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家被占了
師墨一愣,确實忘了,“我們先去一趟姚家,然後去供銷社買,我記得那裡有,找一輛驢車送回去。
”
“行。
”
他們雖然在賈票手裡買了不少布,但再多都不嫌多,家裡這麼多人,需要的布料可不能少。
到姚家時,隻有老兩口在。
熱情的把他們一家迎進去,看到兩口子一人推一輛新自行車,暗暗咋舌,他們家四個工人,可才兩輛。
師墨覺着出來這麼久了,想早些回去,便沒有過多寒暄,送了禮就問布料的事。
老兩口也不墨迹,抱了一堆出來,隻看重量的話,得有二三十斤,不算少了。
該多少錢,師墨沒讓姚家吃虧,還多給了不少。
于老太太很喜歡小兩口的會做人。
姚老太爺要強了一輩子,不願意占人便宜,死活不收。
師墨笑笑,留下錢就和嚴謹離開了。
天不早了,還得去買缸。
去供銷社的路上,嚴謹就找好了驢車,直奔供銷社。
看準買了五口大缸,直接離開。
這會已經下午五點多,到家得将近七點。
一路緊趕慢趕,終于在天黑前到了山腳。
原本冷清清的院子,這會竟熱鬧得不行。
小兩口對望一眼,師墨探出精神力,瞬間臉黑如墨。
嚴謹直覺不好,先打發走了驢車師傅,師墨把大缸收進空間。
小兩口推着自行車往自家走。
小院裡,季慧芳氣得渾身哆嗦,她回來兩天了,因為一直忙着照顧孫子,沒有過來。
今天難得有時間,想着來收拾收拾,嚴謹兩口子回來能輕松一點。
哪想,來的時候不但大門大開,裡面還有說話聲。
嚴大強一家子都在這,人家正圍着桌子吃飯呢。
季慧芳腦門嗡嗡的,二話不說沖進去,挨個屋子查看,朱桂花看到她來,想攔都攔不住。
等季慧芳查看一圈下來,發現每間屋子裡都住了人,并且把師墨家原本的東西都占了去,竈房,倉房的糧食這會正在桌子上擺着呢。
看這架勢,這家人住進來不是一天兩天了。
季慧芳在心裡把嚴大智罵了一頓,沒用的老東西,看間屋子都看不住。
嚴大智委屈得不行,孫子出事,他得擔心,牛棚知青點的事,他得處理,大隊上的事,他得管,種下去的糧食冒新芽了,天氣熱,他得看着讓人澆水,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事,忙得腳不沾地。
家裡也是一團亂,季慧芳不在,幾個弟媳就放飛自我,飯菜弄出來連豬食都不如,吃不好睡不好,還得忙碌,他這段時間,過得是真慘,哪會想到有人鸠占鵲巢。
季慧芳才不管這些,罵了一通嚴大智,就對着嚴大強一家子破口大罵,還跑到門外,把剛剛下工的社員們,全招來了。
然後轉身回去,就沖進屋子裡,把這一家子的東西全扔了出來。
季慧芳怒氣沖沖,動作又快,嚴大強家好幾個人,愣是沒攔住,眼睜睜看着自家東西被扔了一院子,門外圍了一大圈看熱鬧的人。
季慧芳還不依不饒,張嘴就跟打機關槍似得,一個勁的突突突罵,不帶歇氣的。
嚴愛國揚起沙包大的拳頭,就要去打季慧芳。
季慧芳可不傻,硬碰硬。
嗷的一嗓子就沖了出去,遇上帶着兒子兒媳匆匆來的嚴大智,頓時底氣十足。
拍着大腿罵,“該死的玩意,殺千刀的東西啊,沒大沒小,對着我一個堂嬸動拳頭,這是要打死人了。
嚴大強這一家子豺狼鼠輩,明搶不到就來暗偷,東西沒偷着,被老天收拾進了醫院,當了殘廢,現在又來強。
占,不要臉啊,報公安,趕緊報公安,一家子強盜,不要臉,這是要逼死小謹一家啊。
人家兩個孩子還在醫院裡住着嘞,黑心肝爛下水的玩意,不得好死啊。
”
嚴大智季慧芳知道偷師墨家青瓦的是嚴大強一家子,本想着好好收拾一頓,可看着這一家瘸了一個,覺得也算是受到了懲治,就沒多說什麼。
哪想,這家子不要臉的程度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衆人也沒想到嚴大強一家子竟然這麼不要臉,紛紛鄙夷。
殘了的嚴愛黨滿臉陰沉,知道自己治不好之後,整個心理都已經扭曲了,遷怒的恨上了整個嚴家大隊的人。
嚴愛國還想揮着拳頭去揍整個生産隊的人,這麼大群人嘞,可不怕嚴愛國這種欺軟怕硬的慫貨,越加肆意的譏諷鄙夷。
朱桂花不管其他人,就和季慧芳對罵,她這一輩子都被季慧芳踩在腳下,憋屈得不行。
嚴愛桃每每這種時候,能上就上,不能上就躲起來,事不關己,很有眼色。
顯然,這時候是不能上的,早早的就躲起來了。
康瓊一直是個隐形人,剛剛桌上沒她的位置,她的位置在竈房一角,端個破碗,被施舍了一晚清水一樣的粥。
這會也是個隐形人,垂着的眼眸看着往自己身後躲的嚴小寶,這是她生的兒子,卻把她當牲口對待。
康瓊混濁的眸子裡閃着不知名的光,沒有護着嚴小寶,也沒有把他推開。
嚴大強縮在一旁,吧嗒吧嗒的抽旱煙,好似一切都和他無關。
嚴大智聽了一會對罵,覺得差不多,沒必要糾纏下去,開了口,“行了,别吵了,大強,你說說,這是什麼情況。
”
嚴大強要喊嚴大智一聲堂哥,嚴大智對這個堂弟是萬分失望的,隻是心裡還存着僥幸,覺着或許他哪天想通了,不被朱桂花牽着鼻子走了,就好。
不過,這一天可能不會有。
嚴大智開口其他人都安靜了下來,季慧芳在外面還是很給自家男人面子的,對着朱桂花哼了一聲,站到了一旁。
朱桂花呸了一聲,她也怵這個堂哥,回到了嚴愛黨旁邊。
嚴大智看着嚴大強,等着他回話。
嚴大強好似後知後覺一般,緩慢的擡頭,長滿褶子的老臉,帶着幾分憨傻和怯弱,道,“我家房子漏雨,愛黨身子不好,就住過來了。
”
師墨嚴謹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這句話。
師墨微微挑眉,嚴大強說這話時的理所當然,可和他表現出來的懦弱無能完全不搭啊。
轉頭去看嚴謹,并沒有看到意外,顯然這男人早有所覺。
兩人擠進人群,有人喊出他們的名字,衆人趕忙讓開,“嚴老大和他媳婦回來了,快讓讓诶。
”
社員們倒是熱情,怕小兩口不知道事情始末,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安靜的場面,瞬間又熱鬧了起來。
師墨笑着道謝,迎上跑過來的季慧芳。
“孩子如何了?
”
季慧芳看着兩人懷裡的兩個小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