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648谷诖
第648章648谷诖
田昭聞言,起身從櫃子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資料給嚴謹,“這事費了些功夫,主要是那些人把東西都毀得差不多了,想要找點有用的出來不容易,我能找到的就這些,你看看吧,有沒有用,我也不清楚。
”
嚴謹接過文件袋,打開拿出裡面一疊資料,示意師墨一起看。
師墨并不知道嚴謹請田昭查什麼,看了資料才明白,是關于孟家的。
孟家和血族交易,抓走師翰,自己卻被血族屠了滿門。
按說這事,随着他們的死,就算是了結了。
師翰回來後,也隻是對參與的歐國勢力,進行了警告,得到了歐國的歉意,以及領到的安慰,并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補償和公道。
即便這樣,師翰也沒辦法,誰讓罪魁禍首孟家人死絕了呢。
但嚴謹并不想這事就這麼無頭無尾的結束,誰知道還會不會有和孟家一樣的人藏在不知道的角落了,突然跑出來咬你一口。
所以特意托田昭查了孟家,以及和孟家有來往的人家。
想要看看,這其中誰和孟家是同夥,還有誰是隐藏在帝都定時炸彈。
他們背後的人,是否是他們猜測的那個。
背後的那人,又是否還有其他餘黨或是後手。
嚴謹想了很多,可很多資料線索,随着孟家的死,被全部銷毀,遺漏的不多,田昭花了一年多時間,也隻找到這一點,還是些不怎麼有用的。
這些資料記錄了和孟家有來往的人員和世家,其來往事件、程度,都很稀松平常,十分表面,并不能從這裡面看出點什麼。
嚴謹早有心理準備,并不意外,将資料收了起來,“謝了,這事就這樣吧,毀得這麼徹底,足見這事不簡單,你别再插手,免得惹禍上身。
”
如果信息毀得不這麼徹底,嚴謹還會覺得這事是私仇,孟家沒有同謀,沒有主使。
可毀得太徹底,就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了。
雁過留痕,孟家又死得那麼突然,不可能就留下這點東西。
最大的疑點是,孟家是如何和血族搭上線的,以孟家的能力可做不到,那麼背後必定有人。
也能看得出,背後的人,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強大。
田昭也能察覺到事情的不簡單,嚴謹擔心他,不讓他深查,他能理解,沒多說什麼,應了聲好。
具體查不查的,到時候再看。
“對了,我之前無意中聽見特殊部門說,在大洋深處,出現了詭異現象,具體是什麼,還沒查探到,這事在内部鬧得挺熱鬧,嚴兄弟常常在外出任務,尤其是海上任務時,要多當心。
現在聽着這個詭異現象沒什麼危害性,不代表以後沒有。
”
師墨揚眉,來了些興緻,“什麼樣的詭異現象?
”
田昭凝着眉道,“我聽到的不全,好像是憑空出現一團黑霧,黑霧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看得見,卻始終找不見。
看着明明就在眼前,你一走進,它又跑到天邊去了。
”
“是嗎?
”師墨擰着眉想了許久,沒想出什麼頭緒,隻能暫時放下。
嚴謹接過話頭,“謝田大哥關心,我會多注意的。
”
“這事你留個心就行,”田昭覺得這樣的事離他們很遠,不用太過杞人憂天,隻是想起了,當個八卦聊,并沒有特别的用意。
三人又聊了會,外面已經有人開始伸頭探腦了,田昭眼底閃過暗光,牛鬼蛇神可真多,好好說會話都不行。
師墨嚴謹兩人看出了田昭的心思,知道他們在這樣的位置上,很多時候都身不由己,無法随心所欲,很是憋屈。
但選擇了,就得做下去。
不想讓田昭為難,兩人不再多留,“今天我們就先回去了,以後有機會再請田大哥一家吃飯,這些是給侄子侄女們帶的,勞煩田大哥幫忙帶回去。
這次時間緊,就不去拜訪嫂子了。
”
田昭現在就是放個屁都有人盯着,也不好多留兩人,免得糟心,點着頭應下,将兩人送走。
從辦公室出來,師墨暗暗吐口氣,“在那樣的環境下待着,容易得心病。
”
田昭工作的環境,很壓抑,承受能力弱的,确實容易神經衰弱。
沒有強大心志的,都做不了這份活。
嚴謹笑着捏捏媳婦的手,“每個工作都有每個工作的難處,隻要對工作夠上心,就不會覺得難熬,反而能激起好勝心,擁有無限動力。
田大哥瞧着是挺累的,不過我看他也是樂在其中。
”
師墨沒有工作過,被拐走前,她高中剛剛畢業,被拐走後,鬥智鬥勇逃命,後來去了異世,為了活着拼命,工作什麼的,離她都太遠了。
這麼些年,她也習慣了自由,随心所欲,自己的時間,自己做主的生活,真要讓她去上班,她肯定會不自在。
也是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想法,自己無法忍受的,不代表别人也做不下去。
師墨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說起孟家的事,“沒有線索,沒有方向,這事要怎麼查?
”
嚴謹微微眯了眸子,“怎麼沒有方向,線索資料被毀了,找不到有用的東西,但能找到毀壞的人,那人不管因為什麼毀了這些東西,總能從他身上查出點什麼來的。
這事我會去辦,我們一時半會查不出什麼,他們一時半會也不敢有行動,暫時是安全的,墨墨别擔心。
”
嚴謹不希望師墨參與,師墨也不逞能,“行吧,你要注意安全,遇上特殊情況,可以去找麻捷祖孫倆。
”麻捷家是護龍一族,如今即便家族凋零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帝都也有他們不及的手段。
嚴謹點頭應下,他現在雖然算得上是少有敵手,也不會托大,麻捷是古老家族,必定有不為人知的手段能夠幫到他。
這次調查的事,說不定還真得請他們幫忙。
不過不急,等去了西北再說。
瞧着時間還早,嚴謹帶着師墨順便去見一見幫忙帶嚴利河的人。
這人叫谷诖,四十多歲,是個浪人。
就是以流浪為生的人。
沒有固定居所,沒有固定工作,四海為家,走到哪是哪。
不過,每年過年前後兩個月,他都會回到帝都,龜縮在一座破舊的宅子裡,不和任何人來往,不出門,不會友,過着醉生夢死的日子。
嚴謹和他是在一次深山任務中相識的。
那一次,嚴謹在深山裡尋找一個秘密團夥,谷诖在找一朵特别的花。
那花長在懸崖峭壁上,谷诖為了摘花,差點沒命,嚴謹救了他,并且幫忙摘到了花。
谷诖帶着嚴謹團隊,找到了秘密團夥。
兩人至此相識。
谷诖淡薄名利,淡薄情感牽絆,随性孤冷,喜歡獨處,喜歡流浪,對什麼事都表現出了無所謂,哪怕是生死,唯獨對花,尤其是少見的,開得好看的花,擁有很大的執念。
所以嚴謹幫忙摘花後,他願意回報,兩人才會有後續情誼。
嚴謹寡言少語,擁有極重的使命感。
谷诖随性孤獨,天生涼薄。
按說兩人沒有任何共同點,沒有任何共同話語,根本不可能成為朋友,偏偏他們就成了心照不宣,默契十足的友人。
兩人相處得久了,熟識之後,嚴謹慢慢的知道了谷诖的故事。
谷诖之所以喜歡流浪,是想給亡妻尋找世界上所有不一樣,開得好的花。
他亡妻喜歡花,隻喜歡花,所以也成了他的執念。
每年都會回帝都的宅子,也是因為曾經他和亡妻有過約定,約定每年都要在一起過年。
說起來,谷诖也是個命運坎坷的人,他的亡妻是他的童養媳,六歲時,家人給他買來的十二歲的媳婦。
谷诖的母親是個外室,從小他就被人指着鼻子罵野種,沒有玩伴,沒有童年。
親娘養着他的唯一目的,就是用他套住他爹,所以從小他就要在藤條下拼命學習四書五經,經商買賣,各種心機算計,學不會,學不好,就會被抽,小小的一個,被抽得遍體鱗傷。
沒有疼惜,沒有安慰,他隻能自己獨自舔傷。
谷诖爹是上門女婿,家裡老婆隻給他生了三個閨女,他想要兒子,上門女婿的身份又無法納小妾,他隻敢偷偷在外面養外室。
偏又是個窩囊性子,除了撒種子,十天半個月,甚至三五幾個月不敢上外室的門,就怕被媳婦發現。
他娘原本還安分,生了他之後,就一直想母憑子貴,登堂入室。
奈何他爹是個繡花枕頭窩囊廢,沒有半分能力和魄力,全靠着媳婦過日子,怎麼可能休妻娶他娘,況且他爹也沒這個資格休妻。
偏偏他娘被野心蒙蔽了理智,變得愚不可及,各種吵鬧,甚至威脅他爹要鬧到正室那去。
可能他娘從來沒有想到,那樣軟弱無能的男人,也有狠辣的時候。
他娘的話觸碰到了他爹的底線,使得他爹發了狠,親手殺了他娘。
谷诖是親眼看着親爹掐死親娘的,那時親爹眼裡的兇狠,親娘眼底的恐懼,他看得一清二楚。
奇怪的是,他不害怕,不傷心難過,就像看陌生人似得,無悲無喜,那時,他才六歲。
親娘死後,親爹想當個好爹,又不想失去擁有的榮華富貴,就給他買了個童養媳,有個媳婦照顧,不用擔心奴大欺主。
童養媳就是谷诖的亡妻,谷诖亡妻沒有大名,大家都叫她大丫,因為她是家裡的老大,為了家裡弟弟妹妹活命,自願賣身。
到了谷家,也沒有名字,大家叫她谷章氏。
對谷诖來說,這是他唯一感謝親爹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