終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