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王怔住。
沒想到慕容南這個時候會過來。
他忽然到訪的目的是什麼?
是來接他這個妹妹的,還是知曉了什麼?
看向葉聲聲,國王道:“小公主且在這裡等我一刻鐘,我先去面見你兄長。
”
葉聲聲有些驚喜,沒想到大哥過來了。
她忙道:“我同您一塊兒過去吧,許久未見哥哥了,我也想念他。
”
國王自然無權拒絕,隻得領着她去會客廳。
慕容南是一個人過來的。
什麼也沒帶,連個手下都沒跟着。
他身邊有能力的人,讓留在e國照看着,确保他不在後那邊會有什麼閃失。
而葉徹拿着他的兵符去了y島。
若老國王願意把人帶回來交給他,那他們就和平談判,老國王要是有别的心思,他會直接讓葉徹拿着兵符,帶着千軍萬馬上島搶人。
雖然直至現在他都不敢相信二弟還活着的事實。
可葉徹拿到手的dna報告顯示,對方就是他的親兄弟。
慕容南很震驚。
如果那個叫傑爾特的人,真是二弟,是不是也就證明,父親還活着?
他很激動。
一刻都沒停留就趕了過來。
此刻見國王帶着小妹過來,他穩住情緒,起身率先跟國王打招呼。
“以撒國王,幸會。
”
老國王很不高興。
卻也還是友好地握上對方的手,明知故問。
“慕容大公子如此急切前來,是怕我王室怠慢了慕容家小公主嗎?
”
慕容南看了一眼旁邊的妹妹,又望着國王笑道:
“怎麼會,以撒國王向來崇尚和平,為民衆利益着想,怎會無端挑起戰事。
”
言外之意欺負他慕容家的人,整個k國都将沒有安甯。
國王臉色一變,立馬又笑着示意:
“慕容大公子果然是幹大事之人,請坐。
”
慕容南這才走向葉聲聲,擡手擁了擁她。
“這些天還好吧?
”
葉聲聲點頭,“嗯。
”
知道大哥來肯定是因為二哥的事,她不耽誤大哥,規矩地跟着在旁邊坐下。
至于關心嫂子的話,她回頭再問。
慕容南也坐下,看向國王開門見山道:
“以撒國王,我想你明白我來此的目的,我很感激王室救了我二弟,并讓他娶了艾娜公主。
這門婚事我不反對,也榮幸我慕容家能跟王室聯姻,我更不跟王室計較王室隐瞞我二弟在此的事實。
”
“我現在隻有一個請求,以撒國王立即派人将我二弟送來,跟他闡明事實,讓他與我們相認。
如此王室與我慕容家百年交好,其樂融融,大家皆大歡喜,方可安好。
”
如若不然,就别怪他不近人情。
國王的臉色此刻難看得猶如陳年舊館,黑得恐怖。
他沒想到,慕容南不是來試探什麼的。
而是直接來要人。
他們又是怎麼确定,傑爾特就是慕容北辰的?
努力鎮定住自己,國王看着慕容南,鐵青了老臉。
“慕容大公子,你這忽然到訪,開口就找我要人,是不是太不把我王室放眼裡了?
”
慕容南面如冰磚,氣勢滔天。
“國王瞞着我二弟在此的事實,緊急讓我二弟娶了艾娜公主,國王這番操作,又把我慕容家放眼裡了嗎?
”
“我不管國王你是怎麼打算的,我現在隻要我二弟,所以還勞煩國王即刻派人将我二弟接回。
”
明天之前阿辰要是還不過來,他就直接給葉徹下令。
他不怕挑起戰事,任何時候,慕容家都能承受戰事帶來的後果。
國王的氣焰再次被慕容南涅滅。
他惱羞成怒,卻又不顯露于面。
最後還得好聲好氣跟慕容南談。
“慕容大公子,我不知道你們怎麼确定我那外婿是慕容二公子的,但你們若要見他,我讓你們見便是,我們之間,何必如此劍拔弩張,你說對吧?
”
慕容南笑了,“國王有此想法,甚好。
”
國王闆着老臉,對着會客廳門外喊:
“來人,即刻讓瑞恩前去把傑爾特接回。
”
保镖上前,低頭應道,“是。
”
望着保镖走了,國王這才又看向慕容南。
“慕容大公子這千裡趕來,應是勞累了,要不先前往餐廳用餐,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傑爾特回來,我便讓他來見你。
”
慕容南覺得,是該給對方一些時間。
不過一晚上而已。
他起身道:“好,全聽國王安排。
”
見國王要把他們送走了,葉聲聲想起什麼來,忙開口:
“國王,我有一事相求,還望成全。
”
國王看向葉聲聲,“你說。
”
“我與妮莎很是投緣,瞧她身手不錯,想跟她學些本事,可否讓她留我身邊幾日?
”
國王沒想到葉聲聲會向他讨要一個保镖。
這會兒要說把那人驅逐出境,是不是顯得他們王室小氣了?
何況,慕容南還在呢。
沒轍,國王隻得點頭答應。
“好,回頭我便叫那個保镖前去找你。
”
葉聲聲忙低頭感謝,“謝謝國王。
”
國王讓人把慕容南跟葉聲聲送走,即刻又命令缇娜公主前去按照他的意思做。
……
葉聲聲跟着大哥走出會客廳,這才上前挽着他的胳膊,激動地問:
“大哥,那個人真是二哥嗎?
你怎麼确定的?
”
慕容南讓跟着他們的下人退下,擡手拍拍妹妹的手,低聲說:
“我也不信阿辰還活着,但葉徹說那人就是阿辰,還取了那人的頭發去跟我做了dna鑒定,結果顯示他确實跟我是親屬關系。
”
“妹妹,阿辰他居然還活着,他活着,那父親是不是也還在?
”
說到這裡,慕容南都驚喜得紅了眼。
内心深處很激動,那種失而複得的心情,簡直無法言喻。
聽了大哥的話,葉聲聲比他還激動。
“真的嗎?
葉徹取了那人的頭發去跟你做了dna鑒定?
這麼說你見到葉徹了?
他沒事吧?
”
慕容南點頭,“放心吧他沒事兒,我怕國王不按照我說的去做,提前給了葉徹兵符,讓他先帶人去監視阿辰。
若國王允了我的話,接阿辰回來與我們見面,什麼都好說,國王要是不依,我就讓葉徹直接去搶人。
”
反正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隻要能見到阿辰,跟他相認帶他回家,哪怕讓他這個大哥赴湯蹈火,他也在所不惜。
葉聲聲沒想到大哥跟葉徹早就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她欣喜得讓淚濕了眼,啞聲道:
“太好了,二哥還在,那父親肯定也還在,等見到二哥我們就馬上派人全力尋找父親的下落。
”
“嗯。
”
牽過妹妹的手,兄妹倆前往顧清禮他們的住處。
葉聲聲又問:“大哥,嫂子還好吧?
”
“嗯,她很好,你不用擔心,反倒是你們,知道你們在這邊被王室扣下了,她還每日都在擔憂你們。
”
“我相信有大哥跟葉徹在,王室不會拿我們怎麼樣的。
”
想到什麼,葉聲聲激動地又道:
“大哥,你猜我在這裡見到了誰。
”
慕容南看着小妹驚喜的模樣,笑道:
“葉徹的五姑姑,對吧?
”
葉聲聲立馬垮了臉,“葉徹跟你說的嗎?
”
“當然,葉徹還說,要不是他五姑姑,他估計都沒命活着去見我。
”
葉徹也算是為了他慕容家,幹了一件大事。
這份情義,他慕容南一輩子都會銘記于心。
兄妹倆來到顧清禮他們身邊,顧清禮看到慕容南的時候,很意外。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安好的緣故,他對慕容南的敵意莫名就減少了許多。
這會兒還主動迎上去,出聲道:
“你怎麼過來了?
是不放心我們留在這裡嗎?
”
慕容南上前主動跟顧清禮擁抱,沉聲道:
“可太不放心了,你要出了什麼事,我沒辦法給小北交代。
”
顧清禮推開他,淺笑,“你有這份心我領了,但别把自己擡那麼高,我的安危用不着你操心,你該操心的是阿辰。
”
慕容南不跟他狡辯。
看了一眼安好,紳士地打着招呼,“顧太太。
”
安好笑着回應,“慕容先生,阿甯可好?
”
“嗯,她跟孩子都好,多謝關心。
”
安好點頭。
阿甯好,她便就放心了。
幾人前往餐廳用餐,安心等一晚。
看看國王會不會把傑爾特送回來。
……
梵山之巅。
休養了數日,慕容起的傷逐漸康複,也能下地走路了。
因為見不到連翹,他心急如焚,最後又尋來雲薄的清修殿,站在雲薄身後低聲下氣地請求他。
“雲薄,我求你,讓連翹出來見我可以嗎?
”
他知道的,連翹就在這裡。
可所有房屋他都尋了一個遍,就是沒見着人。
她肯定是躲起來了。
亦或是雲薄不讓他見。
想要見到連翹跟戀戀,慕容起很清楚,隻能求雲薄。
此刻的雲薄正打坐面對前方高大威嚴的神像,閉目清修。
身後人的話,讓他面不改色,淡淡開口:
“見着她了,你又該作何抉擇?
”
一句話,問愣了慕容起。
他僵站那兒,神情恍惚。
該作何抉擇?
是啊。
見着連翹了,他又能做些什麼呢。
他們倆根本就不可能了不是嗎?
可是……
他放不下怎麼辦?
心口處又傳來陣陣地作痛感,慕容起難以隐忍,雙膝撲通一聲跌跪在地。
“雲薄,我知道你神通廣大,精通心術,可否幫我指條明路?
”
慕容起不知道雲薄對連翹是種什麼樣的情感。
但這些天他在山上被雲薄的徒兒們細心照料,可見雲薄是個寬容大度的人。
他不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才是。
“你若聽我的,我自然幫你,但很顯然,你心緒浮躁,沖動魯莽,斷不可會按照我說的去做。
”
雲薄背對他,言語徐緩,不急不躁。
慕容起忙搖頭否道:
“我聽你的,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但我問你,若按照你說的去做了,我跟她可還有希望?
”
“那是自然。
”
慕容起很驚喜,又很害怕,“可我心中有恨,怎麼會……”
“所以你得聽我的,留住山上誦經靜心,等心中仇恨淨化歸虛,一切就都可以從頭再來。
”
慕容起蹙眉,滿臉痛苦。
“你讓我留住山上?
”
“你若不願,那明日就下山去,娶了一般女子,安然度日也是你的歸宿。
”
慕容起忙搖頭,“我不要,我做不到,我隻想要她。
”
雲薄見他實在糾結,起身上前從書架中取了一本書籍,遞到慕容起面前。
“從此刻起,你若把殿内所有經書都看完,便可如願。
”
跪在地上的慕容起,擡手接過了雲薄遞來的書籍。
他雙眼赤紅,望着雲薄那張傾世容顔,啞聲懇求。
“在我靜心誦讀經書之前,可不可以讓她來見我一面,我向你保證,見過以後我就什麼都聽你的。
”
這兒是道教聖地,雲薄又是這兒的觀主,他的安排自然是會讓他化解心中怨怒的。
隻要能讓他放下心中的仇恨,像以前那般同自己心愛的女子長相厮守,别說讓他誦讀經書。
就是讓他閉關十年,他都願意去承受那份寂寞。
雲薄答應了他。
“你且跪在這兒,再好好想想是否要那麼去做,我去幫你把人叫來。
”
慕容起點頭,“好,謝了。
”
雲薄轉身出了清修殿。
讓徒兒們去後山把兩個女徒兒喊過來。
連翹一個人進了雲薄的寝房,見師父端坐在上位,她上前問道:
“那人,還不走嗎?
”
雲薄擡眼看她,“見不着你,他是不會走的。
”
“那他怎麼打算的?
”
“他想選你。
”
連翹心口一窒,低着頭難受道:
“他明知道我跟他不可能,為什麼還這麼執迷不悟?
”
一行清淚從她眼底滑落,忍着喉嚨處的酸澀,她啞聲說:
“師父,我不想見到他,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了,這樣隻會讓我們倆都不得善終。
”
見徒兒哭,雲薄又感覺到自己的心扯得生疼起來。
他穩住那抹不适,淡淡道:
“你去見他吧,見了之後立即下山去,幫忘憂的父母解了困境,我再讓他下山,到那個時候,你們就沒有任何阻礙了。
”
連翹不明所以。
“師父在說什麼?
戀戀的父母有危險?
”
“嗯,人在k國王室,你明日一早下山,趕過去需幾日,再晚點的話,情況不容樂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