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明天或是後天晚上，我們帶着子浩一起過去，然後讓人買車票，最多也就是三天後，我們就得出發。”

　　沒有聽到舒悅反對，程景川長舒了一口氣，去看外公他們，這是他早就有想過的事情，哪怕她沒有提出來，他也會這麼做的，去部隊以後，再想回來，可沒有那麼容易，出發之前，肯定得讓她去團聚一下。

　　“好。”

　　舒悅應了一聲，心裡已經開始在盤算着，要給外公他們帶些什麼東西過去，有程景川在，她也不太好把空間裡的東西，拿太多出來，這也是一個大問題，她倒是不缺物資，也不缺錢，可，沒有辦法，合理的拿出來，那麼多的好東西，不能正大光明的用，實在是讓人遺憾。

　　“我不在這些天，家裡有出什麼事情嗎？”

　　程景川聽戰友們說，他們家的媳婦，都喜歡把家裡的事情，拿出來說給男人聽，有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被媳婦挂在嘴邊上，一遍又一遍的說，聽得人厭煩，可他，想聽，卻沒有機會，舒悅跟他開口，除了是正事，别的事情，她根本不說，哪怕真受了什麼委屈，被人欺負，也都是壓在心裡，根本不會說出來。

　　他想要試着改變，至少，可以讓他們之間，多一點話題，而不是一直都感覺有一堵無形的牆在他們之間隔着。

　　“有，黃芳那邊丢了塊肉，她懷疑是我偷的.......你别那麼大動作，把孩子吵醒了，我沒吃虧，翠嬸子過來了，不僅呵斥了黃芳，還讓他們給我賠了十塊錢。”

　　舒悅的話才說到一半，程景川已經從炕上爬了起來，很明顯，對于黃芳懷疑舒悅偷肉的事情，他很生氣，不相信舒悅會做這樣的事情，也沒想到，黃芳會這麼欺負人，竟然，懷疑舒悅是小偷？

　　好在，聽到後面，才發現，有翠嬸子在撐腰，媳婦沒有被人欺負。

　　“明天我去找大哥，這事沒完。”

　　程景川咬牙接了這麼一句，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心裡那種愧疚的感覺一下又湧了出來，這才不過小半個月的時間，黃芳就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過去的兩年時間，舒悅在程家過的是什麼日子，他都不敢細想。

　　“不用了，奶奶已經罵過他們了，而且，他們想過來用這邊的廁所，還有水井，奶奶都沒同意，這些事情積累起來，估計，你大哥還想等着你回來，能把這個局面給改變呢，反正，我沒吃虧，還得了十塊錢，隻要他們不來找麻煩，我也不會總是去計較。”

　　舒悅閉着眼睛喃喃的說着，以前的她，并不是沒有傾訴欲望的人，沒下鄉以前，在外公外婆面前，舅舅舅媽面前，她也曾是個天真爛漫的人，不管是遇到什麼樣的事情，都很喜歡去分享給家裡人聽，他們也都會給出很正向的回應，哪怕隻是一件小事，他們都會附和幾句，讓她的說下去的欲望。

　　從下鄉開始，住進知青點，然後被人罵資本家大小姐，她才開始慢慢收斂自己以前的性子，也徹底失去了跟人交流的想法，後來進了程家的門，這種不想說話的感覺更加重了幾分，根本沒有人願意好好跟她說話，也沒有人願意好好聽她說話，時間久了以後，她也就沒有跟人訴說的欲望。

　　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是怎麼回事，程景川不過就是問了一句，她的話匣子，一下就打開了，開口就說了好多，還把黃大寶受傷的事情也給說了出來，她說得起勁，都沒有注意到，睡在另一側的程景川，已經把身子側了過來，緊緊的盯着她的方向，嘴角扯着一個輕微的弧度，樣子很是享受。

　　舒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隻覺得說累了，然後就閉了嘴，也閉了眼，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程景川聽到好綿長的呼吸，這才帶着微笑入睡，心裡說不出的滿足感，哪怕，看似他們夫妻之間，什麼進展也沒有，可是聽到舒悅跟他說了那麼多的瑣事，他就是感覺很好，半點不覺得厭煩，反而覺得，這才是夫妻應該有的樣子。

　　轟隆一聲，是在清晨時分響起的，緊接着，就是一聲慘叫，然後是哭聲，舒悅猛的睜開眼，睡在身側的兩個孩子也吓得抖了一下，小澈一撇嘴，直接哭了出來。

　　“好像是隔壁的屋子塌了，景川，你去看看吧。”

　　程老太在外面叫了一句，她醒得早，這個時間，已經在廚房裡開始燒水，做早飯了，聽到動靜，她看到隔壁的屋子已經沒有屋頂，坍塌了下去，想着人命關天，趕緊進屋叫了程景川一句。

　　聽到奶奶的叫聲，程景川已經穿好了衣服，打開屋門出來，進廚房點了個火把，這才去了隔壁的屋子。

　　“媽，我也去看看。”

　　程小英也穿好衣服出來，想着隔壁那三個孩子，才去了醫院看病，也就隻回來了兩天，房子一塌，也不知道，能不能躲過這一劫。

　　“快去，能幫一把是一把。”

　　程老太趕緊擺手，平日裡，确實不喜歡大房兩口，可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有再大的成見，也得先放下，隻盼着，人沒事就好。

　　“估計，是雪下得太厚了，隔壁他們修房子的時候，房梁沒有加固，也沒有換掉，所以，雪太厚了，壓得房梁沒法承受，直接就塌了，還好，我們這邊是聽了你的話，要不然......這房子也得塌。”

　　程老太進了舒悅的屋，抱着已經吓醒的子浩輕聲哄着，說起修房子的事情，她這心裡也是後怕。

　　當初，舒悅說要修屋頂的時候，程老太是認為沒有必要的，總想着，不要太麻煩，也不會出什麼大事，沒有想到，今年會下這麼大的雪，這雪從開始下，就是鵝毛大雪，一直也沒停，老屋的房子，這都有十幾二十年了，那房梁怕是早就有損壞，全靠着舒悅堅持，他們這邊把房梁給換了，隔壁肯定沒換，大雪一壓，馬上就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