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無咎沉思片刻,問道:“你說這大陣一共有五個陣基。”
“但我們隻有半張地圖,能看到其中兩個半的位置,就算三個吧,那另外兩個怎麼辦?”
“我們還要協調其他勢力,尋找另外半張殘圖,鎖定其餘兩個陣基的位置,一百年時間夠嗎?”
陳平答道:“任何陣法,都是一個精密運轉的系統,陣法規模越大,容錯率就越低。”
“我雖然不知道另外兩個陣法的具體在哪兒,但我隻要有妖族的詳盡地圖,就可以推算出大緻的位置。”
“隻要找到大緻的位置,就能鎖定魔陣所在,因為有魔陣的地域,必有魔氣。”
“等處理完兩國争端,我們再去處理這事也不急。”
袁無咎問道:“陳平,要是你沒有遇到我,你打算怎麼去石陣競技場?”
“這種事,你不會想鬧得天下皆知吧?”
陳平答道:“要是沒和您老結緣,那我就打算用正常的路子,把我的傭兵團升到五星以上,再去石陣競技場。”
他把他和鄭金松等人結識的過程,簡略的和袁無咎說了一遍。
袁無咎指着陳平說道:“你……你可真是胡鬧。”
“不過說起來,這些小家夥遇到你,可真算是福澤深厚啊!”
陳平微微笑道:“這就是緣分吧!”
“既然我不用再帶團了,那我走之後,這些家夥您可得照應一下,他們雖然都有些一身毛病,但品行還都不錯。”
袁無咎手指點着桌子,照顧幾個小輩,也就是他一句話的事兒,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他要考慮的,是如何解除兩國的争端誤會:“陳平,你有什麼想法嗎?”
陳平暫時也沒有頭緒:“袁老,那淵擎屍身制成的飛舟,能不能拿出來讓我看一看?”
他一個是好奇,一個是想要從飛舟上找尋一些線索,畢竟它就是這場大戰的根源。
袁無咎神色怪異:“那飛舟确實在我這裡,可我沒有帶在身上,因為我沒有那麼大的儲物裝備。”
“走吧!我帶你去看看!”
被安排到了七樓的鄭金松和小隊成員見到陳平和袁無咎下來,全都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陳平看着一桌子的精緻酒菜都沒怎麼動:“怎麼?沒胃口?”
“我看這酒菜還不錯呀!”
要是平時能來這裡搓一頓,還是掌櫃的親自端茶遞水,好酒好菜随便吃,鄭金松他們肯定大快朵頤。
可今天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他們哪兒能吃的下去。
鄭金松剛想說點什麼,陳平就擺手道:“不用拘謹,既然來了就好好吃飯喝酒。”
“我跟袁老要出去辦點事,要是你們吃完了飯,我還沒回來,你們就先回客棧等我。”
旁邊一個留着絡腮胡子的壯漢連忙說道:“這位大人,這百味樓是我開的,三樓就有客房,貴客們可以在我們這裡住,想住多久住多久。”
陳平疑惑道:“你是?”
壯漢拱手道:“我是這裡的城主,百味樓也是我的産業。”
他不知道陳平的身份,但是能和袁無咎成為忘年交,人家就是想一巴掌拍死他,他都得把腦袋遞過去,以免禍及家人。
陳平微笑道:“那就麻煩兄弟了。”
等陳平走後,城主身後的掌櫃才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就跟在鬼門關口走了一遭似的。
“多謝城主相救!”掌櫃還以為是陳平看在城主的面子上,才沒有跟他計較他之前要趕陳平他們走的事兒。
城主冷聲道:“我可沒那麼大面子。”
“人家是什麼人物,怎麼可能跟你一般見識?”
“以後長點眼吧,要是真遇到了那種心胸狹隘的貴人,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離開了酒樓,袁無咎帶着陳平一路向東,倆人飛了大約五百多裡,到了一片連綿不絕的崇山峻嶺。
在大山深處,有一個被陣法籠罩的寬廣山坳。
袁無咎來到陣法前,擡手打開了陣法。
陳平放擡眼一看,頓時倒吸了口涼氣:“這……這麼大!”
北溟有虛獸,名為鲲,大不知幾千裡也。
陳平早就聽說過虛鲲的本體很大,眼前這艘由虛鲲淵擎屍身打造的飛舟,雖然沒有幾千裡那麼誇張,但也足夠恢宏壯觀。
它高三百餘丈,寬兩百餘丈,長達一千五百丈,也就是大概三公裡那麼長。
比地球上有史以來最大的船,還要大六七倍。
袁無咎感慨道:“虛鲲是大荒體型最大的生靈,沒有之一。”
從外表上,陳平絲毫看不出這龐大的飛舟和虛鲲有什麼關系。
直到他深入船艙地步,看到了那條橫貫整艘大船的骨架。
陳平足足在船上研究好幾天,越是對飛舟的了解加深,陳平的臉色就愈發陰沉。
當他第一眼看到這艘巨大的飛舟時,心中就充滿了疑惑。
第一個就是誰搞了這麼大個手筆來栽贓嫁禍,他最初以為是人族的某個勢力。
因為想要制作飛舟,哪怕是小一點的飛舟,其中涉及的系統性陣法知識,都是妖族不可能擁有的。
第二個疑惑,就是這麼大一個飛舟,無論是上面的裝飾,布局和銘刻的陣法,竟然都非常粗糙。
按照陳平的理解,僅憑這些陣法驅動,基本上不可能讓這個龐然大物飛起來。
可他仔細探查過後,他才從表面的粗糙不堪中,看到隐藏在深處的貓膩。
袁無咎看到陳平的表情難看,便沉聲問道:“你是不是找到了什麼線索?”
陳平目光冰冷:“我雖然不知道這飛舟具體是由誰煉制的,但肯定和光明神族脫不開關系!”
袁無咎瞳孔巨震:“什麼?是那些該死的叛徒?”
“陳平,你這話可不能亂說,你有什麼證據嗎?”
陳平解釋道:“這飛舟上銘刻的法陣,雖然刻意模仿了比較粗糙的人族布陣手法,但其核心部分,卻是光明神族的手段。”
“我以前就見過一個光明神族布置的大陣,還研究過很長時間,這種陣法體系和人族的陣法體系完全不同,我絕不會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