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擋在她面前的慕容筝筝,葉聲聲一臉冷漠。
“給我滾開。
”
誰都别想阻止她找母親問個明白。
可慕容筝筝就是特地在家等着她上門的。
擋在葉聲聲面前,她裝得極其友好道:
“聲聲,你是有什麼事嗎?
今天媽媽身體不舒服,我剛從她房間裡出來她說任何人都不要去打擾她。
有什麼事我們改天再說好不好?
”
“我讓你滾。
”
推開慕容筝筝,葉聲聲氣急地往莊園裡走。
慕容筝筝轉身望着她的背影,陰冷一笑。
但下一秒,她又跑上前拉住葉聲聲,繼續道:
“聲聲,你有什麼事就跟我說吧,回頭我幫你轉給媽媽,今天媽媽是真的不舒服。
”
“慕容筝筝。
”
葉聲聲止住腳步,目光如冰般冷冷地瞪着慕容筝筝。
“你算什麼東西敢攔着我,真把自己當慕容家的人了?
”
本來她不想遷怒于這個女人的,可這個女人這麼喜歡上趕着找罵,葉聲聲就如她所願。
“對,我就是把我當慕容家的人了。
”
慕容筝筝也不裝了,故意上前湊近葉聲聲,冷嘲:
“我在爸媽身邊生活了二十幾年,在這二十幾年裡,三個哥哥待我如親妹妹一般,寵我如寶。
但自從你出現後,我就仿佛從天堂掉進了地獄,從一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小公主,變成了一個隻要踏進慕容家大門,就會被傭人們笑話的替身。
”
“葉聲聲,你就不該出現你知道嗎?
當初你就該被媽媽跟大哥親手打死。
”
慕容筝筝豁出去了。
這一次要不讓葉聲聲跟母親他們斷絕關系,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說過,屬于她的一切,終究屬于她。
至于這個葉聲聲,就該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慕容家,不屬于她。
“你放心,我不會跟你争的。
”
聽了慕容筝筝的話,葉聲聲隻感覺悲憤交加,怒不可遏。
她推開慕容筝筝,執意要進家找母親。
慕容筝筝跟在她身後,假意哀求。
“聲聲,我跟你說了,媽媽病着呢,你不要去打擾她。
”
葉聲聲在氣頭上,完全不知道慕容筝筝變臉如變天是何用意。
她隻看到不遠處好多傭人都看着。
可她心裡真的好恨,好痛。
就想即刻見到母親,想要問問母親為什麼要那麼對她。
為什麼要将她跟女兒分開。
闖進大門,走到豪宅大廳,見母親不在,葉聲聲小跑地往樓上趕。
慕容筝筝疾步追上她,又在樓梯上拉住了她。
“聲聲,我知道你很生氣,可媽媽當初也不知道你就是她的女兒啊!
”
“聲聲你别找媽媽發火好不好,有什麼事你沖我來,媽媽都是因為我才那麼對你的。
”
葉聲聲從來沒見過這麼厚顔無恥的人。
這個慕容筝筝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
她咬着牙,瞪紅了眼憤怒地喊:“你給我放手,否則别怪我對你不客氣。
”
慕容筝筝陰冷一笑,低聲譏諷:
“你不知道吧,你當初跟三哥有苟且之事,你的女兒戀戀,其實是三哥的孩子。
”
“你說什麼?
”
葉聲聲如雷轟頂,簡直難以接受。
她甩開慕容筝筝的手,擡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慕容筝筝,你胡說八道什麼。
”
完全失去理智的葉聲聲,抓着慕容筝筝撕心裂肺地喊,“你胡說,你撒謊,怎麼可能。
”
喊完,喪失理智的她,狠狠将慕容筝筝往前一推。
卻完全忘了,他們倆身處在幾米高的懸浮樓梯上。
因為葉聲聲那一推,慕容筝筝往後跌了兩步,腰身擱在樓梯扶手上,雙腿瞬間騰空,整個人毫無防備地翻滾過扶手,重重地摔在了一樓大廳堅硬的大理石地磚上。
‘砰’地一聲後,刹那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葉聲聲也怔住了。
下一秒,不遠處的傭人們驚慌失措地喊了起來。
“啊~筝筝小姐流血了,快叫醫生。
”
“天啦,筝筝小姐流了好多血。
”
葉聲聲從驚叫聲中回過神來,往前走了兩步,垂眸俯瞰一樓慕容筝筝身處的位置。
隻見一群傭人中,慕容筝筝躺在血泊之中,滿臉痛苦。
但看着葉聲聲的那雙眼,卻像是得意地在向她宣告,她成功了。
沒錯,她慕容筝筝成功了。
擡手撫摸上自己的腹部,慕容筝筝哭喊出聲:
“救我的孩子,一定要先救我的孩子。
”
葉聲聲,“……”
呵,多惡毒的母親啊。
居然為了算計她,不惜毀掉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一個慕容筝筝,一個母親,他們怎麼都這麼惡毒啊。
葉聲聲淚如泉湧,整個人僵硬地杵在那兒,頭暈目眩,心如刀絞。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
此時,慕容夫人被傭人扶着姗姗趕來。
當看到樓下躺在血泊中的慕容筝筝時,慕容夫人吓了一跳。
她忙疾步下樓,越過葉聲聲的時候竟是沒多看一眼葉聲聲,沖下樓靠近慕容筝筝的時候,她心急如焚。
“天啦筝筝,你這是怎麼了?
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
慕容筝筝忙擡着她那血淋淋的雙手,拉過慕容夫人的手哭求。
“媽媽,救我的孩子,一定要救我的五個孩子。
”
話音剛落,因是失血過多,整個便虛弱地暈了過去。
“筝筝,筝筝……”
慕容夫人大驚失色,連叫了兩聲後,又對着身邊的傭人們喊:
“都還愣着做什麼,叫醫生,叫救護車啊。
”
“夫人我們已經喊了,醫生馬上就來。
”
莊園裡的私家醫生也是來得及時,一群人趕忙将暈過去的慕容筝筝擡上擔架,飛快地送去最近的醫院。
慕容夫人心急地也跟着坐上了救護車。
整個吵鬧的莊園裡,瞬間安靜得十分可怕。
葉聲聲跌坐在樓梯上,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心髒好似被打了麻藥一樣,麻木得讓她感覺不到一絲疼痛了。
但耳邊,卻響起了慕容筝筝留給她的幾句話。
她說:她跟三哥有苟且。
她說:戀戀是她跟三哥的女兒。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葉聲聲一遍遍地提醒自己,她跟三哥是清白的,他們是親兄妹啊,怎麼可能有那樣的事。
不會的。
慕容筝筝那麼惡毒,為了陷害她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她還有什麼謊話說不出來的。
可是……
可是她收到的那些視頻,錄音,照片又是怎麼回事?
誰能來告訴她,她曾經到底都經曆了些什麼。
她的女兒戀戀又是怎麼丢的。
為什麼身邊的所有人都在隐瞞她事情的真相。
為什麼沒人告訴她,她曾被母親虐待。
身邊的所有人,不都很愛她嗎。
那麼愛她的人,為什麼要讓她回到一個虐待她的母親身邊。
為什麼……
就在這時,兜裡的手機響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葉聲聲特别冷靜理智。
她抽出手機,見來電顯示是葉徹,沒有猶豫地按下了接聽。
電話那頭,葉徹焦急地問:
“聲聲你去哪兒了?
你沒事吧?
怎麼丢下孩子一個人跑出去了呢?
”
葉聲聲實話實說,“我在莊園。
”
聽聲音不對,葉徹又問:
“你回莊園做什麼?
我不是不讓你回去嗎?
你忘記我之前給你看的那條短信了?
那你現在沒事吧?
”
葉聲聲靠着牆壁,望着樓下那些傭人們看她的異樣的眼光,她心如止水,淡淡道:
“我沒事兒,但是……”
“但是什麼?
”
葉徹離開公司,坐上車飛快地驅車往愛麗絲莊園趕。
他還記得之前收到過一條匿名短信,讓他帶聲聲離開莊園,不然會有血光之災。
現在聲聲自己丢下孩子跑去莊園,說不定真遇到了什麼事。
葉徹擔心得要死。
“葉徹,我把慕容筝筝推下了樓,導緻她流産了,她好像懷的是五胞胎。
”
凄涼的笑起來,葉聲聲覺得可笑極了。
“五胞胎啊,我居然一次害了五條人命。
”
雖然那五條人命不是她故意造成的,是慕容筝筝陷害的她,可身為一個母親,葉聲聲還是覺得痛心。
慕容筝筝的心怎麼就那麼狠。
她要待在慕容家,沒人趕她走。
何必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害死自己那麼多孩子。
五胞胎啊,全世界有幾個人能有這麼好的運氣,一次性懷上五個孩子。
葉徹很震驚。
所以那所謂的血光之災,不一定是聲聲出事,而是……
還是很擔心聲聲會出事,葉徹猛踩油門加快速度。
“聲聲,你就待在家裡等我,我馬上過來,别害怕,一切有我。
”
在聽到葉徹安慰她的話時,葉聲聲又沒忍住眼淚奪眶。
她埋頭進膝蓋裡,抱住自己痛哭出聲。
聽到聲聲的哭聲,葉徹心如刀絞。
趕到愛麗絲莊園,轎車一停下他直奔屋裡。
沖進大門,葉徹首先看到的是幾個傭人正在不遠處打掃地上的血漬。
他焦急地喊:“聲聲呢?
”
傭人們朝樓上指了指。
葉徹剛跑到樓梯口,就看到了坐在樓梯中間的聲聲。
他疾步上前一把将她抱緊在懷裡,心疼道:
“别害怕,有我在呢。
”
葉聲聲擡頭依偎在男人懷裡,聲音更咽:
“葉徹,你告訴我,我的戀戀是誰的孩子啊?
她是我跟你的孩子對不對?
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對不對?
”
盡管不知道聲聲為什麼要這麼問,葉徹緊緊地抱着她肯定地應道:
“當然,戀戀當然是我們倆的孩子,聲聲從小就喜歡我,不管這麼多年身邊出現多少人,聲聲始終愛我如初。
”
他放開懷裡的聲聲,捧着她布滿淚痕的小臉,心疼極了。
“聲聲不哭,我們回家好不好?
”
葉聲聲淚眼婆娑,抽泣着難受地又道:
“我就是将慕容筝筝從這裡推下去的,她要是懷的真是五個孩子,那我是不是罪孽深重啊?
”
葉徹真沒想到,血光之災居然是聲聲親手制造的。
可想到聲聲心地善良,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害人。
一把将她整個人抱起,下樓來到客廳的沙發前坐下,葉徹捧着她巴掌大的小臉凝視。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推她啊?
她是故意讓你推的嗎?
”
葉聲聲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幕,依舊會氣憤填膺。
“她告訴我,我跟三哥有苟且之事,還說戀戀是三哥的孩子,我不信,我當時失去了理智給了她一巴掌,然後把她推開,誰知道她就從樓上掉下去了。
”
“葉徹,我要知道她懷孕,我再沖動我也不會推她的。
”
“我感覺我殺了五條命,我會遭報應嗎?
老天會不會懲罰我,會不會讓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我的戀戀啊?
”
身為一個母親,不管死的是誰的孩子,葉聲聲都沒辦法接受。
就算慕容筝筝故意陷害她,可事實也是她把慕容筝筝推下樓的。
她是個殺人兇手。
以後她還怎麼安生地度過下半輩子。
得知真相後,葉徹又将聲聲緊緊地抱在懷裡安慰。
“慕容筝筝是你爸媽收養來代替你的,你的出現動搖了她在慕容家的地位,再加上她的丈夫宮遇一直心悅你,她估計早就想害你了。
聲聲不要難過,她滿口胡言,污蔑羞辱,故意惹怒你讓你對她動手,她好趁機摔下樓流産。
如此一來,所有人都覺得是你害她沒了孩子,她就能博得大家的同情。
”
“但是,你終究是慕容家的親生女兒,他們不會聽信慕容筝筝的片面之詞的,就算慕容家的人都不信你,但你還有我。
大不了我們離開,不要回到慕容家了。
”
見聲聲的身體還在顫抖,葉徹抓着她的雙臂讓她冷靜。
“聲聲不要自責,也不要胡思亂想,剩下的事我來處理就好。
”
擡頭看了一眼整個大廳上空,見有監控。
葉徹放開聲聲靠着沙發。
“你歇會兒,我去調取監控,就算真是你推的她,但也是被她給逼的,何況你并不知道她已經懷孕。
”
那個女人居然敢說聲聲跟慕容起有苟且,他女兒還是慕容起的。
葉徹聽着就來氣,當時他是不在場。
要是他在場,一定将慕容筝筝挫骨揚灰。
見聲聲也不吭聲了,葉徹起身趕忙去監控室。
醫院。
宮遇急匆匆地趕來。
卻聽到醫生遺憾地告訴慕容夫人。
“大人的命是保住了,可惜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