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忘憂閃着大眼睛,告訴連翹。
“我知道師父生病了,過來看他,是叔叔阿姨帶我過來的。
”
她擡手指了指後面的兩個大人。
連翹擡眼看過去。
見是聲聲跟葉徹,她起身來詫異不解地問:“你們是去梵山接的她?
”
這兩個人在搞什麼鬼,明明師父之前千叮咛萬囑咐,一定不要讓小忘憂下山。
而且這事她跟聲聲和葉徹說過啊。
為什麼他們不聽,還把孩子給領過來的。
知不知道這樣做,會出大事的。
葉徹上前解釋:
“我跟聲聲到家後,這孩子就已經在公館裡了,說是她算出來雲薄需要她,她會治好雲薄,我們就帶她過來了。
”
葉聲聲也道:
“我們知道這樣有風險,可孩子大老遠從梵山上獨自一人來找我們,我們實在不忍心……”
不忍心兇她,不忍心将她送回梵山。
連翹知道身為父母的他們有多為難。
便也不再多說,又拉過小忘憂問:
“你自己下山的嗎?
大師兄他們知不知道?
你又是怎麼知道師父生病的?
”
小忘憂眨着大眼睛,搖搖腦袋道:
“大師兄他們不知道我來,他們不準我離開山上,我是偷偷瞞着他們跑下來的。
”
“師父教我算過卦,他走後我想他,不見他回山上我就按照他教我的算了師父的命格,沒想到師父出事了。
”
“師姐,我們的師父還好嗎?
你可以帶我去見見他嗎?
”
說到最後,小家夥那一張圓乎乎的小臉,直接就變得可憐兮兮的,讓人瞧了實在不忍心責備。
慕容起走過來一把将她抱起,沒猶豫地應道:
“好,我們帶你去見你師父。
”
他示意聲聲跟葉徹進屋。
然後自己抱着孩子徑直朝着屋後的洞中走去。
邊走又邊問孩子,“小忘憂,你大老遠趕過來累嗎?
餓嗎?
”
小家夥趴在慕容起的肩頭,知道他們不怪自己,還馬上就能讓她見到師父了。
她有點開心,笑起來搖着腦袋。
“我不累,剛才在山下的時候,叔叔阿姨給我準備了好多吃的,一點都不餓。
”
“那好,我們看了師父以後,就乖乖休息,過幾天也乖乖回山上去好不好?
”
小忘憂點點頭,很懂事地答應了。
一行人全部來到了洞中。
慕容起抱着孩子徑直來到雲薄的石床前站着。
當小忘憂看到躺在那兒昏迷不醒的師父時,馬上從慕容起懷裡跳下來。
走上前瞧着師父渾身插滿針的樣子,心疼的雙眼瞬間像是進了沙子,又澀又疼。
她擡起小手,輕輕地觸碰在師父僵硬又冰涼的手背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師父,你怎麼了?
很疼對不對?
”
小忘憂抽泣着,卻又不忘懂事地捏着師父的脈搏,熟練地給他把脈。
感受不到師父脈搏的跳動,她便看向師父胸前插着的一片銀針。
不過幾眼,她就知道那針法是怎麼回事了。
但是不能解。
解了師父會死掉的。
想到什麼,小忘憂忙從自己的兜裡取出羅盤。
她有模有樣地勘測着周圍的風水。
旁邊四個大人瞧着,沒人打擾她。
就想看看這個才幾歲的孩子,到底會怎麼做。
其實她要是救不了雲薄,也沒人會覺得遺憾。
雲薄都說了,要等她二十歲下山才能解了那針法。
現在這孩子提前下山,不能解他們也能理解。
小忘憂也沒管身邊的幾個大人,認真地勘測完這兒的風水後,她覺得這兒磁場好強,卻又很适合師父修養身心。
隻是師父躺着的方位不行。
看向葉徹跟慕容起,小忘憂道:
“你們能幫我把師父的身體這樣調換一下嗎?
讓頭朝着這邊。
”
葉徹跟慕容起對視一眼,盡管覺得不明白這孩子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也還是聽她的。
将雲薄的身體調換以後,倆人又站到旁邊去。
小忘憂爬上石床,跪在師父身邊仔細地研究紮在他胸前的一片銀針。
看了半天,才問連翹,“師姐,是你紮的嗎?
”
連翹點頭,“嗯,是師父讓我這麼紮的。
”
小忘憂看向她,“那你知道師父讓你這麼紮的意思嗎?
”
連翹搖頭,“師父隻告訴我,說讓你二十歲下山,到時候你能解,但你提前下山了。
”
提前下山,就違背了師父的意思。
所以現在這個孩子能不能解,可就不一定了。
小忘憂道:
“不管我什麼時候下山,這針法我都能解,隻是我若解了,師父會死掉。
”
“什麼?
”
連翹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上前拉過小忘憂問:
“你确定你現在就能解嗎?
解了的後果就是師父會死?
”
小忘憂點着腦袋,“嗯,這針法,隻是讓師父的身體不會壞掉而已,其實對他醒過來,一點作用都沒有。
”
連翹踉跄一步,差點倒地。
慕容起忙擡手扶住她,看向小忘憂問:
“那就沒别的辦法了嗎?
”
小忘憂又将目光落在師父那張好看的臉上。
擡着小手翻了翻他的眼皮,又碰了碰他的頸脖。
下一秒,她轉身看向連翹問:
“師姐,師父有跟你說過,這世間有一種藥能起死回生,藥名叫還魂草,你知道嗎?
”
連翹一驚,忙點着頭,“我知道,我之前采着了,還給了師父,他吃下了。
”
“嗯?
”
小忘憂皺起了小臉,有點懵。
師父的模樣,根本不像是吃下還魂草的樣子啊。
這時,那隻雄鷹飛了過來。
站在雲薄身邊擡着頭,不知道在跟小忘憂說什麼。
小忘憂盯着雄鷹看了片刻,再看着連翹的時候,搖頭道:
“師姐,大鷹跟我說,師父沒吃你的還魂草,大鷹說你之前出事快死了,師父把還魂草讓給你吃了。
”
說到這裡,小家夥輕閉着雙眼,眼淚又大顆地滾下了她的小臉。
“你說什麼?
”
連翹聽了孩子的話,心髒狠狠一抽。
她從慕容起懷裡移開,腳步踉跄地來到雲薄身邊,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眼淚直流。
“怎麼會呢,師父明明說是他吃掉的,他為什麼要給我吃。
”
那是她冒着生命危險給師父取的。
就想着師父吃了,會長命百歲。
沒想到師父沒吃,還是給了她。
連翹心痛難忍,趴在雲薄旁邊,止不住的抽泣,好幾次呼吸都差點提不上來。
慕容起忙上前抱住她,安慰道:
“那個時候可能你更需要那根草,所以他就給你了,你也别自責,我們再想其他辦法救雲薄。
我給他安置人工大腦芯片,給他安置人工心髒,這樣他會活過來的。
”
“實在不行我們就取他的細胞做克隆,相信我,隻要你願意把雲薄的身體交給我處理,我會讓他醒過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