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287哭回戰局
師墨的笑,帶着無盡的冷意和譏諷,“放心,讓周同志去看看就行,我們在陽台上看,下面什麼動靜,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
“老娘憑什麼去看?
”周二妹吓得不輕,這會還沒反應過來呢,恨不得躲得遠遠的,可别叫賤人的鬼魂纏上。
師賤人說沒死就沒死嗎?
萬一死了呢?
她才不去。
師墨笑着沖她招手,“過來。
”明明是招呼小貓小狗的動作,莫名的,周二妹從裡面看到了威脅。
背脊一僵,不甘不願的挪過去。
師墨湊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周二妹瞬間變臉,咬牙切齒,兇神惡煞往下沖。
衆人好奇,紛紛站在走廊上,伸長脖子往下看。
清清楚楚看到周二妹也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根又粗又長的納鞋底的針,對着趙梅腿彎,猛的紮下去。
“啊……”一聲參見後,趙梅從地上彈坐起身,抱着腿流淚,這回是真哭了。
周二妹對着趙梅淬了一口,“賤人,還敢在老娘面前裝,老娘讓你裝。
”大手一薅,拽着趙梅頭發往樓上拖。
衆人見了,隻是微微蹙眉,倒沒再說打抱不平的話,畢竟剛剛趙梅的反應,隻要是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是什麼情況。
瞬間又把自己和周二妹嘴裡的蠢貨對号入座了。
趙梅比周二妹大,按理說,隻要是個人,都應該稍稍有點傳統美德,知道尊老愛幼。
可對方是周二妹,哪怕你是個七老八十的老祖宗,她都不帶客氣的。
動作又快又狠,恨不得直接弄死趙梅。
趙梅動作稍稍慢了些,就被周二妹拽掉一把頭發,足見其有多狠,有多恨。
實在是剛剛周二妹被吓得狠了,那一瞬間,她差點以為自己成了殺人犯,她連後事都想好了。
趙梅反抗不了,掙脫不掉,隻能被動的被拽上二樓,痛得臉都白了。
被拽掉頭發的地方,頭皮也掉了,流了一腦門的血,看起來有些吓人。
有心軟的想勸兩句,被旁人拉住了,他們剛剛才被姓趙的騙過,可不能再犯蠢。
說不定真如周二妹說的那樣,以前被騙了不少次,想想就覺得心塞。
就是被拽一下頭發,又沒死人,有什麼好勸的。
心軟的人也不心軟了,大家夥心裡都有怨氣呢。
周二妹拽着趙梅頭發,往趙梅家拽。
兩個孩子都垂着頭,沒有看趙梅的慘樣,有人過來也不動彈,無聲無息縮在走廊角落。
這會也沒人在意他們。
衆人緊随其後進了趙梅家,四處打量,家裡倒真如趙梅表現出來的一般,一貧如洗。
僅有的幾樣家具,也是缺胳膊少腿的,窮是真窮。
“柳排的津貼也不少,怎麼家裡窮成這樣?
”
有人第一次來趙梅家,以前就聽說她家窮,可沒想到窮成這樣,都快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了。
“聽說柳排老家有老娘和兄弟要養,錢都寄回去了。
”
那人哦了一聲,難怪,嫁了個負擔這麼重的男人,趙梅也是怪辛苦的。
怨怪消散了些。
周二妹可沒他們這麼多感慨,這會興奮又激動,一把扔開趙梅,看準一架破立櫃,撸起袖子将其推開,再把墊地上的破木闆移開。
露出下面鑿出的大坑,坑裡堆了不少東西,周二妹看着這些東西,比見到親爹娘還興奮。
還真在這呢,賤人真會藏,難怪她來找了幾次都沒收獲,也不知道師賤人是怎麼知道的,這婆娘果然邪門。
不過這不重要,現在她最想弄死的是姓趙的賤人。
“你們來看,快來看诶,這些都是這賤人偷的,快來看,賤人還裝,老娘看她怎麼裝,瞧瞧這些東西,不老少嘞,在外裝窮,家裡堆老多好東西,你們都瞧瞧,有沒有你們哪個蠢貨給的,或者誰家丢的。
”
衆人趕忙伸長了脖子往裡瞧,果然堆了不少東西,吃喝用都有。
不過卻沒有他們給的,或是丢的東西,可這家底,比他們厚實多了。
能想出在地闆上鑿洞的人,真是奇才,也不怕把樓鑿穿了。
衆人看向趙梅的眼神,帶上了些古怪。
趙梅臉色有些泛白,頭上的傷都顧不得,心思急轉,想着怎麼才能把自己最大程度的摘出去。
周二妹感覺終于揚眉吐氣了一回,雙手叉腰,一臉小人得志。
賤人,以往每次都讓她啞巴吃黃連,瞧瞧,報應來了。
周二妹剛想奚落幾句,趙梅突然又捂臉悲戚痛哭,“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沒辦法啊,我真的沒辦法啊,孩子爺爺奶奶姑姑叔伯,一大家子要用錢,可孩子爸的津貼就這麼多。
一會小姑子要置辦嫁妝,一會小叔子要聘禮錢,一會大伯子家的孩子要去找工作,那點津貼哪夠分啊。
”
“孩子爺爺奶奶還得養老錢,每個月得要五塊,時不時還會生病,一個月十塊二十塊都不夠填補的。
他們根本不體諒我們一家,不心疼孩子他爸,隻知道要錢。
說我們不給,就去告孩子爸不孝,就來基地鬧,我能怎麼辦?
我總不能賣孩子吧?
”
“全家老少都指着孩子爸養活,我一個鄉下婦人,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幫不了孩子他爸,就隻能……我錯了,我不該打這些歪主意,都是我的錯,你們要打要罵都沖我來吧,求求你們别告訴領導,别讓孩子他爸難做,他什麼都不知道,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
他要養這一大家子已經夠苦了,要是丢了工作,我們一大家子,都隻能去死啊,我求求你們了。
”
趙梅趴在地上不要命的磕頭,砰砰幾下過後,額頭就腫起一個大包,滲出了血,這頭磕得是一點沒惜力。
原本心中有氣,含着怨憤的衆人,不由得開始同情,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一個月二三十的津貼,确實不夠填補一大家子的。
一個沒有文化,沒有能力的鄉下婦人,要顧孩子丈夫,要顧婆家,确實苦,走入歧途也情有可原。
瞧瞧,這就是人性,他們同情弱者,苛求強者。
因為對弱者的憐憫和寬容,能讓他們感到滿足和自我高大,而強者的氣勢和強大會讓他們感到渺小和卑微,這就是區别。
周二妹氣得牙癢,賤人又這樣,又這樣,簡直氣死了。
每次賤人這樣,她再說任何話,都會被人怼回來,沒人信她,沒人站她這邊。
下意識去看師墨,隻見師墨嘴角挂着若有似無的譏諷,心下平靜了些,也不是第一次被賤人耍小手段蒙混過去了,不氣不氣。
這次也算是有收獲,至少不是隻有自己一個清醒的人。
果然,聰明人還是太少啊。
衆人七嘴八舌勸說趙梅放寬心,日子會越來越好的時候,周二妹悄悄湊近師墨。
“嚴隊家的,你有沒有什麼法子,撕了賤人這張裝模作樣的臉?
”
師墨斜眯了周二妹一眼,視線落回趙梅身上,這女人夠狠,也夠能忍,沉得住氣,難怪每次都能化險為夷,起死回生,踩得周二妹毫無招架之力。
周二妹這種暴脾氣嘴賤的德行要是不改,不知道還會吃多少暗虧。
“她婆家那一大家子親戚,當真存在?
”
周二妹一愣,随即大喜,“你是說賤人在說謊,她婆家根本沒這麼多人?
”
師墨翻個白眼,“我在問你。
”
周二妹白眼翻得比師墨還大,“你問我個屁,我哪知道。
”她要知道了,還能讓賤人蹦跶這麼久。
師墨眯眼,“不知道就去查啊,這麼頻繁的要錢,肯定有書信來往,寄錢會有彙款單,還可以去問問這兩年回過老家的柳排同鄉,問問看,柳排的家人情況。
要查這些事,對你來說不是很簡單?
”
冷不丁被戴了頂高帽子,周二妹差點飄上天,拍着胸口豪氣得很,“那是,我周二妹出馬,就沒有辦不成的事,你等着,老娘鐵定把她的賤皮子扒個底朝天。
”
師墨興緻缺缺,轉身走了,這事離結局還遠呢。
周二妹忙喊住她,“你就這麼走了,東西不要了?
”
“我嫌晦氣。
”
周二妹癟癟嘴,“資本家做派,牛氣什麼,你不要,老娘要。
”周二妹這會如同吃了興奮劑,幹勁十足。
滿腹心思都是怎麼讓趙梅倒黴,幻想着她如何在大庭廣衆之下,撕下趙梅的外皮,讓衆人看看,自己是多麼的愚蠢,這世上,隻有他周二妹才是最聰明的。
當然,最首要的還是扯着嗓子沖進人群,把坑裡的東西往外巴拉。
苦口婆心勸說趙梅的人愣了。
“周二妹,你又在出什麼幺蛾子?
”
周二妹淬了一口,“蠢貨,你們就繼續蠢吧,仔細哪天被賤人賣了都不知道,老娘可不跟你們一樣蠢,這些東西都是賤人和小雜種偷的嚴隊家的。
嚴隊媳婦說了,不能助長歪風邪氣,偷東西就是偷東西,不管什麼理由都不應該。
不過她大方,不準備拿回去,東西都送我了,你們趕緊滾一邊去,别擋老娘道。
”
衆人又氣又眼熱,可他們要臉,做不到周二妹這樣沒臉沒皮上手去搶。
趙梅氣得咬牙,她哭這麼久,結果東西一樣都沒留住,還被人清了老巢,該死的周二妹,該死的師賤人,給她等着。
師墨不管這邊的鬧騰,回家後,就關上門隔絕外界的糟心事,給三個崽子做晚飯。
三個崽崽在廚房門口排排站,小表情特别嚴肅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