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到家了
賀世昌氣沖沖地回了卧室劉芳沒在,又下樓問了保姆。
保姆手抓着圍裙,哼哼唧唧半天也說不出個一二三,賀世昌的心一下沉了下去。
沒再問保姆,他轉身朝樓上賀白梅的房間走去。
踢開門的一瞬間,賀世昌恨不得一把掐死劉芳。
劉芳手裡正拿着一條新裙子給賀白梅比畫,兩個人還說說笑笑的。
賀世昌踹門的動靜不小,劉芳吓了一跳,看見來人之後,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她扯了扯嘴角,幹巴巴地說道:“老賀,你怎麼這個點兒回來了……”
“我不回來還不知道你做的好事兒!
”
賀世昌指着賀白梅,瞪着眼問劉芳:“誰讓你把她弄回來的?
”
被指着的賀白梅忍不住站起來躲到劉芳身後,抓着劉芳的衣裳小聲喊:“媽媽。
”
“住嘴!
”
賀世昌氣得臉紅脖子粗,“張兒!
”
“到,首長。
”
賀世昌指着劉芳咽了口氣,“把劉同志送斜杠胡同!
”
“賀世昌!
”
劉芳吓着了,她沒想到賀世昌真的要把她送回娘家,“你沒良心你!
”
她沒想到賀世昌不處理賀白梅,隻處理她。
“劉芳,如果你要想不明白,就不要回來了!
”
“賀世昌,你把我送回娘家,你對得起我爹麼!
”
賀世昌失望地看着劉芳,“這些年我對你劉家怎麼樣别人不知道,你心知肚明,如果還不滿意,就讓嶽母來跟我談。
”賀世昌越說越生氣,指着賀白梅,話卻是對劉芳說的。
“嶽母來了也好,我倒是要問問她老人家,我賀世昌又是哪兒點對不起劉家,讓你弄來個孽障這麼嚯嚯我閨女!
”
賀白梅臉色慘白。
她真沒想到賀世昌會是這樣的反應,媽媽明明告訴她,爸爸就是在氣頭上,等過了這陣兒就好了,她就能回家了啊。
“爸爸……”
“當不起!
”
“我問你,廣陵和睢甯的彙款單是不是你拿了?
”賀世昌虎目一瞪,就這麼目光灼灼地盯着劉芳。
劉芳因為要被送回娘家的消息砸得腦袋發蒙,這會兒什麼也顧不上了,“是我拿了怎麼了,我兒子給我的彙款,我怎麼就不能用!
賀世昌廣陵和睢甯也是我的兒子!
”
“放屁!
”
賀世昌和劉芳一輩子的夫妻,這會兒要是不知道劉芳想的什麼,他倒立吃屎!
“廣陵和睢甯結婚的時候咱們就說過,他們的工資負擔小家庭。
”
“這錢是他們兄弟倆給小魚兒結婚的禮金,這錢你也敢動!
”
劉芳梗着脖子,“那又怎麼了,你把家裡的錢都給那個死丫頭還不行,還掏空我兒子的家底給那個死丫頭,我告訴你,隻要我活着一天,你就甭想!
”
柳沉魚是什麼寶貝金蛋麼,賀世昌給了她三千,大閨女給了多少也不跟她說,兩個兒子居然每人也給她彙一千塊錢。
那個死丫頭配麼。
賀世昌看着已經魔怔了的愛人,不明白為什麼事情變成這樣,明明柳沉魚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可是劉芳就是要假的。
算了,既然說不通就不說了,“劉芳,我不是來跟你講道理的,廣陵和睢甯的彙款單上寫明了這錢是彙給小魚兒的,郵局也有備案,你要是不想讓我報警進橘子待幾天,就趕緊拿出來。
”
“賀世昌!
”
這下劉芳徹底瘋了,她不管不顧地朝賀世昌撲過來。
還沒摸到賀世昌的衣服就被警衛員小張攔下,“劉同志,請你注意。
”
“劉芳,第三醫院應該不會拒絕病人。
”賀世昌居高臨下地看着披頭散發的劉芳,若無其事的樣子,讓一旁的賀白梅打了個哆嗦。
賀世昌更是看都沒看她一眼。
這句話之後,劉芳的力氣瞬間洩了。
小張見她不再撲上去,也就松開了手。
劉芳無力地坐在地上,别了别散落的頭發,也不看賀世昌:“在咱們屋大衣櫃的最下邊,你給我買的那件呢子列甯裝的口袋裡。
”
她跟賀世昌過了半輩子了,從來沒有看見過他用那種眼神看她,好像看一個外人。
賀世昌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東西也不用收拾了,你直接回斜杠胡同,至于原因我會給大哥打電話說明。
”
直到賀世昌走,都沒有看賀白梅一眼。
小張兩步站到門口,“劉同志,我在這兒等你。
”
賀白梅趕緊去扶劉芳,劉芳抱着賀白梅嚎啕大哭,随後小聲在賀白梅耳邊說了句話,隻見賀白梅猶豫着點了點頭。
另一邊的蓉城軍區。
兩個大人帶着三個孩子,手裡還拎着大包小包的就這麼出現在家屬區大門口。
柳沉魚站在門口,看着一片一片的石頭房,錯落有緻到别有一番滋味,泥土路被夯得結實,估摸着下雨也泡不爛,路上更沒有垃圾,“環境還可以啊。
”
有的石頭房就在山腳下,綠樹環繞,環境宜人,這要是放在現代,就是逃離城市的最佳居住地。
“你不嫌棄就好。
”
柳沉魚白了他一眼,這人什麼意思,她是這麼挑剔的人嗎?
“哎呦,這是秦團長?
”
“還真是秦團長啊。
”
“這一走大半年了吧?
”
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柳沉魚沒忍住抻了抻喉嚨上的肉,然後回身看去。
一個跟她差不多高,煙酒嗓,四十來歲的女人,兩手拎着菜小跑着朝他們過來,女人到了跟前,柳沉魚才看清長相,竟然是個鵝蛋臉眉目如畫的。
不說話的時候,完全是一副溫柔可親的模樣。
柳沉魚确實想不通為什麼長相如此溫柔的人會有副煙酒嗓,還不認識,也不好問。
她笑着打招呼,“是啊,您是?
”
“這是?
”女人看着秦淮瑾一臉的好奇。
秦淮瑾:“嫂子,這是我未婚妻柳沉魚,小魚兒,這是郝政委的愛人何萍萍嫂子。
”
政委的愛人?
這個政委團政委,還是師政委?
要是秦淮瑾的團政委那就是自己人,要是師政委那就是領導,要是别的團的政委,那就不好意思了,競争對手啊。
不過什麼政委,最次也是跟秦淮瑾平級。
再看剛剛女人的語氣也不像上峰的愛人說話的樣子。
本着不認識,不得罪的原則。
“姐姐好,叫我小柳或者小魚都成。
”柳沉魚一臉微笑朝何萍萍打招呼。
何萍萍被這笑顔如花的小姑娘笑得眼睛一花,愣了下回神打招呼,“你好,你好,原來是弟妹啊。
”
好家夥,前幾天聽老郝說秦淮瑾打了結婚報告,還以為不是個二婚的也得是個老實的,沒成想居然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這姑娘今年有十八了麼?
“我之前一直在農村生活,初來乍到還請姐姐以後多多指點,要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您也多擔待。
”
何萍萍扯了扯嘴角,“這有啥的,都是從不懂過來的,”又看了眼秦淮瑾和他身邊的孩子,眼睛一亮,“這是秦團的幾個孩子吧,哎呦,長得可真是好,一看就是結合了你們兩口子的優點,這俊的,以後可不愁找媳婦兒。
”
秦淮瑾摸了摸秦爍的腦袋,“這是我們家老大秦爍,秦爍叫大娘。
”
柳沉魚歪着頭笑了笑。
“大娘。
”
“哎,你們剛來,我也不耽誤你們了,趕緊的把東西放家去,一會兒來我們家吃飯。
”何萍萍把菜拎到一隻手裡,騰出手想要拉秦燦的手。
秦燦跳着躲過,一把抱住秦淮瑾的大腿。
秦淮瑾拽了拽秦燦的手,面上帶着歉意,“不好意思啊,嫂子,孩子有點兒認生。
”
何萍萍一愣,擺了擺手,“這有啥的,那咱們趕緊進去。
”
幾個人一路走一路說,大概五分鐘之後到了駐地分給秦淮瑾的房子。
何萍萍笑着指了指前邊的院子,“小柳,前邊就是我們家,”她笑着看向柳沉魚,“也得虧秦團長結婚報告打得及時,要不這小院就分出去了。
”
柳沉魚看了眼秦淮瑾,笑了。
這人到底是哪個政委的媳婦兒,說這話真不是來添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