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8章 她的手,控制不住地發抖!
藥莊内。
川貝胳膊上被利箭擦過,雖然沒有刺入肉裡,但也是傷着了。
應采瀾便讓她坐着,自己坐不住,則是在廳内走來走去。
雪梨見她坐立不安的樣子,說道:“世子妃可是擔心世子的安危?”
應采瀾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睨了她一眼,道:“我跟他吵架呢,擔心他做什麼!”
雪梨抿了抿唇,沒說話。
那眼神分明在說:您是主子,您說的都對!
但川貝就是個活潑的,哪怕是受傷了疼得很,也不肯閉上嘴巴:“拉倒吧世子妃,你這哪裡像吵架的樣子?”
本來都打算回去了,意外遇上了蔺赢,有了去處罷了。
結果,遇刺之後,她滿心挂念着世子!
那擔憂,都快形成實質淌出來了!
“你……”應采瀾擡手指了指她:“受傷也堵不上你的嘴!”
川貝一吐舌頭,道:“奴婢傷的是胳膊啊,又不是嘴。再說了,我好疼啊,那不是世子妃常說,轉移注意力就不疼了麼?”
應采瀾:“……”
厲害了,拿她說過的話來怼她!
行!
真行!
這時候,懷瑾回來了。
應采瀾忙上前問:“懷先生,外頭怎麼樣?”
懷瑾說道:“查過了,那些羽箭,并不是目前大梁境内任何兵器制造司做出來的。”
應采瀾明白。
自古以來在兵器這方面,朝廷都會管得嚴。
可這——
她詢問:“不是大梁的,難道是其他小國的?”
須知,這片大陸上,自從數十年前烈王率軍征伐、統一了南北後,就沒有其他大國了。
那些附屬國,都是仰着大梁鼻息生存,根本沒有制造兵器的權利!
懷瑾搖頭:“蔺大公子的意思,不是如此。”
見應采瀾不懂這方面的事,他解釋道:“大梁目前有四個制箭的制造司,每一根羽箭的原材料、制作工藝,都與不同。”
“每一根箭上,都會刻着各自的記号。”
“這些羽箭從制造司出來,入了誰的手裡都有記錄,一查便知。”
“可這一批箭矢上,沒有任何記号。”
“懷某與蔺大公子的推測都是:有人私造兵器!”
應采瀾臉色一變。
她不是古代人,卻也是知道的:
私造兵器,跟販賣私鹽這類事一樣,都是死罪!
而對方用私造的兵器,來刺殺她……
“馬上回去!”
她當機立斷做了決定:“找世子商量!”
雖然不知道她怎麼會這麼勇,但大家也都看得出來,她對自己自己死裡逃生是沒什麼恐慌的。
但,她是真的擔心閻佩瑜。
可她自己不肯承認,有什麼辦法?
要走,自然要跟蔺赢說一聲。
蔺赢自不會攔着不讓她走:“我派幾個人送你。”
“你放心,證據在我這裡,我會給保管好。隻不過……”
他頓了頓,頗感抱歉地道:“若是你有了方向要上告,需要我做證人,我不能幫你。”
“啊?”應采瀾一臉莫名。
蔺赢想了想,還是做了解釋:“家訓。不插手任何朝局的事、不與閻家人有關系。”
應采瀾:“……”
她突然想起來師潤……
那麼,師潤嫁給了閻家人,那又怎麼說?
但事情緊急,她顧不得問那麼多,急匆匆告辭了。
因為一直提着心,擔心閻佩瑜的處境,她幾乎是用小跑的。
出了藥莊的大門,來到了牌樓下,剛才的混亂還沒有收拾幹淨。
看着阡陌交通,她頓時懵了:“往哪裡走?”
不認識路啊!
懷瑾說道:“世子妃,我在前面帶路吧。”
應采瀾風風火火:“走走走!”
不料——
沒走多遠,就看到一行人飛快朝這邊來。
遠遠看到人影,還看不清楚是誰,生怕是再一波刺客,懷瑾下意識擋在應采瀾身前。
觀望了一會兒,竟然發現:“是向沖他們。”
應采瀾下意識想到:“世子找過來了?”
想想,閻佩瑜是帶着暗衛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給她安排了。
可先前箭雨出現的時候,那些暗衛也沒有出現。
難道沒有?
這不像他的風格啊!
等不及她多想,向沖已經飛奔過來了:“世子妃,快……快點救救世子!”
“什麼?”應采瀾的心猛地跳上了嗓子眼,大喝道:“世子怎麼了!”
藥莊内。
蔺赢給他們安排了一處院子。
這邊的條件比較落後、且清苦,但不影響給閻佩瑜救命。
兩方人馬會合的時候,一看他們用木闆擡着的擔架上、閻佩瑜昏迷過去的樣子,應采瀾可是吓壞了。
好在,人沒死!
她就地給他施針,上了一個護心大陣,和一個簡單的止血陣。
然後,便讓他們把閻佩瑜小心翼翼地擡起,送藥莊裡來。
條件簡陋沒關系,重點是——
藥物充足!
還有蔺赢這個九九攝魂針陣的高手!
昏迷不醒的閻佩瑜被平放在木闆床上,應采瀾給他連續下了好幾個針陣。
然後——
該拔箭了!
她左手握着斷箭的杆子,右手捏着消毒過的手術刀,深深吸了一口氣。
蔺赢在旁邊給她壓陣。
見她攜帶的裝備齊全,蔺赢也不意外。
畢竟,師潤也是有一些很新奇的醫療器具,他都見識過了。
發現應采瀾手有點抖,他上前一步,道:“我來吧。”
終究是自己的丈夫,真上心了,才會在下刀的時候這般猶豫。
應采瀾沒有任何遲疑,立即把位置讓給了他:“謝謝你啊,蔺師兄!我……真有點下不了手!”
做秘醫那麼多年,外科手術做了不少。
這麼點箭傷,本不該難得倒她的。
可中箭的這個人是閻佩瑜,并且,箭頭射入了他的左胸!
緊緊貼着心髒的位置!
她的手,控制不住地發抖!
好在有蔺赢。
他的醫術,跟他的人一樣,淡漠如雪,沉穩冷靜。
“唔……”
手術刀順着箭頭刺入的方向切下去,汩汩的鮮血立即冒了出來。
閻佩瑜疼得醒了過來!
怕他會下意識掙紮,應采瀾連忙捉住他的左手,用準備好的布條捆在一旁的架子上。
然後,緊緊握住他右手,輕聲道:“閻望,你别動。在給你拔箭呢!”
即便是剛醒,閻佩瑜也知道,這是在給自己療傷。
疼痛幾乎麻痹了他的神經。
被應采瀾握住的那隻手,卻還是反過來握住她的,艱難地問:“瀾瀾你沒事麼?”
這一瞬間,應采瀾忽然感覺眼睛有點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