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護着
何闌珊聽得心頭怒起,伸手就把小葵擋在自己的身後了,一雙又大又黑的眸子盯着眼前的餘氏,似乎要把她心裡的那點子龌龊都給看出來似的。
小葵站在何闌珊的身後,看着比她還矮一截的何闌珊,心裡暖暖的,小姐這是要護着她嗎?
何闌珊張口就來勁兒了,道:“你怎麼不說是你克的我們家小葵呢,你看她一來我家就能吃飽了也能穿新衣裳了,在你們那兒一天到晚吃不飽,還要做活。
”
“你,你胡說,我們一家子都是菩薩保佑的福氣人。
”餘氏咬了咬牙,沒想到在這裡能遇到一個硬茬子。
這麼多年了花兒都是任打任罵的,沒想到現在還罵不得了!
她氣得又是一跺腳道:“你買了這災星,你小心了你。
”
何闌珊看着餘氏的眼神更加的厭惡了,而後回頭看着小葵果然見她白淨的臉上露出受傷的神情,何闌珊就把手搭在她的肩上道:“别聽有些嘴臭的人胡說,你是一個小福星。
”
“謝謝小姐。
”小葵努力擠出一個想要哭的笑容。
“老闆,這些絲線我要了,我先來了,先給我。
”何闌珊就是瞧着餘氏不順眼,扭頭對着正在弄絲線的老闆說道。
本來隻想買黑色的絲線,現在為了氣一氣餘氏就要把她的線買走。
讓她給她閨女繡嫁妝用次一點的絲線吧。
“好嘞,這裡一共是二兩銀子。
”老闆說着将剛才就弄好了的絲線遞過去,見着何闌珊的嘴皮子也是厲害的,雖然她人小也不敢怠慢的。
二兩銀子啊……何闌珊一陣肉疼,但是面上不顯,伸手去懷裡摸錢袋。
就這會兒功夫餘氏一把将老闆遞過來的絲線給拿走了,磨着嘴皮子道:“窮鬼裝什麼大頭,真是的,老闆賣給我。
”
何闌珊摸到了錢袋,眼眸微眯,計上心來。
“窮鬼罵誰呢?
”她把錢袋子放在櫃台上,讓餘氏知道自己是買得起的。
餘氏搶到了絲線,高興的道:“窮鬼罵你,窮鬼罵你。
”
還連說了兩遍,賣絲線的老闆都替餘氏尴尬,在那裡摸着鼻子。
餘氏反應過來氣得指着何闌珊的臉,自己的一張臉氣得通紅的。
“老闆,我先來的,這絲線是要賣給我的對吧。
”何闌珊道。
“我不管,我要給閨女繡嫁妝的,少一個色兒都不行。
”餘氏握緊了手裡的絲線,一副她先搶到了就是她的模樣。
“确實是這兩個小閨女先來的。
”老闆為難的看向餘氏,希望她有自知之明,能把絲線讓出來。
而且老闆也聽到了他們剛才的對話,對于餘氏這樣賣孤女的大伯娘,還因為分贓不均要責怪到孤女身上,說她是克星,對于這樣的女人,老闆也是瞧不上的。
餘氏手裡拽着絲線緊緊的,一副不肯退讓的模樣。
“你說你捂得那麼緊幹什麼,想搶不成?
你不是一口一個窮鬼的嘛,有本事你加錢啊,價高者得啊!
”何闌珊眼睛瞄在餘氏的臉上,微微上揚的嘴角裡暗含算計。
“那我加一文錢!
”餘氏比出一根食指。
“一文錢,瞧不起誰啊,兩文。
”何闌珊道。
餘氏都要氣死了,覺得眼前這個窮丫頭就是戲耍自己的,她一咬牙道:“我加一錢銀子,今兒這絲線就是我的了,你要是再加就給你,哼,還沒有别的繡坊了不成!
”
此話正中何闌珊下懷。
她裝模作樣的對小葵道:“小葵,我沒有錢,争不過你大伯娘,哎,算了讓給給她吧。
”
“小姐沒事的。
”小葵安慰着何闌珊。
餘氏聽見他們這話,覺得他們吃癟了,心裡暢快的很。
爽快的摸出了二兩一錢銀子遞給老闆,拿着絲線飛快的走了,一邊走還一邊回頭道:“呸,窮鬼,沒錢還想跟我争。
”
“老闆。
”何闌珊才不搭理餘氏,扭頭笑吟吟的看向老闆。
老闆這多賺了餘氏一錢銀子,自然也答應了何闌珊的要求,把那黑線不賺錢的賣給了她,何闌珊還買了一塊明豔的紅布,又問老闆要了許多碎布頭。
平日裡碎布頭也是要賣錢的,但是何闌珊讓老闆多賺了一錢銀子她就大方的送了。
“小姐,我大伯娘是不是氣到你了,你不要生氣,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出了繡坊的大門,小葵還在想剛才那個事兒,委屈的咬着嘴皮子。
“你是忘記我們來就是隻準備買黑色的線的嗎?
”何闌珊把碎布頭和絲線塞到她手裡,再接着說道:“就她還想氣到我,那道行還真淺了點。
”
比起何老太還有郝氏和胡氏之類的,餘氏的戰鬥力着實差了點。
小葵拿着碎布頭和黑線,悶頭想着,好像他們一開始确實就是來買黑線的,這麼一琢磨倒是沒損失什麼。
她小聲的道:“小姐你的意思是我們沒吃什麼虧對嗎?
”
何闌珊捏了捏她的臉頰,這小丫頭還挺有意思,還知道自己事後琢磨。
捏了兩下後,她道:“當然沒吃虧,這不還賺了這麼多碎布頭嘛,這黑線也是便宜買的。
再看看你那大伯娘,占什麼便宜了?
”
“好像還多花了一錢銀子。
”小葵讷讷道,一直在她心裡覺得分外精明的大伯娘,竟然被自家小姐算計了。
可小姐,才九歲啊……
“可不是嘛,别小看這一錢銀子,你大伯娘這人一看就愛錢,她晚上琢磨過來的時候,可不得抓心撓肝的心疼難受啊。
這不比罵她一萬句還有意思。
”何闌珊微微昂着頭道。
好像是這麼回事哦,小葵揚起笑臉舒心的笑了。
“對了,小姐你要碎布頭是回家納鞋底嗎?
”
“不是,我想讓你給我繡一面旗子,就是先用黑色的絲線繡字,然後再用這碎布頭繡圖案,咱們回家說去。
”
兩人說着就朝家裡走去,何秦風早早的就将蛋包飯三個字寫好了,他自己又在房裡埋頭溫書去了。
何闌珊就瞧着小葵一針一線的在繡旗子,她托着腮幫子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