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午後。
禦馬場。
掌事已将那匹母馬牽出馬房,準備行刑。
他們也都是愛馬之人,紛紛向鳳甯萱求情。
“娘娘,真不能收回成命嗎?這可是上過戰場的良馬啊!”
鳳甯萱抓着缰繩,手掌輕輕撫過馬腹
她的眼神透着股平靜,與馬兒對視。
而後,她淡淡地開口。
“斬吧。”
劊子手将馬牽至鍘刀處,隻要砍斷那長繩,上方的鍘刀就會落下,将馬從當中斬成兩半。
鳳甯萱坐在監斬的位置,離得有幾丈遠。
她美目清冷疏離,沒有絲毫柔軟憐惜,比劊子手還冷漠。
但,就在鍘刀要落下時,負責牽馬的宮人突然手腕一麻。
他松繩的一瞬間,馬兒揚起前蹄,急速狂奔。
劊子手和侍衛們大驚。
“快攔住它!”
鳳甯萱默默看着,仿佛置身事外。
蓮霜卻分明瞧見,方才是娘娘以石子做暗器,打中那宮人的手腕,才給了馬兒逃脫的機會。
這之後,娘娘又暗中攻擊那些侍衛,讓他們看起來像是被地上的石子絆倒。
他們本就跑不過千裡馬,現在隻能眼睜睜看着它越跑越遠,消失在禦馬場的禦林中……
禦書房。
光影重重,交疊落在龍椅上的男人四周。
他冷峻的眉眼間,覆着濃濃寒意。
龍袍上的金龍利爪駭人,目光兇狠威嚴。
但仍然不及男人的眼神威懾逼人,叫人不敢直視。
侍衛們跪在地上。
“皇上……馬,馬跑出了禦林,已經……已經消失無蹤了……”
龍椅上的帝王一言不發,犀利的視線,令他們如履薄冰。
又有宮人入内禀告。
“皇上,皇後娘娘在外請罪!”
終于,皇帝發話了。
“皇後監斬不力,罰宮份一年。其餘人,革職,逐出宮去。”
宮人去殿外傳話,回來後,禀告皇帝。
“皇上,娘娘說,叩謝皇恩。”
而後便覺得殿内氣氛越發可怕。
隻見,原本還坐着的皇上,此時站了起來。
那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張巨網,将底下的人籠罩住,大氣不敢出。
“皇後,很好。”帝王之心,難以揣度。
他說好,未必就是真的好。
慈甯宮,太後為皇後感到不平。
“皇後才入宮,上下都需打點,皇上罰她宮份,讓她如何治下!”
即便是太後,也無法改變皇命。
淩霄殿。
“娘娘,皇後娘娘昨日剛成婚,今日就被罰了!”
皇貴妃姿态從容,早已料到皇後會有此待遇。
皇上對待不喜歡的女子,向來有夠無情。
翌日。
鳳甯萱去慈甯宮的路上,遇到一位白衣公子。
她旋即認出,這人便是大婚那日,替皇帝行禮的瑞王。
瑞王像是剛從慈甯宮出來,迎面而來,對着鳳甯萱行了一禮。
“臣弟見過皇嫂。”
他稱她皇嫂,而非皇後娘娘,由此可見,他與皇帝關系親厚。
蓮霜瞧着瑞王,出了神。
瑞王殿下真俊呐!白白淨淨,儒雅有禮,這性子可比那動不動就殺人的暴君好多了。
如果小姐嫁的是……
思及此,蓮霜立馬停止這荒謬的想法。
内宮規矩重,不比在軍營,能和男子随意攀談。
鳳甯萱正要離開,瑞王忽然又開口關心。
“皇嫂昨日監斬,可有受驚?”
鳳甯萱凝神,惜字如金地答,“并無。”
“昨日皇嫂制服那匹馬時,臣弟恰好看到,你的身手很好。其實皇上喜歡會馬術的女子,皇嫂從這方面着手,或許能獲聖寵。”
瑞王語調溫和,仿佛她的摯友。
鳳甯萱對他的印象不差,看他一身白衣的樣子,塵封已久的記憶萦繞腦海,愛與痛交織。
“多謝。”
但她并不需要。
她學騎射,不是為了取悅男人。
慈甯宮内。
太後教導鳳甯萱。
“身為皇後,要管理好後宮的衆多女子,上至四妃,下至宮女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