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臣妾自請下堂。”

　　太皇太後萬分詫異地看着眼前人。

　　“皇後，你，你方才說什麼！？”

　　鳳甯萱語氣堅定。

　　“臣妾自請廢後、下堂。”

　　殿内宮人們震驚不已。

　　皇後娘娘這是犯什麼糊塗？

　　“放肆！這種事，哀家聞所未聞！皇上呢，皇上可知道你……”

　　鳳甯萱不加掩飾道。

　　“皇上不允，臣妾才來求您的懿旨。”

　　太皇太後确實不喜歡這個孫媳。

　　但，此事有些棘手。

　　“你真心想要離宮？”太皇太後問她。

　　鳳甯萱點頭。

　　“是。”

　　“好，哀家……”

　　太皇太後這話還沒說完，門外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此事不勞皇祖母費心。”

　　太皇太後擡眼望去，隻見皇帝臉色陰沉地邁入，連帶着對她這個皇祖母都有幾分敵視意味。

　　“皇帝，你……”

　　蕭赫攬住鳳甯萱的腰，眸色冷冽。

　　“皇後與朕鬧别扭，才會說出這等混賬話，讓皇祖母擔心了。”

　　太皇太後看破不說破，任由蕭赫把人帶走。

　　出了萬壽宮，蕭赫并未責難于鳳甯萱，隻是牢牢抓握着她的手，一路沉默無言。

　　回到永和宮，他冷聲反問。

　　“皇祖母早已有廢後的心思，時至今日，她做到了嗎？”

　　鳳甯萱面色如常。

　　他擡起她下巴，讓她看着自己：“所以，别再做這種沒意義的事。”

　　鳳甯萱扯唇冷笑。

　　“同樣的話，我也贈與您。”

　　蕭赫眉頭皺起。

　　他喜歡看她笑，可此刻，她的笑令他不适。

　　好似她終究會抛下他，擺脫他的掌控。

　　那種失控感，令他心神不甯。

　　他蓦地将她抱住，用力收緊胳膊。

　　她沒有推開他，更沒有回抱他，兩隻胳膊垂落于身體兩側。

　　耳邊是他略顯沙啞的聲音。

　　“你到底要朕如何？

　　“沒有看好那黑袍，是朕的錯，朕保證，一定會将他抓回來。

　　“你将來想做的，朕也不會阻攔。

　　“朕對你一再退讓，你究竟還要什麼？”

　　“自由。”鳳甯萱淡淡地答道。

　　蕭赫抓着她肩，定定地注視着她，“這宮裡就沒有自由嗎！宮中誰能約束你？”

　　他說這話時，卻忘了，哪怕他是擁有至高之權的帝王，也時常覺得自己被束縛在這“囚牢”中。

　　被困在籠中的猛獸，喜歡上暫時停落在籠子上的――天空的飛鳥，這本就無解。

　　……

　　鳳甯萱去求太皇太後，并非真的指望她能相助。

　　真正的目的，在于探清有多少暗衛監視着她。

　　目前估測，至少有五個。

　　難怪她進萬壽宮沒多久，蕭赫就來了。

　　另一個目的就是，将她自請下堂的消息放出去。屆時自會有人推波助瀾。

　　萬壽宮。

　　太皇太後和榮妃商議。

　　“皇後想要離宮，你怎麼想？”

　　榮妃眼神柔和，“臣妾認為，此事您不宜插手。皇上待皇後頗為用心，您這麼做，會讓皇上對您産生芥蒂。”

　　太皇太後點了點頭。

　　“哀家也是這樣想。但皇後得寵，于你終歸是阻礙。”

　　榮妃目光清淺的落在殿外，若有所思。

　　夜間。

　　蕭赫正在永和宮陪鳳甯萱用膳時，劉士良進内禀告。

　　“皇上，甯妃她們跪在外面，請求皇上您……”

　　說到此處，他下意識瞟了眼皇後：“求皇上您開恩，放皇後娘娘自由。”

　　啪！

　　蕭赫給鳳甯萱夾的菜，就這麼掉落在桌上。

　　他唇邊泛起似有若無的笑意，盡顯冷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