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九重塔，便是出于東方愈之手。
你說的那個東方勢，若是東方家的後人，說不定真能一試。
”

　　九重塔内。

　　鳳甯萱仍被困在第五層。

　　她呼吸沉重，看着眼前的人，就像是看着自己。

　　人最大的敵人，正是自己。

　　在她喘氣休息時，對手突然攻來。

　　鳳甯萱迅速反應接招，手為掌，直擊他面門。

　　對方也同樣如此，她臉上的面具瞬間被那人震碎，露出面具下的臉……

　　但，無所謂了。

　　她隻要赢！

　　刹那間，鳳甯萱一個淩厲的擡眼，招式出其不意，出刃，攻向對方的裆部！

　　而對手因着被她誘招，無法第一時間護住下盤……

　　白刀進，紅刀出！

　　鳳甯萱耳邊響起凄厲的叫喊。

　　招式模仿得再像，也藏不住身體上的差異。

　　他是男人，但她不是，所以她的所有招式，幾乎沒有下意識護裆的本能……

　　對手難以置信，一聲驚叫後，彎腰痛苦地掙紮。

　　蕭赫看到這一幕，也有些感同身受的痛。

　　他的少将軍，真狠。

　　鳳甯萱看了眼面具，碎掉了，戴不上了。

　　不過，她也不怕被這裡的人認出來，徑直轉身離開，往第六層去。

　　身後，那輸給她的人，臨死前不甘心地道。

　　“我若不是……被吸去一半功力，也不至于，不至于輸……”

　　鳳甯萱這才知道，這些人都被吸去了部分内力。

　　她眼神冰冷。

　　不管怎麼說，她赢了。

　　還剩下四層塔，她就能見到段淮煦。

　　但她好累……

　　蕭赫立即扶住她，“歇歇。
”

　　鳳甯萱搖頭。

　　“不，我很快……”

　　蕭赫不與她多言，直接将她打暈。

　　他看出她的疲累，再這麼下去，還沒到第九層，她就會力竭而亡。

　　他低頭，吻了下她額頭，溫聲道，“我知你不需要，但，偶爾也依靠一下我啊。
”

　　不知過了多久。

　　鳳甯萱醒來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在第幾層。

　　她坐在石壁邊，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蕭赫那張冷俊的臉。

　　他身上有好幾道傷痕，手背的傷更是觸目驚心，皮肉往外翻，露出裡面的白骨……

　　她心頭一顫，“這是哪兒！
”

　　這裡逼仄得很，像是隔出來的牢房，周圍也看不到其他人。

　　“第八層。
”蕭赫喉嚨沙啞，如同久行沙漠之人，得不到滋潤，說一個字都費力。

　　但他還是盡量向她解釋。

　　“上面就是第九層了，我想，大戰前，我們該休養調整，便尋了個較為安全的地方……”

　　“你一個人打到了第八層！
？
”鳳甯萱大為詫異。

　　蕭赫沖她扯唇一笑。

　　“怎麼，朕很弱？
”

　　鳳甯萱的視線落在他手背的傷口處，眼神複雜。

　　二話不說，她拿出随身攜帶的金瘡藥，簡單為他處理傷口，并撕下較為貼身的、幹淨的衣物碎片，為他包紮。

　　見她如此沉默，蕭赫自我解嘲道。

　　“我以為，你會說幾句安慰人的話。
”

　　鳳甯萱放下他的手，擡頭，語氣甚冷，“你自找的。
”

　　蕭赫眉心微鎖。

　　不等他的心裂開一道傷口，唇角忽然一軟。

　　鳳甯萱擡起下巴，在他唇角印了一吻。

　　她的目光依舊清冷漠然，但語氣中多了幾分軟和。

　　“多謝。
但……不要再做這種事，你隻要好好活着。
”

　　蕭赫苦澀一笑。

　　“鳳甯萱，你是知道如何拿捏朕的。
”

　　她真是一句話叫人死，一句話叫人生。

　　鳳甯萱也确實需要休息，至少得恢複體力，才能迎戰天龍會那些人。

　　“我不怕跟你說實話，其實，對戰楊連朔，我連一成勝算都沒有。
可我不能不做這事。
段淮煦是為了我，才落得如此境地。

　　“我不能明知他會死，還心安理得地過自己的日子。

　　“我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跟他一起死在這兒，如此，也不算欠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