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都已經彈劾了,季延沖隻需要順水推舟,便能給上官千羽治個濫用職權之罪,即使他禁衛軍左都統領的職位不會受到影響,京畿衛副統領卻是非讓出來不可。
可是季延沖竟然沒有順水推舟?
那他豈不是白白做了惡人?
季延沖道:“太子殿下,若是别院淪為匪徒立足之地,臣便的确有失察之罪!
臣不敢隐瞞,更不敢欺君。
”
太子氣得七竅生煙,但面上卻沒什麼顯露,道:“清河王,此事你就不準備說什麼嗎?
”
上官千羽淡淡地道:“太子殿下想聽什麼?
”
太子冷冷道:“你假借緝兇為名,在法壇會将開之際,驚擾佛門聖地!
”
上官千羽道:“臣身擔京畿衛副統領之職,隻知道盡忠職守,不要說是半山别院,就算菩提寺藏了賊匪,該燒的,臣也照燒!
”
二皇子皇甫彥道:“清河王,你可有證據?
”
上官千羽淡淡一哂:“自然是有的!
”
皇甫彥眼珠一轉,立刻指向季延沖,道:“好你個季延沖,竟敢修建别院私藏匪類,清河王證據确鑿,你還有什麼話說?
”
季延沖原本就跪着,此時伏下,道:“臣惶恐,臣失察,臣領罪!
”
上官千羽淡淡地道:“季大人的确有失察之罪,不過也情有可原,半山别院是佛門腳下,誰料到賊匪竟然會去那裡落腳?
季大人若知此事,又怎麼會讓季千金去别院小住?
斷無哪個人會拿自己女兒的性命開玩笑?
”
太子冷冷一笑,道:“清河王,燒宅院的是你,說情的又是你,這中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
上官千羽冷冷道:“太子殿下言重了,燒宅子是為公事,為季大人說話是為公道。
本王是非分明,對事不對人。
”
皇上沉聲道:“賊匪何在?
”
上官千羽道:“已伏誅!
”
太子:“……”
這種死無對證的事,難以查證,上官千羽擺明了已經先把事情處理妥當了。
原本季延沖已經在态度上搖擺,這一次,他想着趁熱打鐵,将季延沖徹底拉過來的計劃就此泡湯。
皇上沉聲道:“既然此事已經解決,無需再議。
季尚書失察,扣俸祿一月,以示懲罰,退朝!
”
太子瞥了上官千羽一眼,眼神陰冷。
上官千羽在京畿衛副統領那個職位上甚是礙事,原本以為這次可以借着他濫用職權将他參倒,季延沖隻消稍稍喊喊冤,父皇派人徹查,京畿衛上官千羽就待不下去了。
誰料季延沖的态度竟然是這樣。
太子吃了這個暗虧,心裡别提多恨。
上官千羽回以冷然。
太子對他的忌憚不加掩飾,他對太子同樣沒什麼好感。
他得加快速度了,皇上的身體越發差了,若是太子登了基,一切都晚了。
下午,上官千羽帶着禁衛軍虎武衛,護送太子儀仗前往菩提寺。
當初捐建時,太子為了樹立自己廉潔自律的形象,不曾捐建,此去既然代表的是皇上,自然會住皇家所建的别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