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什麼？憑什麼教訓我，田勝利，你憑什麼教訓我，你能住到這裡來，靠的就是我，現在除了會對我動手，還會什麼，你一個大老爺們，不說保護媳婦，隻會打人，算什麼男人，再敢跟我動手試一下，别以為我不知道，可以找政委，找婦聯，找他們來給我主持公道，把我打成這個樣子，你還配得上當營長？”

　　“還有你，舒悅，别得意，資本家的大小姐，來了家屬院還各種享受，早飯讓人送回來，三不五時就有肉香味飄出來，你這樣的人哪裡配得上當軍嫂，說什麼是去看朱娟，實際上，門一關，屋裡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有你們自己心裡清楚。”

　　“還想讓我道歉，我家祖上，三代貧農，真正是靠着種地生活的農民，身份幹淨，就是比你強百倍，你這樣的身份，根本配不上我的道歉，别以為，跟家裡人斷了關系，就不是資本家，人在做，天在看，資本家做的事情，全都是壞事，是剝削，就該去死，你和你的家人，都會遭報應的，你們.....”

　　啪

　　舒悅用盡全身的力氣，重重的扇了林小蘭一個巴掌，那些難聽的話，罵她可以，牽連到家人，她不允許。

　　“你打我？你.......”

　　“你有什麼資格來置喙我外孫女的身份，我叫張偉，是市機械廠的總工程師，舒悅是我的外孫女，你這樣欺負她，就等同于欺負我，今天的事情，我不會罷休，程景川，這就是你說的，會好好護着我的外孫女？真讓我失望，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都不知道，我的外孫女，竟然要受到這樣的屈辱，這件事情，沒完，田營長是吧，一個連媳婦都管不好的男人，真不配當軍人。”

　　張偉從屋裡走出來，在屋裡的時候，他已經聽李桂香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給說了一遍，隻覺得心疼舒悅，對程景川有了更多的不滿，還說什麼要護着舒悅，結果，這是護了個什麼，都已經有人罵上門來，被舉報，被非議，還是一樣會被人罵資本家小姐，嫁給程景川以後，怎麼還是過成這個樣子。

　　“外公，我......”

　　“我沒事的，外公，我注意身體，别動氣。”

　　程景種也覺得自己很失敗，确實沒有把事情做好，是他的問題，面對處公的質問，他是真的沒法辯駁，舒悅挽着張偉，隻能先勸他，不要動氣，這件事情，說到底，還真是怪不了程景川。

　　“張工，之前軍區的王司令還跟您約過，要一起吃飯，說是有什麼困難，可以找他幫忙，不如，我去打個電話，畢竟咱們現在是在軍區的家屬院，遇到事情，找領導幫忙處理一下，也不算麻煩。”

　　陳權走到張偉的身邊，故意大聲的提醒，就是要讓在場所有人都知道，舒悅不是好欺負的，她的身後是有張工，而張工的人脈，可以直接跟司令說上話，看這些人以後還敢不敢總拿資本家小姐的身份來說事。

　　“嫂......嫂子，是我的錯，沒管好這個敗家娘們，你别跟我們一般見識，能不能别跟司令那邊聯系，我們......我家已經要搬去樓房那邊了，以後不會再來這邊，我保證，我家這個大嘴巴以後再也不敢說些有的沒的，就饒過我們這一次，行嗎？”

　　田勝利狠狠瞪了林小蘭一眼，趕緊看向舒悅道歉，要不是人太多，還是在外面，他都恨不得給人跪下，正是上有老下有步的年紀，要是因為這些家事，鬧到司令面前去，估計他得退伍回去，真沒想到，舒悅的背景會這麼強，外公竟然是總工程師，還能跟司令說上話，早知道這樣，他一定會把林小蘭綁在家裡，絕對不會讓她出來惹禍。

　　“還不趕緊道歉，再敢胡說八道，我就跟你離婚，你少禍害我。”

　　光自己道歉還不夠，拉了一把林小蘭，讓她跟着一起道歉，全是她惹出來的麻煩，要是這件事情不能好好的解決，田勝利覺得，離婚也不是不可以，這個媳婦他是真心不想要了，太折騰了，一點都不是安分過日子的人。

　　聽到離婚二字，林小蘭這才開始慌張了起來，這年頭離婚那可真是丢人現眼的事情，不僅是她會擡不起頭，娘家也會因為她離婚的事情，一起被人看不起，離婚就意味着，她徹底成了沒人要的女人，娘家可不會讓她回去，咬着牙，還是得上前向舒悅道歉。

　　“對不起，是我錯了，亂說話，你别放在心上，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我這一切，行嗎？”

　　這一次道歉的語氣，比剛才要誠心得多，既擔心離婚，也擔心，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舒悅外公，真去司令面前，說些對田勝利不好的話，她和孩子的未來，還得指望田勝利，實在是不敢再得罪人。

　　“小悅，你要是不想原諒，那就不原諒，外公可以給你兜底，你放心。”

　　擔心舒悅心軟，張偉看向她，給了她底氣，他絕對會給外孫女撐腰。

　　“算了，你們走吧，外公，我們回去吃飯。”

　　舒悅沒有再追究林小蘭的責任，并不是她心軟，而是她以後還得生活在家屬院，左鄰右舍的這麼人看着，要是因為這件事情，都把她當成一個仗勢欺人的，那也是不太好的，畢竟，張偉跟她沒有血緣關系，而舒家現在确實在下放，這些事情鬧大了，對她，對舒家都沒有任何的好處，就此打住。

　　反正，經過今天的事情，家屬院裡的人，大部分都會知道，舒悅也不是沒有撐腰的人，能有這樣的結果，已經不錯了，其餘的，以後再說吧，舒家一天不平反，她的身份，也就沒有那麼清白，還是得低調行事。

　　重新坐下吃飯，氣氛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有說有笑，張偉看程景川的眼神又回到了初見那裡的不滿，哪都看不順眼，舒悅有心想要緩解一下，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一頓飯吃下來，還挺尴尬的。