辇駕行得并不快,儀仗規整,在街道之上十分打眼。
然而,那個灰衣人卻很容易被人忽略一般,他跟随着辇駕在走,邊走邊道:“殿下,您離去之後,燕大小姐在院中花園賞花,還在旁邊的小池塘裡喂魚,并無絲毫的異常。
”
五公主挑眉道:“她沒有即刻回房?
也沒有把自己關在屋裡不出,而是去賞花喂魚?
”
灰衣人道:“正是。
”
五公主揮了揮手,灰衣人立刻退下,五公主眉宇間現出一抹思索。
片刻後,她有些失望地自語道:“還以為是個好對手,原來,還真不值得一顧!
”
燕青蕊回去房間後,叫杏韻打來一盆清水,那時候她的左手幾乎擡不起來了,在杏韻的幫助下,才把外衣寬掉。
紅衣的衣袖早就被血染濕了,當時五公主那麼大力,傷口已經迸裂,血早就把布帶染濕。
在院子裡賞花喂魚的時候,那血便滲過了衣袖。
因為衣衫的顔色也是紅的,所以,五公主留下的暗衛并沒有看見。
此刻,看着幾乎整隻右手都被血染紅的樣子,杏韻幾乎哭了。
燕青蕊蒼白着臉,額頭細汗不斷滲出,但她還是對杏韻笑道:“别哭喪着臉了,我沒事。
一點外傷。
”
杏韻已經快手快腳地把金創藥,布帶等一應東西拿來,準備為燕青蕊清洗傷口并換藥,燕青蕊道:“把我銀針和縫線拿來。
”
燕青蕊不做女工,但是卻備着銀針和錢,那針和線不是為了縫衣用,而是為了縫合傷口用的。
本來她備這些東西,也不過是用作不時之需要,卻沒想到,自己這次受傷,竟然用到了。
杏韻不解地拿來銀針和線,急道:“大小姐,你得先上藥,把傷口包好。
”
燕青蕊搖搖頭,苦笑道:“皇甫月捏破了我的傷口,線已崩斷,需要重新縫合。
”
輕描淡寫的簡單的話,落在杏韻的耳中,卻是那麼驚人。
重新縫合?
那是一針一線刺入肉中,拉扯的疼痛,且不說大小姐現在的手臂有多疼,接下來要承受的,卻是比更痛還痛。
好惡毒的五公主,杏韻眼裡閃爍着淚光,哽聲道:“大小姐……”
燕青蕊沒受傷的右手輕輕拍拍她的肩,故作輕松地道:“好了,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
你去院子守着,不論是誰,都不要放進來,我來處理傷口。
”
杏韻道:“大小姐,我在這裡幫你!
”
燕青蕊搖搖頭:“你幫不上。
幫我攔住任何人,才是真的幫我。
”
杏韻也明白,她沒有任何一刻比此時更痛恨自己不懂醫術,她重重地點點頭,往外走。
燕青蕊道:“把眼淚擦了,裝着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另外不管是誰,哪怕是燕洪陽,也要擋住!
”
五公主離開,燕洪陽一定想知道她們聊了些什麼,或者他會派張雪滟來,或者自己親自來。
她現在要處理傷,是沒有空去周旋這些人的。
至于讨債,計劃已經鋪開,網已經撒了,收獲結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