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赫眸光冷厲。

　　雪蘭香，會騎馬的人都曉得這東西。

　　這是不能讓馬觸碰的藥材，有時也會用作香料。

　　馬兒聞了它，就會興奮不安。

　　“去取嘉嫔的藤甲。
”蕭赫一聲吩咐，劉土良馬上去辦。

　　鳳甯萱則繼續說道。

　　“因此，臣妾營救嘉嫔時，先讓她脫了藤甲。
”

　　隔壁貴妃的喊叫突然停了。

　　像是痛得昏厥。

　　鳳甯萱眼底深藏肅冷。

　　蕭赫審視着她，視線逼仄冷冽。

　　“所以，你明知藤甲有問題，卻沒有深查。
”

　　鳳甯萱垂下眼眸。

　　“臣妾一開始并不知道那是……”

　　“你當朕是傻子？
”蕭赫那身影突然籠罩在她前方。

　　他有力的長指捏住她下巴，用力一擡。

　　鳳甯萱被迫仰起頭來，頸側的抓痕清晰可見。

　　四目相對，蕭赫十分厭惡她的眼睛。

　　它們平靜得如同死水，毫無感情。

　　尤其是沒有害怕。

　　他冰涼徹骨的手移到她肩膀。

　　随即握住它，眼底閃爍着腐蝕的、暴戾的冷光。

　　咔嚓！

　　鳳甯萱的肩膀生生脫臼。

　　“娘娘！
”蓮霜吓得脫口而出。

　　蕭赫冷睨了蓮霜一眼，“拖出去！
”

　　随後，蓮霜就被捂上嘴巴拖走了。

　　帳篷裡，隻剩下他們二人。

　　肩膀脫臼的痛，對于鳳甯萱而言不算什麼。

　　但她得裝出一副疼痛模樣，蹙眉咬唇，嘴唇微微發白。

　　蕭赫又抓握住她另一隻肩膀，目光冷沉陰厲。

　　卸了她的胳膊，她居然還能忍着不求饒。

　　“再不說實話，朕便打斷你的胳膊，毀了你這張臉。
”

　　面對帝王的逼問，鳳甯萱唇瓣微張。

　　“臣妾想查出，是誰要對嘉嫔下手。
”

　　蕭赫目光冷銳。

　　“繼續說。
”

　　“臣妾先前的确有所隐瞞。

　　“發現嘉嫔的藤甲有問題後，臣妾有意不聲張，便是為了引蛇出洞。

　　“上半場比賽，臣妾無心馬球，一直在觀察着場内外的人。

　　“嘉嫔的馬失控，臣妾早有預料，才能及時救下她。

　　“但，貴妃墜馬，在臣妾意料之外。
”

　　她這番解釋，聽不出有何漏洞。

　　蕭赫也更加相信，她為了查出兇手，不惜用嘉嫔冒險。

　　這才符合她的卑劣心機！

　　正如當初，她用頭疾藥，脅迫他雨露均沾……

　　不過，他也并非什麼良善之輩。

　　比起皇後手段狠絕，他更厭惡她撒謊欺君。

　　審問她，也隻為聽她說實話。

　　見她臉色越發蒼白，蕭赫當即對着外面吩咐。

　　“傳太醫。
”

　　很快，隔壁過來一名太醫，幫鳳甯萱肩肘複位。

　　她颔首低眸，眼底掠過一道暗芒。

　　如她所料，暴君生性多疑。

　　比起輕易得到的交代，受過折磨吐露的更加顯得真切。

　　緊接着，劉土良也取來嘉嫔的藤甲，交由太醫檢查。

　　太醫回：“皇上，這藤甲上的确有雪蘭香！
”

　　蕭赫想到什麼，旋即又下令。

　　“去将貴妃的藤甲取來！
”

　　太醫看過後，回禀。

　　“皇上，貴妃的藤甲上也有少許雪蘭香！
”

　　蕭赫橫眉冷豎。

　　“雪蘭香的事，朕會讓人去查。

　　“但皇後，那頭疾藥裡有駐魂散，你要如何解釋！
”

　　鳳甯萱眉頭一蹙，仿佛很詫異。

　　“駐魂散……那是什麼？
藥是那遊醫所給，臣妾并不知曉裡面有什麼。
”

　　蕭赫冷冷地望着她，要看她有沒有說謊。

　　這時，隔壁又慘叫了。

　　“啊啊！
皇上……臣妾，臣妾好痛……臣妾不縫了……啊！
臣妾受不住了……”

　　鳳甯萱袖中的手微攥着。

　　這才過了多久，就已經受不住了麼。

　　蕭赫眉頭深鎖，再看鳳甯萱，很難不懷疑，她從一開始獻藥，就是為了今日。

　　但，這有可能嗎？

　　她繞了一大圈，隻是為了讓貴妃體會生縫皮肉的痛？

　　鳳甯萱看準時機，主動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