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說你還不樂意了?
你跟那宋學子能一樣麼,人家可是案首,你就挂了一個尾巴!
你要是有本事考個案首回來,眼神漂一點老娘也不管你了。
可你挂了個尾巴還想逛花樓,合着供你讀了這麼多年書,我席家還得供你找女人……”
劉權娶的便是自家表妹,這些年來席家在讀書上供了他不少銀錢,他現在跟吃軟飯沒什麼兩樣,自是不敢造次。
可心裡面不爽得很,待來日高中有了銀錢,他定是要找個溫柔小意的小妾回去。
“行了行了,那次是意外,我也是給人拉過去的啊,給我點面子好不……”
劉權底聲勸着,心裡卻将那個漏密的人罵了百八十遍,就逛了一次花樓,咋就給媳婦知道了。
現在好了,走哪跟哪,沒個安生。
“你還要臉面?
要臉面就别去那種地方……”
兩人本是新婚,幾句話不對眼見又要吵起來了。
帶考的章夫子蹙眉搖頭,他看這劉權懸得很,原本還想着他能中個童生,如此這般怕是連童生都撈不着。
那廂,秦君已經找到一輛去曹府那邊的馬車。
阿繡上車,向大家揮了揮手便要先行離開了。
馬車很快駛離紛亂的北城,不多會,學館那邊租的馬車也來了,大家各位上車準備啟程。
龐子默跟胡柯向夫子招呼了一聲,去到宋家馬車上跟宋添湊到一起。
這時,天色已經大亮,不少車輛都啟程走了。
田茂背着包袱站在一處小面館攤前,看了看前面歎道:“原來那便是宋添的養媳,給照顧得不錯嘛,還帶着護衛跟丫鬟,跟個小姐似的。
”
怪不得宋虹恨他,不恨都不行,讀書能耐,家裡生意也不錯,還有嬌娘在側,怎能[]不讓人妒忌發狂。
“田兄,你在說什麼呢?
”
這時,在面攤上吃飯的另兩個學子也過來了,他們聽到田茂自言自語有些好奇。
“沒什麼,咱們快走吧,省得一會晚了在路上找不着地兒落角。
”
三人說着也開始去找車問價。
曹府,阿繡去到的時候曹家二爺跟曹叙已經在廳中等着她了。
昨日一行人進城的時候便差人來報了信,宋二才送兒子趕考的事情曹叙都知道。
“宋掌櫃跟宋公子已經走了?
”
曹叙擡手請阿繡入座。
阿繡取下帷帽對曹叙跟曹二爺行了一禮道:“現下估計已經出城門了。
”
她盈盈蹲身,衣着裝扮跟平時在鎮上一般無二,一身淺綠色湘裙,單螺髻配着一支樸實無華的銀簪。
曹叙點頭,見阿繡恢複了女兒身也沒有驚訝,倒是曹家二爺曹眙不自覺愣了愣。
他不是第一次見阿繡了,但那次是二年前,姑娘還小,又着男裝,看着還是一個孩子,這下小孩子也長大了。
聽父親說她便是卓家遺孤,果然大戶人家出生的姑娘有所不同,從氣度上便能分辨出來。
三人入座,有丫鬟上了茶水,便開始說起這次出行之事。
臨江那邊的事宜一直都是曹眙在打理,這次前往也由他領着阿繡一起過去。
曹眙原本以為宋掌櫃會随行,沒想到過來的是個小姑娘,不過想想她的身份也能理解。
三人商量明日出發,随行帶上幾馬車貨物,去到那邊立即便可以安排繡樓開業。
事情商量好,阿繡便在曹府住下來了。
中午,宋明背着個包袱也過來了,大家在曹府裡歇了一夜,次日便随車隊啟程。
這次出行路途遙遠,除了曹府的七八輛馬車跟十個護衛,還有一家茶葉商隊一起随行。
這些年無災無戰事,雖說天下難得太平,可路途遙遠照樣會有匪禍,所以就算是商隊一般也會選擇搭夥出行。
阿繡幾人單獨得了一輛馬車,她跟春柳呆在廂内,宋明跟秦君坐在前面趕車。
這次阿繡隻帶了秦君一個護位,但曹眙那邊卻是帶了十個,連平時專程給曹家送貨的左斌也在。
一路上阿繡很少下車,住店也是戴着帷帽。
搭夥的茶商有些好奇,詢問曹眙,隻說那是家中表妹,随行外出走親。
商隊就這麼行了七八日,後面來到一處叫漁州的地方。
來到這兒他們便要改走水路了,而茶商隊伍也要另走一道與他們分别。
風餐露宿好幾日,曹眙找了個不錯的客棧,打算休息一日再走。
府城那邊,蒼山學館的一行人在路上走了三天,去到府城安置妥當,隔天便到衙門報考完畢,就等着後日上場了。
府試的報考條件比縣試提高了一層,主要是擔保的禀生不再是一人,而是兩人。
蒼山學館辦學多年,走出去的禀生衆多,章夫子直接找了以前的學生,很快便将擔保的事情辦下來了。
一行人回到客棧正在吃飯,不想就聽見隔壁桌上的人又在談什麼聽書押題,地方就在客棧斜對面。
提到聽書押題,蒼山學館的幾人便有些生氣。
上次縣考不也有這麼一出,二百個錢抛出去根本就是白瞎,那些人便是抓住考生聽一聽總比沒有好的心理,故意坑人騙錢。
龐子默心疼那兩百個錢,如今便有一股子氣,他放下筷子正想過去跟那些人說别上當受騙,手臂就給胡柯抓住了。
“你吃飽了撐着?
”那些人正在興頭上,過去說那些掃興的話不是找罵麼。
“他們……”
龐子默歎氣,“算了,吃一次虧下次就漲記性了。
”
吃虧?
在胡柯這裡可沒有這兩個詞,他眯了眯眼,擡頭看了眼斜對面那個茶館,眼中有厲色。
縣試坑了一次還夠,府試又來,可想那些家夥品性有多惡劣。
飯後,衆人各自回房歇息。
這次為了方便,宋二才帶着兒子跟童良玉沒有去曹府那邊,也住在客棧,他專程相送陳嘉力便沒有過來了,随行的是湯山跟湯海兩個護衛。
宋二才跟兒子住一屋,要了一間上房,湯氏兄弟兩人跟童良玉共住了一處,在他們隔壁。
而胡柯跟龐子默兩人便住在後院的大通間。
府考在即,客棧的價格貴得離譜,比當初縣考還要誇張,大家手頭都緊巴了,平日裡點菜都得算一下賬,以防到時連回去的車馬費都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