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江呆了半個月的樣子,阿繡一行人便準備啟程回京。
臨行前,阿繡專程讓曹眙來了一趟,讓他回梁州一趟,并一路建倉收糧。
曹眙不解,問道:“難不得我們還要做糧行生意?
”
阿繡搖頭,“二爺盡管去辦,這些糧很快便有大用處。
”
想到這人主意多,還處處能踩在點子上,曹眙也不問了,隻管去辦。
安排好臨江的事情,阿繡在左淮的護送下踏上歸京之路。
而此時的京中,姜博淵因上次的走水案立功,已經被提為大理寺少卿,從之前的六品小官一躍成了正四品。
上任前姜博淵請同僚們到酒樓吃飯,胡柯跟宋添也在其中。
想想去年宋添高中狀元何其風光,到了現在三人中反而就他品階最低,讓人感歎事事難料。
不過就算這樣也沒人小看他,畢竟是天子近臣,隻是時機來得晚罷了。
一行人在酒樓吃到半個下午,晚上姜博淵又單獨邀了宋添跟胡柯到茶館小坐。
要是以往宋添晚上這一次肯定就不來了,可現在他回去也是睡涼榻,不如在外面跟兄弟們叙叙舊。
這般一弄,等回到去的時候就有些晚了。
宋添無所謂,反正現在媳婦跟老娘都不在,根本沒人管他。
胡柯也沒娶妻,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也就姜博淵,進門就給姜鵬堵了。
父親子倆來到前院正堂,姜博淵的臉有些紅,端着茶杯的時候還在打酒嗝。
姜鵬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你升值的事情,我本想在家裡擺幾桌,請親朋好友過來祝賀一番。
”
雖然小兒子的官值跟他和兩個哥哥沒法比,但他還小,又是剛入仕,已經很不錯了。
姜博淵聞言笑了聲,“爹,一個大理寺卿有啥好慶祝的,看你之前封了骠騎大将軍都沒慶祝,我這個就跟同門樂呵一下就得了。
”
他本來就是一品大将軍,現在隻不過是多了一個稱号而已。
姜鵬歎道:“淵兒,你是不是還在氣我?
”
氣?
何止是氣。
姜博淵一雙腥紅的眼睛茫然看着他道:“爹,你在說什麼呢?
”
兒子一臉懵懂,姜鵬很多話卡在喉間,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最後,姜鵬讓人将兒子扶了回去,并叮囑好好照顧。
翌日,姜博淵酒喝多了頭疼,直接讓人去衙門裡告假。
第一天升遷就告假,也就隻有他這種公子哥兒幹得出來。
溫氏聽聞,淡淡一笑,撫了撫發髻對身後的老媽媽道:“剛好趁着全家人都在,你去将燕兒接過來,将親事定了。
”
“老奴這就去安排。
”
付媽媽說完走了,一個時辰之後溫氏娘家侄女來到将軍府,說是來給三表哥道喜,還帶了禮物。
姜博淵那時剛醒,正在揉腦門,聞言對身邊的長随說道:“東西接下,人攆走。
”
長随神色為難,不過還是想了個借口将人給支走了。
溫燕有些氣悶,知道三表哥不待見她,回到溫氏的院子便忍不住抱怨起來,說自己一腔真情,三表哥卻不為所動。
溫氏握着她的手安慰道:“這男人啊,真要有個一心一意那是不可能的。
我們能做的便是把守好宗婦的位置,别讓那些狐狸精有機可乘便好。
至于别的,别奢望太多。
”
溫氏說得很是大度輕松,溫燕瞧了瞧她,倒是不說話了。
她可是記得母親說過,當初小姑跟姜将軍是兩小無猜,相悅多年才成了親,隻不過後面姜将軍從外面帶回一雙兒女,将她給傷了。
中午,溫燕在這裡用了午飯。
之後溫氏專程找到丈夫,提了提姜博淵的婚事。
溫燕這姑娘姜鵬自小便見過,乖巧可愛,大了相貌也不錯。
雖說溫家這兩年落魄了一些,可他們家也不需要用女方娘家去提振地位跟身份,這事情隻要兒子同意他沒意見。
“你說讓淵兒同意?
”
溫氏歎了一口氣,“想讓他同意,你今年離開之前怕是看不到他定親了。
”
姜鵬一聽,便想起妻子最近也張羅了好幾個姑娘,可兒子全拒了。
“我讓娘去問問,看他是不是有心儀的姑娘。
”
姜鵬說完很快便走了,溫氏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下午,餘老夫人受兒子之托便去了姜博淵的院子。
這次這個溫燕餘老夫人也是同意的,這是溫家三房的獨女,相貌不錯,在外名聲也還可以,配她的孫兒也算馬虎。
當然,最主要是孫兒連着拒了好幾個,餘老夫人也不求什麼了,隻要孫兒點頭便成。
在這個家裡也就餘老夫人的話姜博淵能聽過去幾句,他懶散地靠在矮榻上,皺眉道:“祖母,那人當表妹還成,當媳婦我不喜歡。
”
餘老太太聽着一噎。
讨好問道:“博淵,那你想要啥樣的?
說出來我給你找找。
”
姜博淵癟嘴,“不想要,我還沒玩夠呢。
”
餘老夫人橫了他一眼,“都二十有二的人了,還玩什麼?
成家立業才是大事。
”
“是。
”
姜博淵坐起身,又道:“可就算定親也得找我喜歡的吧。
強扭的瓜不甜,到時成了一對怨偶可就不好了。
祖母,你也不想孫兒日子不爽利吧。
”
餘老夫人無奈,“不如你倆接觸接觸,感情也是可以培養的。
”
這次姜博淵沒有拒絕,點頭道:“成。
”
溫燕聽聞姜博淵同意跟她接觸,那是心花怒放,前一日剛回去,第二日又來了,隻可惜姜博淵連着幾日宿在衙門,她連面都見不上。
溫燕等不及了,挑了個日子提着食盒去了大理寺。
人家都找上門來了姜博淵不可能不見,隻不過皺着眉頭讓她以後别來了,一個姑娘家到處跑成何體統。
好心來送東西卻給訓斥,溫燕直接氣哭了,想她可是三房的掌上明珠,何曾這般被人欺過,之後便沒有再無故往侯府跑。
那邊人一走,姜博淵照常回了侯府。
他的态席很明顯,溫家那小姐是不可能的。
前一刻還說接觸接觸,後面居然直接玩起失蹤,還讓侄女丢臉。
溫氏氣得不輕,直接找姜鵬哭訴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