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馱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但又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裡。
他警惕的看着陳平:“老狼,既然我們達成了協議,那這裡就沒他們什麼事了吧?他們是不是應該先離開?”
鄭馱沒把握把陳平他們趕走,用老狼威脅已經不可能了,老狼主動求死,陳平他們沒有動手都算是看在老狼的份上。
老狼王輕聲道:“不,我不相信你,所以他們要在這裡做一個見證!”
陳平點點頭:“我可以做見證!”
他盯着蘭家父子看了半天,蘭家父子在陳平眼神的逼迫下,也不得滿含悲傷的點了點頭。
鄭馱還是有點不放心,他讓禦獸宗的人拿着鍊子和項圈,拖着老狼王向高台上走,他的手指也始終扣在老狼王的肋下。
從台下到高台上,留下了一條由狼血鋪就的血路。
蘭家父子全都緊握雙拳,淚流滿面,顔洛臉色非常難看,陳平則是悄然的閉上了眼睛,似乎是不忍再看。
他們拖着老狼王上了高台,鄭馱第一時間就把高台上的所有天狼内核都收進了他的儲物戒指裡。
鄭馱已經徹底不要臉了,這是對天狼一族赤果果的侮辱和亵渎。
大奔雙眼充血,紅彤彤一片,要不是陳平緊抓着它的脖頸,恐怕它早就控制不住沖過去了。
陳平在用意念和大奔心靈溝通。
“别急,等着。”
“老狼王死意已決,它準備送一場天大的機緣給你,做好準備,接受這份機緣,才不會辜負老狼王對你的期待!”
鄭馱和禦獸宗那些人并不知道陳平和大奔溝通了什麼。
等他拖着老狼王走到堕金柱子下方,他已經徹底放下了心。
“東青,你他媽的給我等着。”
“等老子得到先天息壤,立地成生,第一個就要拿你血祭,不把你抽筋剝皮,千刀萬剮,我都對不起你給我的羞辱!”
鄭馱拿出一個煉制好的馭魂環,這玩意煉制的方法并不難,隻要有馭魂之種就能煉制,當初陳平也沒費多大功夫。
他把馭魂環放在了老狼王頭頂,沉聲道:“既然你答應我的條件,我也和你做成了承諾,那你就不要再抵抗,乖乖配合我。”
“這樣你我都能省掉些麻煩。”
老狼王扭頭看了大奔一眼,那眼中帶着無限的期待,然後它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來吧!”
鄭馱手上的馭魂環釋放出淡淡的微光。
老狼王渾身顫抖一下,一條虛幻的巨狼影子,就從它身上漂浮了起來。
鄭馱握着馭魂環的手都激動的青筋暴跳,隻要攝取了老狼王的魂魄,抹去了老狼王魂魄中的神智,就可以它的魂魄,弄成像陳平那種劍靈一般的存在。
然後再把這靈魂打入堕金柱子,沖散曆代聖狼的殘魂,就可以得到先天息壤了。
接下來,他隻要耐心等待老狼王的靈魂全部逸散出來就行。
那條巨狼的虛影越來越凝實,從開始的一個輪廓,漸漸變得纖毛畢現。
為了以防萬一,鄭馱讓馭魂環的光芒将老狼王的靈魂完全籠罩,在外人看來,老狼王就想玩什麼幺蛾子也不可能了。
蘭氏父子跪地痛哭流涕,他們的狼也都匍匐在狼魂之下,發出一聲聲嗚咽。
反觀鄭馱和禦獸宗那幫人,卻都喜形于色,臉上的都露出了勝券在握,大局已定的輕松表情。
還有幾個禦獸宗的人肆無忌憚的看着陳平,就像看一個死人,似乎就等着鄭馱成聖之後大發神威,将陳平打成肉糜了。
陳平目光冰冷,心中暗道:“一幫無知的蠢貨,你們根本不知道你們在幹些什麼。”
他們對陣法的了解,遠遠不如陳平。
之前陳平看到這個由堕金柱子、先天息壤、馭魂之種還有裡面的曆代聖狼殘魂組成的陣法,都感歎這陣法布置的巧妙,認為他想要破掉都很有難度。
鄭馱還想隻憑老狼王的魂魄就破,簡直是想的太簡單了。
就在老狼王的靈魂完全離體凝聚,肉身的心髒都停止了最後一次跳動之時,那靈魂突然仰頭做了個狼嚎的動作。
鄭馱和陳平兩個半聖,都察覺到了老狼王的魂魄向那堕金柱子裡釋放了一股很龐大的信息,還得到了堕金柱子裡的狼魂回應。
很顯然,雙方交流了一些什麼。
老狼王把它遭遇的情況,和它的想法,都告訴了堕金柱子裡的先輩狼魂。
早就心懷戒備的鄭馱猛的一揮馭魂環,就把老狼王的魂魄吸入了手裡的馭魂環之中。
大功告成,可鄭馱臉上卻絲毫沒有一點欣喜的神色,反而是臉色狂變。
世界上最快的交流方式,就是靈魂交流,也可以說是意識交流。
平時說上兩天兩夜也說不完的話,直接通過靈魂交流,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就比如說陳平接受的女娲傳承,就是一種更高等級的意識交流,所以他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獲得那麼多知識。
所以鄭馱心裡很清楚,那柱子裡的曆代狼魂,肯定回有所動作。
下一刻,鄭馱就感覺到他身後的堕金柱子裡猛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無匹的精神力波動,對着他手中的馭魂環狂襲而去。
這股精神力波動之強,遠超了再場所有人的想象。
就連陳平都被沖擊的連退了十幾步,臉色蒼白如紙,嘴角控制不住的留下了一縷鮮血。
就這,還是在那股精神力主要針對馭魂環,沒有特意針對他,無意間引起的精神力餘波造成的。
陳平滿臉震驚,他之前還以為經過數千年的歲月,那堕金柱子裡的十二條聖狼殘魂就算沒有完全泯滅,也應該所剩不多了。
可現在陳平才意識到,這十二條聖狼的魂魄竟然存留的比他想象的還要完整的多。
他旁邊的顔洛,大奔,和不遠處的禦獸宗超凡上官翼也被精神力餘波所震,同時噴出一大口鮮血,癱倒在地。
蘭氏父子、石花和石頭兩頭狼,還有那些禦獸宗的宗師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連其他人都這樣,首當其沖的鄭馱更加不堪。
他感覺自己那堅固的精神海,此刻就像是一葉草席編制的小舟,正在狂濤怒狼裡翻滾,自我意識都快被沖散了。
鄭馱抱着腦袋就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嚎,他手中的馭魂環如同燙手山芋一樣,被他扔出去老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